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不知道,他昨天見的那個安潇潇都是假的。
這會兒被烏昊辰耍的團團轉,卻是絲毫無所覺。
其實,也就是因爲他對安潇潇太在意,太上心了,所以才會被烏昊辰給這樣擺布了。
就在這天晚上,澈公子寫完了一封遺書之後,用蠟封好,卻是半晌再沒有了動作。
也不知道,皇上看到了他寫的信後,是否會勃然大怒!
罷了。既然不在眼前,便裝做什麽也不知道吧。
隻是,漆黑的夜空裏,突然就有一抹亮光閃過,而且,還有一聲不小的砰砰聲。
澈公子穿好衣服出來,面色微變。
烏昊辰也站在了不遠處,見他出來,擰眉道,“找你的?”
“或許是有其它事。青越這個時辰應該還沒有到京城呢。”
烏昊辰沒吭聲,人的确是沒到京城,就在魔涼山裏頭關着呢。
兩人一前一後,快速地下了山。
到達山腳下之後,才發現來人是青盈。
“你怎麽會來?”澈公子一臉驚疑。
“回王爺,屬下之前得到了王妃的消息,不敢耽擱,所以速來禀報。”
“你可曾與青越遇到?”澈公子有些狐疑,怎麽又有了安潇潇的消息?
“回王爺,屬下一路來地急,并不曾遇到青越,許是走岔了路。”
澈公子倒也未曾多想,魔涼山離京城豈止千裏?中間沒有遇到,也是再正常不過的。
“你說有關王妃的消息?”
“正是。屬下近日得到消息,說是王妃三年前被一農女所救,隻是失憶了。一直不曾憶起自己的身分。”
澈公子眯眼,轉頭看到烏昊辰也是一臉的驚詫和好笑的表情。
很顯然,烏昊辰這裏的安潇潇,才是真的。
“現在人在何處?”
“回王爺,屬下已經派人去尋。估計最遲明早便可有消息了。屬下也是過來請示王爺,若是尋到了王妃,可要迎回京中?”
澈公子一時倒是弄不清楚事情的真假了。
是有人在假扮安潇潇?
可是對方這麽做的目的又是什麽?
之前的方輕柔利用易容術,險些就騙過了他。
那麽,這一次……
“先等等消息再說。”
“是,王爺。”
青盈下去休息之後,澈公子才轉頭看向了烏昊辰,“你怎麽看?”
“這應該是那幕後之人故意抛出的一顆棋子,就要看看你們各方會有什麽反應了。”
“各方?”澈公子皺眉。
“我可以肯定的是,目前住在了魔涼山的人是安潇潇,而且她并沒有失憶。而且,想必你也明白,對潇潇有着那份兒心思的,可不止你一個。京城的方輕闌,南疆的墨紮,甚至還有一個康王府的李庭希!”
澈公子的臉色頓時就凝重了起來。
他說的不錯。
若是對方的本意隻是想要借此機會來試探各人的反應,那麽,不會挑在三年後。
還有一種可能性更高。
“若是那幕後之人,原本就對安潇潇十分熟悉,或者是了解。能不能再讓人打造出一個一模一樣的安潇潇?”
烏昊辰的眼神一緊,澈公子的擔憂,也正是他所擔心的。
人的外貌,可以通過易容術來改變,便是聲音,也可以刻意的模仿學習,更别說是身段兒了。
再加上昔日安潇潇的确是身受重傷。
若是因此沒了武功,或者是大打折扣,也不會有人懷疑到什麽。
更何況,一句失憶,便已經将所有人的懷疑,都給堵死了。
若是那人想要借着一個假的安潇潇來引起亂象,那可就不怎麽好玩兒了。
“你打算怎麽辦?”烏昊辰一臉鄭重地看向他,總要知道,這個男人是不是想借此機會跑了吧?
“不怎麽辦。消息之所以現在傳出來,隻怕是刻意爲之。按兵不動,靜觀其變吧。”
過了好一會兒,烏昊辰才明白過來。
他這是想借着這個機會,好來看一看,到現在還有幾個沒有對安潇潇死心的!
狠,真狠!
這安潇潇都嫁給你,并且生了兒子了。别人連念一念都不成了?
不過,烏昊辰倒也沒有反對他的計劃。
至少,可以看看戲,不是嗎?
幾乎是同一時間,康王府的李庭希也收到了消息。
站在了書房的窗前,手上還拿着一支玉箫把玩着。
片刻之後,将窗子推開,看了一眼外面暗得幾乎是看不見的月牙兒。
失蹤了三年的潇潇,突然有消息傳來,的确是令人匪夷所思。
失憶了?
李庭希的唇角微勾,到底是真的,還是有人在故意布局來迷惑人們的眼球呢?
這個消息,攝政王府不可能沒有反應的。
這幾年,攝政王爲了安潇潇,可是沒少耗費人力心力呢。
正想的入神,聽到了外面一絲輕微的響聲。
“出來!”
很快,一道黑影出現在了書房内,“世子。”
黑影單膝跪地,很明顯就是一副屬下的樣子。
“何事?”
“啓禀世子,屬下等查到了一些線索,特意過來禀報世子。”
“說。”
“當初方輕柔逃離了方府,事後,被攝政王于懸濟寺的後山将人堵住。原本是想着問出攝政王妃的下落,不想,那方輕柔性子倒是剛烈,甯願一死,也不肯吐口。”
當初那件事,除了攝政王和方輕闌之外,再沒有第三個人知道。
三年的時間,他們也就隻是查到了這些。
李庭希的心頭突然就有些煩悶了起來。
“下去吧。”
“世子,隻怕三年前攝政王妃失蹤一事,就是一個局。”
李庭希轉頭看他,眼神犀利得似乎是能看穿了他的骨頭一般。
“何出此言?”
“回世子,當初王妃病重,之後不藥而愈,屬下原本就覺得有些蹊跷。事後,曾再三地審問了負責王妃院落的奴婢,他們雖然都說并無異常,可是屬下後來發現,他們都是在子時時曾睡着了。關于子時那一段時間的記憶,幾乎都是沒有的。”
李庭希的眼睛微微眯了起來,當初母妃病重,他也是十分着急。
更是曾想着将安潇潇請過來的。
隻是後來,母妃不藥而愈,此事便也沒有放在心上。
如今将這些都一一地串聯起來,倒似乎是真地發現了些端倪。
“還發現了些什麽?”澈公子擰眉,整個人轉過了身形。
“回世子,那段時間,病倒的夫人小姐們似乎是比較多。其中還有定國公府的莫二夫人,以及馮侯和鳳氏等等。”
這麽多人同時病倒,必然不可能是一種巧合。
而之後,這些人的病情大都好轉,沒多久,安潇潇便去了邊關。
再之後,就徹底地沒了消息。
難道,潇潇的失蹤,跟這些人的病有關?
可是再想想,又覺得不對。
李庭希百思不得其解,之後,再看向了來人。
“方府那邊有什麽動靜?”
“方二公子已經秘密出京了。聽說走之前,還曾被皇上召進禦書房說了好一會兒的話。”
李庭希點頭。
皇上對安潇潇有着不一般的情分,這一點,他早就知道。
隻是沒想到,最終娶了潇潇的,會是皇上的弟弟。
再說澈公子和烏昊辰又回到了魔涼山,根據烏昊辰的說法,這幾天,澈公子要好好地調養身體,至少,不能受風。
澈公子倒也聽話,十分順從地配合着他。
青盈按主子的吩咐,隻是傳信給了幽冥閣的所有人,密切關注安潇潇的消息,同時,将各方人馬,也都盯緊了。
又過了一日,澈公子這邊沒有收到消息,倒是烏昊辰過來給他送消息了。
“南疆王墨紮派人也去尋找安潇潇了。這一點,我倒不意外。畢竟,他和安潇潇、安子軒的關系不一般。”
澈公子涼涼地看了他一眼,仿佛沒有聽出他語氣裏的戲谑。
“看你這麽鎮定,我心裏倒有些沒底了。你是真的不怕死,還是爲了安潇潇,你真的什麽都可以舍棄?”
“這重要嗎?”
澈公子安安靜靜地坐在那裏喝了口茶,十分随意地抛出了一句反問。
烏昊辰就突然被他這麽給怼到了。
心裏頭自然是覺得無比委屈。
真是委屈得不要不要的。
他覺得吧,他從小到大,這一身的氣質,都是宛若谪仙一般的,基本上長大這麽大,不曾動過怒。
當然,這隻是表象。
可是他發現自幾年前自己認了師妹做表妹之後,他的情緒就越來越不受控了。
先是一個愛折騰,又超級能折騰的師妹,再是一個身分高貴,偏偏在武力值上,自己又不占優勢的李澈。
他真覺得這兩個人生來就是克他的。
現在好不容易逮到了一個可以好好搓磨一下這位澈公子的機會,說什麽,也不能輕易地放棄了。
強迫自己冷靜了一下,烏昊辰再次一本正經道,“你想不想知道,李庭希到底有沒有動作?”
澈公子擡眼看了看他,沒吭聲。
那表情,分明就是你愛說不說。
烏昊辰覺得自己被人嫌棄了,還人忽視了,還被人給鄙夷了。
連着深吸了兩口氣,才讓自己強忍了要暴打這個男人一頓的沖動。
“李庭希也派人去了。他本人沒有離京,你不覺得奇怪嗎?”
“我現在比較關心的是,靖安侯府有沒有派人出去。”
烏昊辰一愣,“什麽意思?”
“其實,嶽母早就知道是你帶走了潇潇吧?可是三年了。三年的時間,她竟然是閉口不提一字。哪怕是我帶着孩子去邊關求她,她都不肯松口。就隻是因爲潇潇變成了那個樣子嗎?”
烏昊辰怔了怔,随後發覺自己的眼神有些閃爍,别開了臉。
“潇潇不是不能被打擾,而是她自己不願意見到我吧?”
烏昊辰的手猛地收緊,想不到,他想的,竟然是這一點。
“你覺得,潇潇應該願意看到你?”
“她一直都是傲骨難藏的。我說過,無論她變成什麽樣子,都是我李澈的妻子。這一點,永遠都不會變。”
“好了。不是說了,過幾天,就可以用藥了嗎?”
烏昊辰覺得對面這個人身上的悲傷氣息實在是太過濃郁了。
如果不岔開話題,他真怕自己下一刻就告訴了他真相。
好不容易才将他騙到,說什麽也不能輕易地戳穿。
不過,他現在也比較擔心,禁地内的潇潇,到底如何了?
“對了,當初給靖安侯下咒術的人,可曾找到了?”
烏昊辰的眼神倏地一暗,随後有些陰戾的光茫閃現了一瞬,之後,便又恢複如初。
他仍然是那位谪仙一般的巫族少主,眸子裏的光彩,仍然是宛若珍珠一般,瑩潤而潔白。
澈公子其實昨天晚上就想問的,奈何昨晚回來之後,便分道揚镳了,所以,現在才想起來問一句。
“找到了,不過,那人也死了。”
澈公子的眸光一暗,很明顯,他也察覺到了烏昊辰身上有些暗沉的氣息在擴散。
“這件事情還沒完。我不會讓潇潇就這樣白白受了這麽久的折磨。快了,就快了。我一定要将那個幕後黑手揪出來,挖開他的心看看,到底是紅是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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