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斷喝讓衆人全部停下手上動作,尋聲望去,一道黑影從界河之中飛馳而來,右手高舉,邊喊邊搖,讓衆人先不忙動手,不用問,那人定是王龍不假。
陳佟兩位修者面面相觑,彼此均是搖頭不知,他們雖能猜出來者何人,但是不明白王龍爲什麽要阻止他們動手殺褐獅,畢竟王龍捏碎傳訊珠求救,桑鑫派他們來解救王龍,不殺死褐獅,難道還要款待對方不成。
衆位修者各自露出不解的神态,唯有一個表情不善,看向王龍的目光帶着怒火,恨不得食其肉啃其骨,那就是褐獅,畢竟它與王龍有仇怨,就算王龍有幫手,亦不能改變事實。
王龍疾步如飛,眨眼之間便奔到衆人近前,顧不上解釋什麽,吼道:“大家先罷手,正事要緊。”
衆人疑惑的看着王龍,想讓對方說清楚,尚未等王龍再次開口,耳中傳來咔咔的聲響,所有人的目光轉向界河之中,河水翻滾,一圈肉眼可見的旋窩緩緩成形。
“嘶!”一聲更爲怪異的聲音響起,衆人表情一愣,心中警惕之意大起,包括褐獅在内,全都不自覺的向後退出數丈,已于界河之水拉開一些距離。
再看那界河深處,旋窩剛一成形,便即爆裂開來,一個數十丈高的怪物一躍而起,大半個身子露出水面,全身上下裹着一層淡淡的霧氣,那霧氣說來也怪,似有似無,卻讓衆人無法看清那怪物的容貌,更爲怪異的是那兩條長須,好似從那怪物頭頂延伸出來,竟有百丈之長。
“這……這是什麽東西?”佟姓修者問向王龍。
王龍剛想接口。耳中卻到“咦”的一聲,轉頭看去,竟是褐獅。
此時的褐獅正距離王龍等人不遠,目光盯着界河内出現的怪物,它雖然遠離界河之水,不過并未和王龍他們站在一起。雙方畢竟還是敵對關系。
那聲輕咦不僅王龍聽的清楚,其他十位修者自然也聽到了,他們詫異的看着褐獅,心想,不對,綠原星的獸族修者即便靈智開啓也無法說話,這褐獅到底怎麽回事?難道是自己聽錯了,衆人彼此看了一眼,均是一頭霧水。
王龍問道:“老兄。你認識它?”
褐獅回頭沒好氣的看了王龍一眼,有心不說,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冷哼一聲說道:“有些眼熟,看那身形好像是雷公,不過這須子有些見長,爲何它周身又蒙着一層迷霧。”
王龍聽的糊塗,繼續問道:“能不能說清楚一點。它到底是個什麽東西,你住在這附近。定然熟知,你……”
未等王龍說完,褐獅冷哼一聲說道:“現在可不是聊天的時候,你怎麽惹到它了?”
被褐獅一提醒,王龍爲之一怔,轉身看向身旁的幾位修者。躬身一禮說道:“多謝各位前輩,事态緊急,還請各位出手幫忙。”
陳姓修者問道:“小家夥,你不會一下得罪兩個難纏的修者。”
王龍搖頭苦笑,也不多做解釋。反手取出一物,示于衆人,衆人見此向王龍手中瞧去,隻見一個紅點正在介盤中心急速閃動,衆人驚呼:“裂魂族!”
王龍說道:“據我所知,這怪物可不是裂魂族本身,應該是個傀儡而已,還請諸位前輩出手。”
不用王龍過多解釋,那些修者均是點頭,隻聽陳姓修者說道:“各位,沒想到我們運氣不錯,竟然遇到裂魂族的傀儡,大家也别客氣,一起動手。”
陳姓修者說完,衆修者紛紛祭出各自靈器,立時朝那雷公撲去,唯有一人落在後方不動,王龍不解的問道:“這位前輩爲何不去?”
那人輕笑一聲也不言語,目光卻看向褐獅,王龍見此立時明白過來,輕咳一聲繼續說道:“還請前輩放心,我想褐獅老兄暫時不會對我不利,眼下,外敵當前,請以大局爲重。”
那人盯着王龍看了一眼,側頭又看看褐獅,沉吟片刻說道:“好,你一切小心,若這獅子對你不利,盡管開口,老夫去去就回。”
王龍躬身相送,眨眼之間,那人已然加入戰團,王龍目光所向,看那所謂的雷公獨鬥十名元嬰後期修者竟不落下風,眉頭不由得皺起,心中甚是擔憂,回想當時情形,懼意猶在。
此事說來也巧,王龍被褐獅的法則之力自爆轟入界河當中,他本身就不會什麽防禦手段,自爆的威力九成九的落到王龍身上,雖說沒把他一下轟死,但是那種痛苦可想而知。
幸好王龍皮糙肉厚,僅憑肉身強度也勉強抵擋下來,隻不過受了些許内傷。
落水之後,因慣性,王龍被轟入水底,雖說還在界河淺水區域,不過水深已有十幾米,下沉之勢遇水則緩,半截身子砸進河底,那時王龍還算清醒,強忍疼痛掙紮出來。
俗話說人要倒黴喝涼水都塞牙,落入界河之後,王龍本想就此潛伏一段時間,看看褐獅動靜如何,這番想法本來沒錯,可是尚未成行,他就發現介盤起了變化。
介盤中心所在突然亮起一道紅光,王龍以爲自己眼花,當初杜蓮可曾告訴過他,若遇裂魂族或其傀儡,介盤會有告警提示,最遠可探千公裏,根據紅光提示,能分辨對方所在。
眼下根本不是那麽回事,紅光出現在介盤中心,也就是說敵人就在自己身旁,如此發現讓王龍大爲吃驚,環目四顧,并未發現任何不妥,心中不由得疑惑起來。
難道介盤壞了?按說不會,若容易損壞,杜蓮肯定會提前告知,那這紅光到底怎麽回事?
王龍沉吟片刻,便想起杜蓮最後的囑托,這介盤雖能測出對方所在,但那裂魂族若躲于地底百米之下,即便王龍手持介盤站在對方頭頂之上也發現不了。
想明白之後。王龍大駭,自己的黴運也太讓人惡心了,連這種事情都讓自己遇到,看清介盤紅光的具體位置,王龍心跳加速,那東西就在自己百丈之内。剛才看不見對方是因它在地下,看紅光閃的越來越急,王龍知道,那怪物正在遁出地底。
如今情勢危機,腳下有裂魂族的餘孽,岸邊有虎視眈眈的褐獅,腹背受敵,王龍也管不了那麽多了,任何人都知道該如何選擇。王龍甯可面對褐獅也不想和裂魂族餘孽碰面。
幸好他已捏碎傳訊珠,雖不知道救援隊何時抵達,但是眼下趕緊逃離是非之地才是關鍵,大不了回到岸邊先與褐獅周旋,等救援隊來了再說。
腦海想法剛一成型,王龍也不敢多做停留,立時便要躍出水底,他身體剛有所動作。腳下地面突然破開一道裂縫,一手臂粗細的觸須直接向他腳踝纏去。
王龍大驚。自己剛才估計還有些錯誤,那餘孽竟然就在腳下,情急之下隻得拼命,看準那觸須去勢,王龍左足輕點,右腿側踢。堪堪躲避過去,顧不得多看對方一眼,立時逃竄出去,等他躍出水面,正好碰到救援隊的陳佟二人欲要擊殺褐獅。王龍趕緊喝止。
見王龍一直盯着戰團不動,褐獅心中天人交接,恨不得将王龍碎屍萬段,搶回天炀草,不過它也知道,若自己敢動半步,不用王龍出手,那些老家夥就會分出一兩個将自己砍死。
如今情勢騎虎難下,褐獅恨王龍入骨,不過它也知道,眼下不是出手的好時機,而且它對那頭熟悉的雷公甚是疑惑,聽王龍說是什麽裂魂族的傀儡,心中甚是不解。
此時,王龍轉頭看向褐獅,輕笑一聲說道:“我知道你非常恨我,若在平時,你怎麽出手都行,不過現在不行,等諸位前輩将那雷公殺死再說。”
褐獅冷哼一聲說道:“将雷公殺死之後,我的小命還能保住,你們是一夥的,他們肯定會掉過頭來對付我,你當我是傻子?”
王龍搖頭說道:“其實咱倆之間也沒多大的仇怨,不就是一株天炀草嗎,你又不會煉丹,生生吞食天炀草有些浪費,若在我手上可以發揮天炀草的最大功效。”
“你說的輕巧,一株天炀草沒什麽,關鍵是它的年份,兩萬年,就算我生吞,也足以突破瓶頸,你要是有進階元嬰中期的靈丹,給我一些,我倒是可以考慮放棄。”褐獅說道。
王龍依舊搖頭:“靈丹我沒有,不過我還是那句話,若你同意,等會便跟他們離開綠原星,放心,不會有人爲難你,亦不會讓你當他人的靈寵,如今的綠原星,乃是危險遍布。”
褐獅問道:“到底怎麽回事?你剛才說的裂魂族又是怎麽回事?”
王龍輕歎一聲,将綠原星現在的情形說了一遍,其中利害褐獅自然清楚,回身看向遠處的戰團,心中甚是驚愕。
褐獅看向王龍問道:“你沒騙我?”
王龍點頭說道:“我騙你作甚,若不是爲了那裂魂族及其餘孽,以我現在的修爲,到這綠原星來,豈不是送死。”
“你……你到底什麽修爲?”褐獅不敢置信的看着王龍。
王龍說道:“我連修者都不是,如今也就感悟前期而已。”
褐獅搖頭說道:“不可能,不是修者,開什麽玩笑,你身體強度連我都自歎不如。”
王龍說道:“我沒騙你,我這身體自有一番機遇,如若不然,你剛才法則之力自爆,我爲何不凝聚靈力護罩抵抗,再說,若不是這幅身闆,我也不會進入綠原星。”
褐獅依舊半信半疑,王龍的怪異它自然清楚,可這種變态身體還是第一次碰見,僅憑王龍一言難以讓它相信,王龍也知道自己解釋再多,褐獅也未必全信,側頭看了看戰團,見沒有任何異處,那雷公落敗隻是早晚的事,重新看向褐獅,問道:“你剛才說那家夥叫雷公,到底怎麽回事,聽你口氣好像很熟悉的樣子。”
褐獅輕歎一聲說道:“若是沒有那層迷霧,那怪物的确是雷公,我當初的主人就死在它的手裏,隻不過此事已有數千年,雷公已然晉級到元嬰後期,眼下實力更勝往昔。”
“噢,你原來的主人腦子有問題,跑到界河幹嘛,難道想要進入河底找尋靈草?”
褐獅搖頭說道:“唉!所有的一切均由那株天炀草引起,當初我跟着主人來到綠原星采集靈草,一來便是兩三年,初時主人運氣還算不錯,所需靈草已經湊齊八成,和你一樣,主人看到天炀草時,周圍并沒有什麽守護獸族,不過主人也沒有立時采集,那時天炀草已有一萬七千年的火候,再過兩三日便能達到一萬八千年,這日子差兩天,天炀草的價值可就差了很多,想必你也知道。”
王龍說道:“不錯,對某些靈草來說,年份差一天都不行。”
褐獅點頭繼續說道:“正因爲如此,還沒過兩天,當天下午,守護天炀草的獸族返回,見主人就在天炀草附近,二話沒說便直接動手,那時主人修爲已達元嬰中期,我不過通明中期而已,而那獸族和主人實力相仿,在元嬰期修者面前,我的實力顯得微不足道,無法給主人太多幫助,隻能眼睜睜的看着主人落敗。”(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