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自己随時都會喪命,王龍精神爲之一震,強迫大腦不再考慮那些負面影響,專注于逃跑之上,隻要離開此地,回到了一哥倆身邊,以他們的手段,這滿身毒素不難解決。
諸般想法确實不錯,王龍同樣付諸行動,可他身體剛要準備下沉,眼睛餘光就發現一絲光暈波動,頭顱輕轉,一看之下,不由得驚出一身冷汗。
在母皇螅鳔下空間當中,漂浮衆多僧帽水母,密密麻麻難以分辨數量,這些水母初時并未出手爲難王龍,始終悠閑的活在母皇螅庇護之下,可此時卻有異常。
王龍劃破母皇螅的觸須之後,猶如捅了馬蜂窩,衆須回籠形成合圍之勢,而那些被母皇螅庇護的僧帽水母也似收到命令一般,向着王龍所在蜂湧而至。
如在平時,王龍面對僧帽水母自然不會放在眼裏,可母皇螅庇護下的僧帽水母數量難以估算,入眼之地到處都是,沒有一億,起碼過千萬不止。
王龍所處位置正好是母皇螅鳔下空間中心所在,距離母皇螅巨鳔尚有百米之距,邊緣更是遠的離譜,要想逃離此地,怕是難度不小。
見衆多僧帽水母移動,王龍動作不得不停下,密密麻麻的僧帽水母将四周路線瞬間堵死,一兩隻還不算什麽,可是面對千萬隻,就算敖青在此也是束手無策。
王龍有心想逃,可下方路線被賭,離開此地最短距離就是上方母皇螅的巨鳔,百米距離,就算僧帽水母衆多,厚度肯定有限,而且王龍相信戰刀的鋒利程度。那些僧帽水母難以阻擋,就算母皇螅體型再大,估計也無法直面戰刀之鋒。
可要是從上方母皇螅的巨鳔處逃走,勢必要将母皇螅的身體穿個窟窿,那時母皇螅焉有命在,了一哥倆不斷告誡。不可殺死母皇螅,否則會引動敖青的怒火。
王龍能想到,一個合體期修爲的龍族怒火有多彪悍,可現在事關自己小命不保,哪還管得了許多,隻要逃的性命,至于母皇螅的死活隻能暫時擱置一邊了。
打定主意,王龍隻能再次調轉身體,這一次他轉身速度明顯慢上許多。有體内毒素作怪的因素,更多還是那些僧帽水母。
僧帽水母本就衆多,擁擠在母皇螅的鳔下空間之内,它們不攻擊王龍之時看不出麻煩,可命令一出,那些離王龍身體最近的僧帽水母就立刻長須齊動,纏上王龍身體。
僧帽水母雖然不計其數,但是這些太過弱小。王龍稍一用力就将纏在身上的觸須掙斷。
待身體重新調轉回來,王龍甩了甩腦袋。此時毒素布滿全身各處,手腳酸麻,身體不住顫抖,就算提醒自己不要理會,可那毒素對神經侵蝕越來越重,大腦已是渾濁不甯。
王龍尚能保持一絲神志清醒來支配自己的身體。他明白,這絲清醒的神志随時都會陷入沉睡,時間不容耽擱。
啊……
一聲狂吼從王龍嘴中發出,他想借此提高大腦反應速度,可惜事與願違。神志不僅沒有好轉,似乎更加不堪。
不敢稍作停留,王龍雙足一運力,右手戰刀直刺頭頂,他的身體快速向母皇螅的巨鳔所在沖了過去。
母皇螅的所有觸須合圍,了一哥倆已經無法用肉眼看到王龍身影,隻能放出神識,見對方剛開始還要轉刺下方觸須,逃離母皇螅的控制範圍,可王龍動作一緩,竟然調轉方向刺向母皇螅的巨鳔,這一變故吓的他們三魂七魄齊出竅。
王龍爲什麽不聽勸告,非要緻母皇螅于死地不可,這種想法剛一出現,了一哥倆就已明白其中緣由。
不是王龍故意如此,乃是母皇螅非要将其殺死,僧帽水母也加入追殺行列,王龍要是還從下方逃遁,唯有死路一條,母皇螅的巨鳔覆蓋範圍足有千丈,從兩邊逃更是難以活命,唯有上方可以選擇。
時也命也,了一哥倆閉上雙眼,收回神識,他們不敢看最後結果到底如何,不管哪種結局,對他們來說一點好處都沒有。
王龍如果順利逃出母皇螅的包圍圈,那母皇螅勢必會被王龍刺穿,那時母皇螅估計難以活命,反過來,王龍要是不能逃的性命,那他将被母皇螅的毒素殺死。
母皇螅死,敖青怒,王龍死,老鬼怒,兩人都是地球守護者,修爲對了一哥倆來說高不可攀,兩人怒火無法承受,雖說這是王龍自己的選擇,和他們無關,但是了一哥倆明白,王龍的曆煉就是他們哥倆的曆煉。
離開神迹空間之時,宮主夫婦曾經對他哥倆言明,王龍此生最好能當一輩子的普通人,安安穩穩活此一生,了一哥倆暗中保護不讓王龍受到傷害。
這是最初的約定,可其中還有一條,那就是王龍如果知道了一哥倆存在,願意接受曆煉成爲修者,宮主夫婦也不相阻,這是王龍自己的選擇,是死是活命由天定。
了一哥倆作爲門派一員,雖然修爲不高,但是曆煉一途不可少,他們這一派,每到一定修爲必須參加門中派發的曆煉任務,如果完成的好,在當前修爲之内,曆煉隻有一次,如果完成不好,那還會有第二次或第三次,甚至更多,而且每次比前一次難度大上許多。
了一哥倆明白,在門中因第一次曆煉沒能百分百完成,那第二次的曆煉存活幾率無限接近于零,據傳,門中有人經曆過同期三次曆煉,前兩次僥幸活了下來,可第三次至今沒有存活先例。
了一哥倆到地球保護王龍,就是門中對他們的曆煉,要是他們不現身,可以耗費百年時間守護王龍當一個平民富家翁,待其壽終正寝或者大侵略來臨之時,他們回歸神迹空間自然可以交差。
可惜,了一哥倆沒想到地球靈氣如此匮乏,無法修煉自然不必說。讓他們守護一個平民王龍過上百年哪有如此閑情逸緻,到最後兩人私自現身于王龍眼前,鼓動對方參加曆煉成爲修者,如果王龍能夠曆煉成功,也能節約時間早日回歸神迹空間。
對于現身在王龍眼前,讓對方參加曆煉。了一哥倆也是深思良久才做出的決定,他們多少知道一些王龍的身世,地球上的守護者又都是門中長老,本以爲王龍曆煉十拿九穩,可誰曾想,其難度及危險程度比他哥倆還有過之無不及。
王龍曆煉九死一生,從開始到現在,一步步走來,面臨的死亡威脅已經不計其數。王龍雖然都跌跌撞撞的闖了過來,可每次了一哥倆陪在其身邊之時,難免不揪心。
讓王龍參加曆煉本就是了一哥倆私心作祟,在王龍曆煉期間,能幫就幫,隻要規則允許或者所作所爲還算隐蔽,他們不會吝啬出手,王龍完成曆煉。他們的曆煉也就同樣過關。
其實了一哥倆心中明白,他們陪在王龍身邊雖說沒有什麽危險。可是自己一舉一動八成都在衆守護者的監視之下,自己的舉動也是評判曆煉是否通過的關鍵,對此他們盡量嚴于律己,少犯錯誤。
可現在倒好,不管王龍身死還是母皇螅滅亡,對他們來說都是一個污點。
王龍死。曆煉失敗,他們哥倆的曆煉同樣失敗,此次失敗之後回到神迹空間,不久就會面臨第二次同期曆煉,那活命的幾率讓他們膽寒。
母皇螅滅亡。王龍得以脫身,就算最後曆煉全部通過,以敖青的個性,圈養的母皇螅被無緣無故殺死,就算不把怒火發洩到他們頭上,怕是曆煉考核評定之時難以過關。
早知今日悔不當初,王龍打算四下查看附近地貌之時,央求他們放出神識觀察一番,他們斷然拒絕,要是那時欣然答應,哪有現在這般兩難。
時間過去盞茶功夫,了一哥倆同時睜開雙眼,見頭頂上方母皇螅生命氣息依舊,心中不由得一緊,難道王龍沒有殺死母皇螅,還困在其中不成?
想到這裏,兩人同時放出神識往其内探去,這一探讓他們好生不解,王龍不僅沒能逃出生天,而且生命迹象依舊存在,隻是氣息稍弱,已然昏死過去。
難道說事情還有轉機?了一哥倆互望一眼,彼此都看出臉上浮現的欣喜之情,他們剛想出言,看能否聯系上王龍,可一道突兀的憤怒之語傳入腦海。
“你們兩個家夥到底在搞什麽?怎麽會來到這裏?”這聲音來的突兀,可了一哥倆明白此語出自敖青,一聽之下就已将原有猜測加以印證,這母皇螅果然不是敖青爲王龍所設。
了一哥倆心中凄苦,有心不想理會,可面對敖青的質問卻不能置之不理,隻能将其中緣由原原本本的告知對方,爲能減輕自己的罪責,全部責任都推到了王龍身上。
也不能怪他們故意給王龍添加罪責,畢竟有所勸阻,可惜王龍不管不顧,任性施爲,真要是歸結起來,所有責任确是全在王龍一人身上。
幸好現在王龍和母皇螅都沒死,既然敖青已經發現,他們趕緊出言相求對方讓母皇螅放開王龍。
王龍現在身體漂浮在母皇螅巨鳔之下,距離母皇螅巨鳔也就不足十米,全身上下被僧帽水母的觸須纏了不知多少層,說他是放大版的木乃伊也不爲過。
了一神态恭敬,言辭懇切的求道:“前輩,求你趕緊讓母皇螅把王龍放開,他現在生命迹象尚存,現在放開或許還有活命之機,再要耽擱,怕是小命難保。”
敖青冷哼一聲,氣急敗壞的說道:“你以爲我不想讓母皇螅把那小家夥放開,可惜不能。”
了一心中不解,開口問道:“爲什麽?這母皇螅難道不是前輩所圈養不成,無法聽從您的命令,還是它勢必殺死王龍報仇,不願聽命?”
敖青無奈的說道:“都不是,你們不知其中緣由,罷了,先不說這些,我去找太上長老。”
敖青說完,随即不再與了一相互交流,已是神識轉向它處。
了空雖知道敖青神識與自己兄長交流,可内容卻不知道,見自己哥哥茫然失措,似是不再與敖青說話,怕自己猜想有些出入,待時間稍緩,才開口問了一聲。
了一聽聞,長歎一聲将自己與敖青所言全部說于對方,兩人随即陷入沉思,不知其中緣由到底爲何,怕是真像敖青所說,必須太上長老出馬才能解決。
而此時的敖青卻已将神識轉入雪天洞府之内,片刻之間就發現雪天正在盤膝打坐。
也不管此時雪天是否閉關,突然打擾可能給對方造成麻煩,心中急切,直接神識傳音進入對方腦海:“太上長老醒來。”
其實雪天剛指導完王軍修煉《鑄修通篇》,盤膝打坐隻是略作休息調整,畢竟打坐禁忌别人打擾,他曾布下簡單禁制,一有異狀,禁制雖無法阻擋分毫,卻能起到示警作用,敖青神識還未開言之前,他已發現對方到來,見敖青風風火火,必有急事相詢。
雪天知道王龍此時正在敖青地盤曆煉,如果不是外族入侵,他們幾個守護者少有交流,就算有外族入侵,大部分都是他先知道,再通知其他守護者共同禦敵,可現在敖青神識蠻橫破開禁制,一臉急切之相,心知必有大事發生。(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