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他就是故意的

皇上果真就是那麽有情有意的人?

烏昊辰輕嗤一聲,“你覺得皇上現在還十分看重他與靖安侯的那點兒兄弟情義?”

“他至少還是要想着自己的名聲的。”

“一句話,你自己想吧。”

烏昊辰也不催他,似乎是料準了,他不可能會拒絕自己的提議的。

事實上,考慮到了他的本事,澈公子也不得不謹慎小心。

而且從潇潇那裏得知,這位烏昊辰的預見之力,隻怕還在她之上。

如此一來,他自然是不能輕易地得罪眼前這一位。

“我可以護着巫族。隻是我想不明白,你們巫族現在并沒有什麽危險,何必弄得如此緊張?”

“危險一事,不是我能跟你說地清楚的。”

之後,兩人似乎是極爲默契地選擇了少言,齊齊轉頭看了安潇潇的寝室一眼。

年後,十六。

剛剛過了元宵節,澈公子就迫不及待地讓人備了聘禮上門。

安潇潇對于此事一概不聞不問。

反正父母也回來了,這些事情,由着他們去操心就好。

澈公子來向她提親,她卻跑到了定國公府,問莫映蘭願不願意嫁給她哥哥了。

安潇潇從安子軒那裏了解到,他對這位莫小姐,還是很上心的。

既然如此,那自然是想要成人之美了!

安潇潇不是那種隻在意自己人想法的人,總要問問人家莫映蘭是不是答應吧?

這一問,好歹也讓她知道,莫映蘭的心裏,也還是有着哥哥的地位的。

安潇潇一路哼着小曲兒回了府,可見心情之好。

一進門,就看到了大大小小的箱籠,幾乎是将整個院子都擺滿了。

“怎麽回事?這是要幹嘛?”

“小姐,今日是澈公子到府上來下聘的。”

二月好心地提醒了一句,“澈公子來了之後,發現您并不在府上,那臉都黑了。”

安潇潇挑眉,“黑就黑呗。又不是我讓他今日來下聘的。”

七月的嘴角一抽,“小姐,您忘了,昨天晚上一起賞燈的時候,澈公子有提到過的。”

安潇潇眨眼,一臉無辜道,“有嗎?哦,那可能是我忘了。”

七月與二月對視一眼,頓時無語。

好吧,小姐說忘了,就是忘了。

連澈公子都不敢随意地招惹她們小姐,她們兩個是瘋了才會想要找小姐的錯處。

“這些,以後都是我的,還是直接入了咱們侯府的庫房就好?”

“回小姐,老爺和夫人都一一看過了。老爺隻是将其中的幾樣補品挑了出來,說是要給夫人補身子。其它的,就算做嫁妝,陪您一道送入鍾離府上。”

安潇潇聽着這話有些不太對。

“訂下婚期了?”

“您今日不在,自然是老爺夫人做主了。”

安潇潇頓時瞪眼。

一路到了母親的院子,便聽到了一陣笑聲。

原是安子軒也在這裏,正在商議着她的婚事。

“母親,你們已經給我定下婚期了?”

“定了。他們那邊兒先挑了幾個日子,有二月和三月的,我與你父親商量了一下,覺得二月太緊了,所以,便挑了三月的。”

安潇潇的眼皮一抖,這個鍾離澈,分明就是故意的!

這一年十二個月呢,怎麽就單挑了二月和三月的日子?

“潇潇,你也十七了,不小了。早該着嫁人了。”

安潇潇撇了撇嘴,沒吭聲。

安子軒倒是樂了,難得見到這個妹妹這樣無精打采的樣子,“妹妹,這是喜事。别一臉的不高興。你是覺得母親給你挑三月的日子,才不樂意了?是不是覺得挑的這個日子太晚了?”

安潇潇瞪他,一腳就踢了過去。

“你還是不是我哥哥?幹嘛總是來笑話我?你要是再這樣,我就不幫你。我看你能不能娶到莫映蘭!”

烏氏一聽後半句,頓時就精神了。

“潇潇,你去定國公府了?見到映蘭那姑娘了?”

“見到了。”母親問話,安潇潇自然是老老實實地回答了。

“那怎麽樣?她可中意?”

安潇潇看着母親一臉的期待,轉頭再看着哥哥一張緊張的臉,反倒是賣起了關子。

安子軒連忙湊了過去,“好妹妹,是我錯了。你快說,她到底是樂意還是不樂意呀?”

“她倒是沒說不樂意,不過,我聽說,最近賢妃那邊兒,似乎是有意與定國公府多多走動呢。”

烏氏面色一滞,然後看向了自己的兒子。

“定國公府的嫡小姐嫁到我們家,那也算是低嫁了。子軒,你覺得如何?”

“那,就勞煩母親,托一媒人上門了。”

烏氏微微一笑,眸底一片喜色。

總共就這麽一雙兒女,若是婚事都訂下,也成了親,那她也就覺得沒有什麽遺憾了。

烏氏的血脈自然是最爲純正的,是以,她也知道,自己的壽元,隻怕也不會太長了。

若是能看着孩子們都成親生子,那她将來在九泉之下,也能瞑目了。

幾日後,烏氏便托了康王妃去做個說客。

沒想到,對方倒是一臉痛快地應下了。

如此,兩家迅速地交換了庚貼,又訂下了婚期。

定國公府與靖安侯府成爲親家一事,很快,就傳遍了京城。

宮裏頭的賢妃得知之後,自然是一臉怒氣。

奈何如今人家親都訂了,自己也實在沒臉去求什麽聖旨了。

賢妃自打看中了那個莫映蘭之後,便曾小心地跟皇上提過,隻是奈何皇上隻一句斟酌一番再說,便将這事兒給晾了起來。

如今,聽說莫映蘭被許給了安子軒,賢妃的心裏,自然是不痛快!

“娘娘莫急,不是還有一位二小姐的嗎?那位小姐雖然隻是定國公府的侄女,可是她的父兄在朝中,也一直都是頗受重用的。”

賢妃擺擺手,“此事不急。再議吧。”

前不久還屬意莫映蘭,突然一下子就換成莫映蓮,隻怕傻子也看出來她到底是打的什麽主意。

再說了,莫家的底子,也算是豐厚的,不可能會由着自己這般搓磨的。

一轉眼,已是到了三月。

靖安侯府上上下下,都開始緊鑼密鼓地準備起了婚事,而安潇潇本人,則是被禁足在家,覺得自己都快閑出毛病來了。

“小姐,還有兩日您就要大婚了,還是早些休息吧。這樣成親那天,才能光彩照人,美美的。”

安潇潇瞥她一眼,“你的意思是說,現在的我,不太好看?”

“不是不是!奴婢不是這個意思。隻是覺得小姐如果能休息好了,這氣色更佳,也更漂亮。”

安潇潇哼了一聲,轉頭不理她。

二月間的時候,鳳琪琪已經被擡入了瑾王府。

瑾王在此之前,已經迎娶了方家的一位姑娘進門,聽說婚後,兩人的感情倒也是頗爲融洽。

隻是因爲鳳琪琪是皇上所賜,瑾王也不能不理會,所以,便在二月底的時候,随便選了個日子,将人擡進門了。

因爲是側妃,所以瑾王便以身體不适爲由,選了身邊的護衛代替自己前去迎親,最後,也直接就免了拜堂這一程序。

按說,皇室的側妃,自然是與民間的側室不同的。

那也是能上玉碟,将來葬入皇陵的。

可惜了,瑾王隻說自己的身體不好,所以,鳳家人,也實在是鬧不起來,也不敢鬧!

皇上擺明了就是不喜歡這個鳳琪琪,自然不可能願意爲了她,而讓瑾王不高興的。

安潇潇扶着下巴,想到自己之前也見過那位瑾王妃,倒是一個懂事的,話不多,而且看上去,還很和氣。

隻是,聽說那位鳳琪琪自嫁進去之後,便一直不怎麽樣。

沒有洞房這一說。

一直到現在,都進門半個多月了,瑾王連她的門都不曾進過。

換言之,就是不受寵,直接被瑾王冷落了。

爲此,鳳家到底還是派人過來問一問了。

當然,不能直接問瑾王,還是得拐着彎兒地打聽。

這一打聽才知道,瑾王除了歇在王妃那裏,便是歇在自己的書房。

聽說之前安潇潇爲其診治時曾說過,要減少房事,這樣,才能助他早日清除身體内的毒素。

這麽一問,鳳家的人,自然也不好再多說什麽。

難道鬧着讓瑾王寵幸鳳琪琪?

那不是擺明了,就是想着讓瑾王短命的?

安潇潇正在發呆,便覺得身後有動靜,人還沒有轉過身去,就覺得腰上一緊,背後是一片熟悉的胸膛。

“你怎麽來了?”

澈公子将自己的下巴墊在了她的頭頂,然後輕輕磨蹭了幾下,“睡不着。潇潇,我們就要成親了,你一點兒都不緊張嗎?”

安潇潇翻了個白眼兒,“有什麽好緊張的?不就是成個親嗎?再說了,我們又不是不認識,你緊張什麽?”

“呵呵。”澈公子低低地笑了幾聲,“潇潇,這是你說的,那我看你成親那天,到底會不會緊張。”

安潇潇一噎,那能一樣嗎?

“其實,我也不是緊張,隻是有些興奮。隻要一想到你就快是我的女人了,我就覺得全天下最好的事兒都讓我占了。所以,睡不着。”

安潇潇舒了一口氣,然後将自己的重心後移,完全放心地靠在了他的懷裏。

“瑾王如今已經成親了,有沒有辦法,讓他暫時離開京城?”

“瑾王現在這樣,估計是走不遠的。最多,也隻能是以養病爲由,到城外的園子裏小住。”

“是他自己的園子,還是皇家的?”

“他自己的。應該說,是先太子留下的。皇上就算是臉皮再厚,也不敢貪了先太子的私物。那處園子又是天下人皆知,當初先太子爲他的一位寵妾所建,皇上怎麽好意思據爲己有?”

“寵妾?”

安潇潇立馬轉過身來,“那我怎麽不知道?”

澈公子笑了,“你不知道也很正常,畢竟是這麽久的事情了。”

見他無意多說,安潇潇也不再追究。

“清流,如今四皇子明顯已經是牽制不住二皇子了,你說,二皇子的勢力會不會發展地太過迅猛了?”

“這是皇上應該操心的事兒,不是我們該管的。”

安潇潇撅嘴,一臉的不高興。

“好了,别繃着臉。我們成親之後,府裏頭許多事情,隻怕還要辛苦你了。”

“嗯?鍾離夫人不是身體很好嗎?”

“如今老夫人在府裏,我母親一人,隻怕是應付不來。”

安潇潇的眼珠子轉了轉,“所以你的意思是說,讓我眼你母親聯起手來,對付老夫人?”

“别說地這麽直白嘛!”

兩人相視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真到了大婚這日,還真就是無比的熱鬧了。

婚禮要在黃昏之時才會舉行,所以安潇潇自然是不比急着早起。

隻是正如澈公子所言,心裏太緊張了,頭天晚上,竟然是半夜沒阖眼。

等到天亮之後,人是迷迷糊糊地被人從床上挖起來的。

“潇潇,精神一些,别在浴室裏頭又睡着了。”

安潇潇點了個頭,然後就繼續會周公去了。

要不是七月和九月守着她,隻怕她真能在池子裏就睡過去。

安潇潇早上隻吃了一個雞蛋一碗粥,到了午時,肚子早就開始叫個不停了,可惜,被告知她中午基本上就是什麽也不能吃的。

安潇潇急了。

她都餓了這麽久了,怎麽還不能吃東西?

“小姐,曆來如此。新娘子都是空腹的。就是怕到時候婚禮繁瑣,新娘子又萬一要出恭,那可怎麽辦?”

安潇潇的嘴角抽了抽,所以說,爲了成親,連飯都不能吃了?

這新娘子是不是也太委屈了?

一直捱到了将近黃昏時,安潇潇暈暈乎乎地爬上了安子軒的背。

“妹妹,以後出了這個門,你就是鍾離家的媳婦了。那個家夥若是敢給你什麽委屈受,記得過來告訴我。哥哥替你出氣。”

安潇潇嗯了一聲,随即,眼眶竟然有些泛酸了。

其實,她自己從來就不是一個情緒波動太大的人。

今天聽到哥哥這麽說,心裏頭多少是有些不是滋味的。

“潇潇,别怕。有哥哥護着你呢。”

到了前廳,安雲鶴和烏氏坐得端正。

細看,烏氏的眼睛,卻是明顯有些紅的。

安潇潇在門口站定,然後感覺到了旁邊有一隻大手伸了過來,拉着她的手,就跨進了門,然後在兩個喜氣的莆團前站定。

“潇潇,我們要給父母行跪拜禮了。”

安潇潇嗯了一聲,隻覺得這一次,自己似乎是真的要離自己的父母遠一些了。

兩人跪下磕頭,烏氏則是已經哭了出來。

“快起來吧,好孩子。”

安雲鶴看了妻子一眼,也有些動容。

說起來,他們夫妻倆,多少也是有些對不起這個女兒的。

想想這十年來,女兒受的苦,心裏愈發地不是滋味兒。

“好孩子,快起來。雖然你出嫁了。可是這裏仍然是你的家。若是這個渾小子敢欺負你,你盡管回來,爲父自會爲你做主。”

“是,父親。”

“嶽父大人放心,小婿定然不會辜負潇潇的。”

這樣的保證,在兩位長輩看來,卻是毫無分量的。

烏昊辰慢慢地靠了過來,“表妹莫要難受了。今日是你大喜的日子,莫要讓人看了笑話。”

安潇潇點點頭,然後吸吸鼻子,“表哥,以後我母親,還要麻煩你多多照料了。”

“放心,姑姑的身體好着呢。”

澈公子清了一下喉嚨,然後冷着臉道,“潇潇,我們該走了。”

烏昊辰挑眉,“怎麽?這還沒把人娶走呢,就想着先給我們甩臉子了?”

這是明擺着找茬呀!

澈公子深吸了一口氣,幾乎就是磨着牙道,“表哥說哪裏話?我不過是擔心誤了吉時。你總不希望我們的婚禮出一丁點兒的岔子吧?”

這聲音不高,也不過他們三個能聽得仔細。

烏昊辰呵呵一笑,“這聲表哥倒是聽起來不錯,乖,再叫一聲!”

澈公子氣得臉都綠了。

這人是故意來找他麻煩的!

烏昊辰則是一臉的氣定神閑,那樣子分明就是在說,我就是故意的,怎樣?

------題外話------

我明天盡量恢複正常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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