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幾日,攝政王都稱病在王府休養。
朝堂上少了一個冷面的攝政王,氣氛倒是活躍了不少。
當然,不少人也開始琢磨着,皇上和攝政王之間,似乎是真的有了什麽不可調和的矛盾。
具體是什麽,卻無人知曉。
齊王眼見着他們之間的這種氣氛越來越微妙,自然也覺得勝算越來越大。
“王爺,我們的人在江州發現了李浩的蹤迹,您看?”
“本王就料到他一定會去江州一趟,隻是沒想到,他倒是藏地一直不錯。”
下屬低頭,靜待王爺的吩咐。
“先找人在暗中盯着他。”
“是,王爺。”
江州那邊送來的消息很快。
李浩在江州正在私底下與端王的一些舊臣聯系。
而且,所找的,大都是一些曾受過端王極大恩惠的老人兒。
齊王看完了這些,冷笑一聲,“這個李浩,還算是有些腦子的。如今端王死了,端王府其它人都被下了獄,他還知道去用恩情來讨支持。”
“王爺,那您看,我們是不是找個機會将李浩秘密地帶走?”
齊王猶豫了一下,“你是擔心他會通過那些老人兒,查到了當年本王與端王的一些交易?”
“正是。”
齊王哼了哼,“不過一黃口小兒,本王還不放在眼裏。”
謀士見王爺如此輕敵,倒也不好再多說。
跟在這位主子身邊這麽多年了,自然知道這位主子是什麽性情的人。
“傳本王的話,讓人密切監視着他,一旦發現有什麽異動,立馬将人給我綁了。”
“是,王爺。”
随後,謀士又小心翼翼地問了一句,“隻是綁了?”
“之後将人秘密地帶到京城外,本王視情況再做決定。”
“是,王爺。”
端王雖然死了,而且還是被冠上了那樣的罪名。
可是他手底下的人脈,卻是不容忽視的。
齊王心裏頭也很清楚,欲成大事,必然是要籠絡一切可以成爲自己盟友的力量的。
攝政王府,後花園。
天氣越來越熱了,安潇潇直接就讓人做了單層的短衫,上等的絲綢穿在身上,冰冰涼涼的,自然是舒暢了許多。
“也就你能想出這樣的法子來。”
澈公子說着,眼睛則是盯在了她白玉般的胳膊上,來回地打量着。
安潇潇半眯着眼,側躺在了一張竹榻上,吃着剛剛送過來的冰鎮西瓜,簡直就是不要太享受了。
“要我說,就該都效仿我才對。看我現在多涼快?”
澈公子的眸色漸深,能不涼快麽?
就你身上的這二尺布料,能遮住什麽?
順着她的腰身往下看,兩截小腿也如蓮藕一般地露出來。
安潇潇赤着腳,膚色白晳,還在腳指甲上染了丹蔻,隻是這樣看着,就令人血脈噴張。
饒是這幾天澈公子都見慣了她這模樣,此時仍然是壓抑不住心頭的燥熱。
安潇潇一轉頭,正對上了他的視線,冷哼一聲,“不許打我的主意!”
澈公子則是一臉無辜,你若是不想讓我吃你,你倒是别把自己給弄得這般清涼呀?
這樣活色生香的大美人兒擺在自己眼前,這不是色誘是什麽?
偏偏,自己還不能這樣說。
誰讓人家給出來的理由,就是這樣比較涼快呢?
“潇潇,要不,我們去溫泉池裏泡一泡吧?那裏地方大,而且,你不是說,多泡泡溫泉,對女人的肌膚好嗎?”
安潇潇兇巴巴地瞪了一眼過去,“别以爲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麽。我告訴你,收起你的那些小心思。”
安潇潇說着,還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脖子下面。
上面的幾個印記,分明就是新鮮出爐的,這個家夥,就不知道要節制一點嗎?
澈公子一臉的讨好,“我這也是爲了你好。”
“打住,你帶着睿兒去泡泡溫泉吧。”
澈公子的俊臉一垮,幹嘛要讓自己去陪那個小混蛋?
以前是真沒覺得,現在反倒是越看這個小子越不順眼了。
整天就沒有一件事兒是讓他省心的。
要麽就是領着幾個小娃娃捉弄下人,要麽就是粘在安潇潇的身邊不肯離開。
以前安潇潇沒回來的時候吧,他很慶幸潇潇給他生了這麽一個兒子。
至少,還有兒子陪着他。
可是自打潇潇回來了之後,他就無比後悔當初怎麽這麽早就生了個兒子!
偏偏安潇潇寵着兒子,對兒子的态度,比對他好太多了。
這實在是讓人心理不平衡。
澈公子是敢怒而不敢言。
沒辦法,妻奴的命!
“要不,我們先泡,一會兒再讓兒子去泡?”
安潇潇白他一眼,真以爲自己不知道他在想什麽?
“别鬧了,我累着呢。”
聲音軟軟地,還透着一絲的妩媚氣息,更讓澈公子心癢難耐了。
不過,再次注意到了她脖子下面的印記,他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了。
昨天晚上的确是太過粗魯了些,力道上把控地也不是很好。
“那個,我不鬧,我抱抱你?”
安潇潇一臉嫌棄,“大熱天的,抱什麽抱?”
澈公子撇了撇嘴,沒說話。
“趕緊帶孩子去泡溫泉吧。對了,把安樂帶到我這兒來。我給她洗洗澡。”
澈公子明顯是有些不樂意的。
憑什麽自己的媳婦兒要給别人洗澡?
關鍵是,她還經常給兒子洗澡,怎麽就不願意跟自己一起沐浴呢?
仔細地反思了一下,覺得自己還是太過霸道了。
如果不是自己每次都在沐浴時将她吃幹抹淨了,興許,她就不會這麽排斥自己了。
可關鍵是,那樣的美景,自己若是不吃,豈不是就不是個男人了?
好糾結呀!
外面對于攝政王和皇上之間的不和,似乎是愈傳愈烈。
對此,澈公子根本就是置之不理。
攝政王稱病不朝,皇上則是一箱一箱的好東西命人往攝政王府送。
在外人眼裏,分明就是皇上在努力地讨好這個弟弟了。
又或者說,皇上對攝政王的恩寵如故,何來不和的傳言?
齊王則是笑得越發燦爛了起來。
在他看來,分明就是皇上心虛,似是做了什麽對不起弟弟的事情。
換言之,這也是從側面反應出來,那天晚上,皇上在藥性的驅使下,應該是對安潇潇做了些什麽。
不然,攝政王不會如此地氣憤。
“王爺,李浩已經找到了當初您與端王的來往書信。”
齊王的臉色一寒,“端王沒毀了那些?”
“應該是沒有全毀掉。李浩目前已經找到了幾封,而且,似乎是已經知道了您就是在端王背後的那個人。您看?”
齊王擰眉,雙手負于身後,兩手的指腹在不停地摩挲着。
李浩手上,還有着他想拿到,或者是他想利用的資源呢。
若是就此殺了他,未免可惜了。
“想辦法将人綁了。送到城外的莊子上。”
“是,王爺。”
李浩能在那個蘇側妃的暗算下,安然地活到了現在,顯然是有幾分本事的。
齊王與李浩也簡短地打過交道,對這個侄兒的印象,還是不錯的。
至少,比他的那幾個不成器的庶弟要強。
隻不過,當時的端王腦子裏隻有一個蘇側妃,所以,這心歪地不是一星半點兒。
如今他倒是要看看,這個李浩跟他的老子比起來,到底聰明幾分。
掐指算算,攝政王已經有半月不曾上朝了。
好在這段時間,也沒有什麽大事發生。
不過,皇上倒是下了一道賜婚的旨意,将齊王的女兒高平郡主,許配給了墨紮。
安潇潇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先是一愣,再是搖頭,随後又是一聲輕歎。
澈公子就陪在她的身邊,看到她的反應,有些不解,“怎麽了?”
“我在想,墨紮與齊王之間或許是早有交易的。皇上如今卻将高平郡主給許配過去,固然是能讓他們兩人放下心來,可是,好端端的一個姑娘,就這樣被你們給犧牲掉了。”
澈公子剝了一顆葡萄送進她的口中。
“換個角度想。”
“嗯?”
“他日皇上将齊王府連根拔起,這個高平郡主已遠嫁南疆,你覺得,屆時,皇上還會再去追究這位南疆後的罪責嗎?”
安潇潇眨了眨眼,這倒也對。
皇上這麽做,倒等于是保全了這位高平郡主的性命。
“墨紮之前的那位呢?不說是南疆的大族嗎?”
“再大又如何?能大得過大淵嗎?”
安潇潇一噎,又不得不承認,這家夥說地實在是太對了。
“其實我一直想不明白,他們兩人的合作,到底是建立在了什麽基礎之上的?”
安潇潇也微微皺眉,這個問題,她也是一樣想不通的。
她不願意承認,墨紮做這一切是爲了她。
她自認還沒有那麽大的魅力。
至于齊王,他的目的則是太好猜了。
無非就是想要問鼎那個最高的位置罷了。
安潇潇其實是有一種自責的。
她是真的沒有想到,有朝一日,墨紮會和自己的男人成爲了敵人。
雖然,在攝政王的眼中,墨紮這樣的人,似乎是不配成爲他的對手。
可是,若是沒有自己和哥哥這麽多年的扶持,墨紮又怎麽會走到今天這一步?
當初,墨紮能順利上位,其實,攝政王和皇上都是出了不少力的。
可是現在墨紮卻是擺明了要恩将仇報了。
這種感覺,讓安潇潇的心裏極其不舒服。
主要是墨紮與她從小相識,可以說是極好的玩伴,甚至可以說是半個親人的。
可是走到這一步,到底是自己錯了,還是墨紮一個人的錯?
她想不明白。
察覺到她的情緒低落了下來,澈公子輕輕地拍了拍她的手。
“潇潇,不要将所有的責任都往自己的身上攬,你沒有錯。”
安潇潇苦笑了一下,然後搖搖頭。
“皇上的旨意下來了,那麽安平郡主?”
“禮部已經在籌備了。直接跟墨紮一起回南疆。”
“我擔心當年六公主的死就不簡單,也不知道這位安平郡主,又是否能被人善待。”
這種問題,其實就是有些白癡了。
安潇潇自己也知道問出了一個怎樣蠢的問題。
王室,何來的善待?
你若不心狠,那最後死的,必然就是自己。
“放心吧。已經死了一個六公主了,皇上不追究,不代表他們南疆就真的敢肆意妄爲。若是再死一個郡主,那南疆的國運也便到頭了。”
安潇潇嗯了一聲。
“宮裏頭這陣子也不太平。聽說淑妃幫着協理六宮,前不久,後宮一位美人不小心摔了一跤,小産了。”
安潇潇立馬瞪大了眼睛。
這是說,皇上原本有可能多的一個子嗣,就這樣沒了?
“你不必如此吃驚,這種事情,别說宮裏頭了,便是大宅院裏,也是極常見的。”
“皇上作何反應?”
澈公子搖頭,“還能如何?前朝的事情就足以讓皇上頭疼了,哪裏還有那麽多的心思放在後宮上?”
“那賢妃?”
“放心,皇上安排了暗衛在暗中保護呢。”
“啓禀王爺王妃,南疆王在外求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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