“站住,軍營重地……咦,是鄭統領?”我們一行人剛來到了骁騎軍軍營門前,便被兩名軍士攔住。其中一名軍士很快就認出了我,呵呵,看來我的人緣還是不錯的,我得意洋洋地掃了一眼身後的新兵營軍士,剛才丢的面子現在總算是撿回來了。
“鄭統領,你……你總算回來了,我等得你好苦啊。”那位軍士終于确定了我便是鄭言,連忙親熱地拉着我的手說道。
若在平時我也許會受不了他這一套,但在此時卻讓我極爲受用。我不禁再次沾沾自喜地看了王堅等人一眼,不過我很快就發覺有些不對,這……這小子拉着我的手,怎麽像是怕我跑了似的?
“鄭統領。”隻見那軍士滿臉渴望的望着我道:“鄭統領欠我的賭債,您看……”
什麽世界……我的笑容很快就僵硬在我的臉上,此時的我已不敢轉身面對身後的王堅等人的面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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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兵營的軍士一進軍營,便被骁騎軍的軍士們團團圍住,他們終于在這裏得到了他們應得的尊敬。當看到新兵營的軍士身上的盔甲時,那些從未打過仗的骁騎軍軍士們便像一隻隻菜鳥一樣,帶着崇敬的眼神仰視着王堅等人。當他們又聽說王堅等人都是從蔡州之戰回來的時侯,更是将王堅等人當神作書吧菩薩一樣捧着。
于是乎,軍營很快就成了一個說書集合。隻見軍士們三五成群的聚在一塊,當中便有幾個新兵營的軍士手舞足蹈地逐個講解他們身上的傷痕。唯獨隻有我被冷冷清清地落在一邊,唉……誰讓我的盔甲上連一點痕迹都沒有呢,真是失策,早知就該弄點出來。
“吳統領。”好不容易見到一個熟人,卻正是骁騎軍統領吳欲剛,我連忙将他叫住。
“原來是鄭統領,哦不,是鄭統制。”吳欲剛見到是我,頗覺得有些吃驚,忙抱拳施禮道:“小人不知統制大人今日便會到軍營,有失遠迎,還望大人恕罪。”
“咦!”聞言我略帶驚奇地說道:“吳統領的消息倒還靈通,鄭言升爲統制兩個時辰不到,吳統領卻已知曉了。”
“呵呵,統制大人莫怪。”吳欲剛谄笑一聲道:“其實在臨安爲官的,像鄭統制這樣以性命相搏的實在是少之又少,大多數都在宮中有些關系。下官無能,自然也不能像鄭統制這樣以戰功晉升,下官也正是憑着宮中的關系才得以知曉此事。而且,下官還知道皇上已賞給統制大人一處住所,本來下官還想登門拜訪的,卻沒想到統制大人如此憂國憂民,竟然過家門而不入直奔軍營,直可比當年大禹……”
“且住。”我見這吳欲剛說着說着,又要對我開始他那奉承拍馬那一套,連忙将其喊停道:“吳統領,我們以前可沒這麽見外啊,你現在對我便像以前一般就好,不必如此客氣。”
“是,是……大人英明。”吳欲剛忙點頭哈腰地連聲稱是道:“大人果然與其它人不同,讓下官佩服得五體投地。下官自當以大人……”
不是吧,見此我不由得有些哭笑不得。這吳欲剛和我以前還是稱兄道弟的,現今我身份一變,他對我的态度便來了個這麽大的轉變,還真讓我有些受不了。
“吳統領。”我無奈地搖了搖頭道:“鄭言有一事相詢,還望吳統領能據實相告。”
“大人盡管問。”吳欲剛擺出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說道:“隻要下官知道的,絕不敢有半點隐瞞。如果下官不知道,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
“等等。”我再一次打斷了吳欲剛的馬屁,沒好氣地說道:“此事吳統領自然會知道,鄭言隻是想知道史開山史兄的下落。”
“這……”聞言吳欲剛驚惶地看了看四周,然後将我拉到旁邊的軍舍裏輕聲說道:“統制大人,此事……恕下官直言,統制大人還是不問的好。這事萬一讓皇上知曉了,大人的前程……”
“吳統領的好意鄭言心領了。”見此我很快便明白了這是趙昀對史彌遠餘黨的打擊手段,史彌遠死後,趙昀雖然沒有定史彌遠的罪,而且還追封他爲“衛國公”,但是他對史彌遠的同黨卻是毫不手軟。曾經在朝中嚣張一時的“三兇”、“四木”在第一時間便被流放,餘黨也紛紛落馬,史開山自然也逃不過這一劫。
“統制大人,這……”吳欲剛一副看起來十分爲難的樣子。
“吳統領。”我冷冷地掃了吳欲剛一眼道:“吳統領隻管放心,有什麽事自有鄭某一力承擔,不會連累吳統領的。”
“統制大人。”聞言吳欲剛忙說道:“下官并不是擔心已身安危,史大人神作書吧統制時待下官也不薄,下官這點良心還是有的。更何況就算下官将此事告知了大人也無甚罪名。下官隻是覺得統制大人實在沒必要爲此深究,這很有可能會斷送大人的大好前程,還望大人三思。”
“吳統領說笑了。”我輕輕一笑道:“鄭言從來就沒有把前程當神作書吧一回事的,更何況史兄是鄭言的兄弟,兄弟有難鄭言若還置之不理,那麽鄭某下半生都要在羞愧之中度過了。吳統領放心告訴鄭言便了。”
聞言吳欲剛臉上一陣陰晴不定,接着撲嗵一聲跪地說道:“下官服了,下官爲史大人有統制大人這樣的朋友而感到高興。下官至小在臨安長大,從來沒有見過像統制大人這樣義薄雲天,爲朋友甘願……”
“停……”我張大了嘴巴,不可思議地望着眼前的這個吳欲剛,這家夥該不會是習慣了這樣說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