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流呀,不是母親不肯幫你,實在是我也不知道昊辰在何處呀。”
募地,一個想法迅速地占領了澈公子的大腦。
“他們是一起失蹤的?”
安夫人怔了一下,随後搖搖頭,一臉茫然,“這個,我就不知道了。”
“嶽母,我現在可否前往巫族?”
“你如今是潇潇的夫婿,而且又得到了昊辰的認同,自然是可以的。”
澈公子點了一下頭,飛身一轉,消失在了靖安侯府。
當晚,攝政王做了一個簡單的安排之後,便消失在了濃濃的夜色之中。
青越陪着他,不過幾日夜,便趕到了魔涼山腳下。
澈公子的心裏有些激動,不過,還是理智地選擇了先在山腳下住一晚。
至少,也要選一個差不多的客棧,簡單地清理一下自己。
如此風塵仆仆的模樣,怕是潇潇看了,也不會高興的。
不知何故,此時的澈公子,就是十分笃定,安潇潇一定就在魔涼山内。
或許,就在巫族的禁地之中!
說不準,那個烏昊辰,也一直都在。
隻是因爲自己的人,始終不曾見到他,所以,才會被欺瞞了。
“潇潇,我找了你三年了,這一次,别再讓我失望了。”
澈公子次日一早,帶着青越上了山。
魔涼山上,一切都與往常無異,很平靜,很和諧。
“原來是攝政王大駕光臨,請。”
澈公子看了一眼烏族長,眸光暗沉,不過才三年不見,這位族長看起來,又蒼老了許多。
明明這位烏族長并非是有特殊天賦之人,怎麽歲月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迹,還會這麽重呢?
若是如此,那潇潇?
不對!
澈公子甩了甩頭,想到前幾日自己還見過嶽母的。
嶽母的樣子,可一點兒也不顯老。
而且從臉色上看,還是很康健的。
所以,他的潇潇,也一定不會有事的。
烏族長将人請入了巫齋,之後,便命人上了茶點。
“不知攝政王來此,可是有何見教?”
“舅舅,我是潇潇的夫君。”
烏族長似乎是愣了一下,随後才笑道,“不錯。你是潇潇的夫君,叫我一聲舅舅,也是應該的。隻是我卻不知道,應該叫你鍾離将軍,還是稱你爲王爺了。”
這是在怪他當年的隐瞞之責了?
“舅舅勿怪,當年我與皇兄相依爲命。若非是太過重大,也不會選擇隐瞞的。”
“罷了,過去的事情了,我也不說什麽了。你今日來此,到底意欲何爲呀?”
“舅舅,我想知道潇潇是不是在這裏?”
烏族長似乎是愣了一下,一臉狐疑地看着他,“你瘋了?潇潇不是一直都在攝政王府嗎?不是說她當初因爲生産傷了身子,需要好好靜養?”
澈公子倒是被他的反應,給郁悶到了。
看他的樣子,應該是真的不知道安潇潇的事。
“那好,我找一下烏昊辰,他總在吧?”
烏族長倒是想說不在來着,可是隻是這麽一瞬間,他的表情和眼神,就出賣了他。
很明顯,他不是一個善于說謊的人。
“我知道了。烏昊辰就在之前的院子裏是不是?我自己去尋他便是。不勞舅舅費心了。”
澈公子說完,當真就如同回到了自己家一樣,帶着青越去尋人了。
烏族長一看這架勢,自己想攔也攔不住呀。
“快去,告訴少主一聲,就說攝政王來了。”
“是,族長。”
烏昊辰并不在自己的院内。
澈公子帶人找了兩圈兒,也沒看到人。
“啓禀王爺,我們少主出去曆練了,至今未歸。”
澈公子聽罷,竟然冷笑一聲,“未歸?”
話落,拔地而起,手中不知何時,竟是已多了一把利劍。
劍氣一出,橫掃一片。
澈公子再落地後,便聽到了咔嚓咔嚓的聲音。
幾人回頭一瞧,那數丈高的竹子,竟然被人給生生地削斷了。
“回去告訴烏昊辰,要麽他來見我。要麽,本王将這魔涼山移爲平地!”
不使出這等威脅人的招式,他們是笃定了自己不敢将這裏如此了?
澈公子原本就是在戰場上厮殺過的,如今不怒自威,周身的殺伐之氣甚濃,便是長久跟在他身邊的青越,都不着痕迹地退了一步。
明明剛剛還是豔陽好天氣,一轉眼,怎麽就覺得周身都是冰冰涼涼的?
這世上,怎麽會有如此煞氣纏身之人?
約莫一刻鍾後,烏昊辰果然是步履悠閑地過來了。
澈公子一見他,眸子裏便溢出了幾分怒氣。
真沒想到,他竟然真的一直就藏在了魔涼山!
“潇潇呢?”
澈公子也懶得跟他廢話,一開口,直接就是正題。
烏昊辰倒是面色平靜,沒有絲毫的意外,好像,早就料準了他來此,是爲了安潇潇一般。
“我在問你話呢!”
見他不作聲,澈公子忍不住便追問道。
烏昊辰懶懶地看了他一眼,“既然如此舍不得她,當初竟然未能發現,她身上的異樣麽?”
澈公子被問住了。
他自然發現了。
比如說,突然間就提出了要讓青越和九月成親的事,還有七月的婚事,都說了讓他費心。
其實,七月和九月都是安潇潇的人,憑什麽會讓他來做主呢?
還有,安潇潇走的前一晚,整個人對他都是那麽熱情。
那個時候,他隻以爲是她知道自己不樂意讓她遠行,所以她才會特意地讨好自己,想要讓自己原諒她的。
現在想想,這一切,可不都是疑點嗎?
隻是,時光無法倒流。
便是再後悔,又有何用?
“潇潇到底怎麽了?”
“潇潇現在沒事。隻不過,三年前,卻是差一點兒就死掉了。”
“什麽意思?”
澈公子目光急切,面色擔憂,若非是因爲有求于人,指不定就揪起了烏昊辰的衣領了。
“你可知道那個方輕柔給你和安子軒同時下了毒?”
澈公子點頭。
“那你可知道,她是給安子軒服了解藥,而你,則是用其它的方法代替解藥的?”
澈公子猶豫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
“原本不知,後來,我将方輕柔拿住之後,才知道的。”
“那你可知道,方輕柔哪裏來的這麽大本事,竟然能同時給你和安子軒二人下毒?”
澈公子的眸光一緊,事情,好像是比他想像地,還要更爲複雜一些。
“潇潇,她……現在到底如何了?”
烏昊辰的眸光裏,沒有一絲溫度地看着他。
那樣涼薄又失去了一切光彩的眸子,好像裏面隻剩下了灰暗。
這樣澈公子的心底一沉,随之而來的,就是一種極其恐怖驚詫的感覺。
他害怕!
他害怕如果從烏昊辰的嘴裏說出來的,是他難以承受的那一種可能。
他沒有辦法讓自己去想像,如果潇潇真的不在了,他會不會還有再活下去的動力?
他所有的眼神變化,表情變化,都落在了烏昊辰的眼中。
“說真話,她的情形并不怎麽好。”
澈公子愣了一下之後,竟然是輕輕地舒出了一口氣。
還好,情形不怎麽好,就表示,她現在應該是沒事的。
至少,還活着。
澈公子自己都吓了一跳。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他對于安潇潇的要求,已經降得這樣低了。
竟然隻是要求她活着就好嗎?
其它的,容貌、武功、言行等等,早就已經不在他的考慮之列了。
烏昊辰看到他松了一口氣的同時,竟然覺得心裏有些小酸澀。
憑什麽潇潇要爲了這個男人,而受盡了折磨和苦痛呢?
“那你知不知道,潇潇在救了你之後,身體上有多大的損耗?”
澈公子再次呆住,這一點,他的确是沒想過。
“她急切地趕往了邊關,除了将解藥給安子軒送去之外,還有一件事情,她非做不可。”
澈公子隻覺得呼吸一窒,感覺自己整個人都被他的氣息給揪了起來。
他的每一個字,每一個音符,都能掌控着自己的情緒和心跳。
“潇潇到了邊關之後,才發現,竟然有人将之前用在了我姑姑身上的咒術,再次用在了我姑父的身上。你可知道,當時那種情形,若是我姑父始終昏迷不醒,邊關是否會出現暴亂?南蠻小國,又是否會聯合其它的部族對我大淵兵臨城下?”
一字一句,幾乎是将澈公子給抨擊得體無完膚!
他沒想到,安雲鶴竟然也中了咒術。
更沒想到,這一次安雲鶴的咒術,竟然是潇潇解的。
“不對!嶽母不是也有預見之力嗎?還有你,不是都可以嗎?那怎麽會……怎麽會容許這種事情的發生?”
烏昊辰用一種近乎是看白癡的眼神看着他,“你以爲有預見之力,就可以預見一切嗎?你以爲有天賦就不用休息的嗎?”
澈公子被怼,倒是啞口無言了。
的确如此。
以前潇潇也會有難以預料之事。
隻是沒想到,這一次,竟然會是這麽大的禍事。
“如果我們當真有這般厲害,那我們巫族人豈非是成了普通人眼中的活神仙?”
澈公子抿了抿唇,不敢接腔。
“潇潇救醒了嶽父?可是爲何嶽母對此隻字不提?”
“因爲姑姑也不知道,安潇潇到底是用什麽法子給我姑父解的咒術。隻是解完之後,潇潇整個人,就如同是換了一個人一般,再不是從前的安潇潇了。”
“什麽意思?”
看到澈公子眸底的擔憂和急切,烏昊辰覺得,現在讓他們見面,的确不是什麽好時機。
特别是想到了出來之前安潇潇的叮囑,他還是覺得應該再瞞一瞞的。
“你别多問了。你如果真心爲了潇潇好,就好好地輔佐你的皇兄,然後,把你們的兒子撫養長大。”
烏昊辰說完之後,又覺得自己好像是哪句話說錯了。
澈公子瞪眼一把就揪住了他的衣領,“你這話是什麽意思?什麽叫我撫養長大?潇潇呢?難道她不要她自己的兒子了嗎?你把話給我說清楚了!”
一看這人急眼了,烏昊辰也是費盡了力氣才把他的手給松開了。
“你急什麽?我就是那麽順口一說!反正三年你都等了,再等幾年又如何?”
話落,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然後語氣有些鄙夷道,“該不會是你已經有了新歡,不想等了吧?”
“胡說什麽呢?我心裏就隻有潇潇一個!”
烏昊辰撇了撇嘴,沒理他這話。
“不行,你至少要讓我見見潇潇,不然我不放心。”
澈公子的心底其實還是有很多的疑惑的。
如果說潇潇真的沒事,那爲什麽遲遲不曾回府?
就算是她狠心,不想見自己,可是還有孩子呢!
她怎麽能不去看看他們的兒子?
越想,澈公子越是覺得哪裏有些不太對。
“你說,潇潇到底是怎麽了?她是變老了,還是變醜了?我都不在乎!隻要她還是我的潇潇就可以。真的!”
烏昊辰挑眉看了他一眼,“你此話當真?”
“絕無戲言!”
“那好吧。不過,我隻能帶你遠遠地看她一眼。她現在正在療傷,不能被驚到。否則走火入魔,神仙來了也救不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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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二更,明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