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嶺南鳳氏那邊,果然就有了消息。
而安潇潇原計劃是進宮一趟的,可是後來一琢磨,又覺得不太對。
百草之靈這樣名貴的藥草,皇上怎麽可能會随意地放在了太醫院?
哪怕隻有劉院使一個人知道,好像也不太對。
安潇潇再三地琢磨了一下,還是認定了,這極有可能就是一個陷阱。
百草之靈,這種傳言中有着起死回生之效的靈藥,必然是被皇上藏得極好。
哪怕是大總管,也未必知曉。
安潇潇後知後覺地呼了一口氣。
好在自己沒有一時沖動就沖去皇宮。
不然的話,隻怕自己的這條小命,也就交待在那裏頭了。
還是靜靜地等璇玑閣和澈公子的消息吧。
一轉眼,已是進了十月。
秋風更涼了,有的人,早已穿上了冬衣。
其實,在安潇潇看來,此時,俨然就已經是初冬了。
特别是早上一起來,推開窗子,便發現昨天還彌漫着生命活氣的綠葉,蓦地變得煞黃煞黃的……
安潇潇的眼神有些悠遠起來,想到了自己和烏昊辰的約定,很快也就到了。
如果京城的事情不能了,那麽隻怕她也不能離京。
魔涼山内禁地的聖花,可是不等人的。
算算時間,嶺南鳳氏那邊,應該早就有動靜了。
中午,澈公子大大方方地進了碧園。
小童的手上拎着食盒,然後一一擺好了。
“我簡單做了幾個菜,我們邊吃邊說。”
安潇潇嗯了一聲,反正她也餓了。
“嶺南鳳氏祖宅的一處書房失竊,聽說還死了兩名仆從。”
安潇潇眨眼,吃了一口青菜,“你的人做的?”
“不是。”澈公子搖搖頭,“是暗衛做的。他們順利地拿到了百草之靈。”
“嗯?”
安潇潇的動作一僵,總覺得哪裏有些不太對。
“我讓人将百草之靈調了包。他們一行人很謹慎,而且實力極好,想要明搶,顯然是不可能的。而且對方的警惕性也很好,所以,我隻能是設計讓人弄了一個一模一樣的,将原來的東西替換了下來。”
“呵呵,那東西呢?”
“今天晚上就會送到。我來跟你說一聲,就是順便問問你,我們是要直接先将這百草之靈用了,還是先緩一緩?”
安潇潇想了想,“若是瑾王殿下的身子突然好起來,隻怕會令人生疑。頭一個恨上他的,必然就是皇上。這樣,東西先放到我這裏,我先使個法子,讓皇上派人來試探虛實。如此一來,再給瑾王用藥,相對而言,就會安全一些。”
“好。”
澈公子點頭,安潇潇果然是心細如發。
當天晚上,澈公子的人,果然将百草之靈帶了回來。
安潇潇打開一看,瞬間笑得如沐春風,“沒錯,就是它了!”
“潇潇,這要如何入藥?”
“簡單,不過,現在還不能用。因爲這東西的藥效太過明顯,而且一時半會兒,其它的藥物,也難以将它的藥性壓下去。所以,很容易就會被人診出來,一個人的脈象虛實。”
“你的意思是說,如果瑾王現在用了此藥,太醫隻要把脈,就知道瑾王的身體恢複得很好了?”
“對,就是這個意思。”
澈公子嗯了一聲,想着反正藥已經到手了,無非就是先拖幾日的事了。
次日,安潇潇帶着九月一起去了瑾王府,差不多一個時辰之後,才離開。
沒多久,便有人将瑾王府的情形,傳到了皇上的耳中。
“這麽說,瑾王的身體果然是有了明顯的好轉?”皇上的臉色愠怒,卻讓人又覺得摸不着頭腦。
“是,皇上。根據之前安排的眼線的回報,的确如此。”
“去,讓劉院使帶上兩名太醫去瑾王府,朕要知道具體的結果。”
“是,皇上。”
看着大總管出去安排了,皇上的臉色,當真是有幾分的吓人。
“瑾王呀瑾王,你最好是沒有拿到百草之靈,否則的話,死的就不止是你一個了!”
一想到了給瑾王治病的安潇潇,皇上的眼神,一下子又變得複雜了起來。
那個丫頭,絕對不簡單。
将近晌午的時候,劉院使便帶着兩位太醫回來複旨了。
“瑾王的身體如何了?”
“回皇上,瑾王殿下的身體,的确是比以前有了好轉。隻是,體内的陳毒仍然是根深蒂固。聽說,安小姐不僅要爲瑾王殿下行針,還用了藥浴的法子。再加上了内服的藥,這才使得瑾王殿下的身體有了明顯的好轉。隻是,治療到這一步,再想要讓瑾王的病情減輕,怕是有些難了。”
皇上的眸光微閃,聽這意思,可不像是用了百草之靈的脈象。
“此話何意?”
“回皇上,現在安小姐的法子,也隻是将瑾王殿下體表的一些餘毒清理出來。而殿下的身體,經過這麽多年,有些毒素,早已是浸入骨血,想要拔除,談何容易?”
“那,若是他們能找到百草之靈呢?”
劉院使愣了一下,随後搖搖頭,“這不太可能!”
“嗯?”皇上的聲音微挑,透着一抹不可拒的威嚴。
劉院使意識到了自己的态度,立馬跪下道,“回皇上,若是瑾王殿下真的有緣能服下百草之靈,那麽,至少可以将其體内的毒素清除過半,如此一來,殿下的壽命,想要延長十年,不是問題。”
“那百草之靈,果然是有人如此的奇效?”
“回皇上,這些也都隻是醫書上的記載,隻是是否有此奇效,近百年來,都不曾有人見識過。聽聞那百草之靈乃是天生地長,極具靈性,絕非是普通人可得的。”
這樣的回答,皇上似乎是還算滿意。
“行了,你下去吧。”
“是,皇上。”
劉院使磕了頭,才退了兩步,皇上又将他叫住,“慢着!”
“是,皇上。”
“明天你再去給他診個脈,順便,看看安潇潇是如何幫他解毒的。”
“是,微臣遵旨。”
皇上一連往瑾王府派了三天的太醫。
最終确定,瑾王體内的餘毒,的确是隻清除了體表的一些。
至于其體内的那部分,則是絲毫不曾被撼動。
而劉院使等人,在看到了安潇潇解毒的法子之後,也大呼是開了眼界。
劉院使将一些細節也都一一回了皇上之後,皇上總算是不再往瑾王府派太醫了。
到了第五天的夜裏,安潇潇換上了一身夜行衣,然後帶上九月,兩人鬼鬼祟祟地進了瑾王府。
好在之前瑾王早有交待,不然的話,隻怕将要鬧上一場烏龍打鬥了。
澈公子看到她的裝扮,不由得淺笑,“怎麽把自己打扮成了這樣?”
不知道的,還以爲是殺手呢。
安潇潇白他一眼,“你還有心思來糾結我的行頭?”
話落,從九月手裏接過來一個小匣子。
百草之靈,通體碧綠,哪怕已經是被人存放了十幾、甚至是幾十年,仍然是絲毫不像是其它的藥草一樣,變得幹枯癟黃。
“潇潇,需要我們做什麽?”
“将這裏守嚴實了,務必得是信得過的人。”
澈公子點頭,“放心,這裏早就安排好了,别人的眼線,一個也靠近不得。”
“九月,去讓人取一壺熱水來。”
安潇潇說完,便自袖中取了一把精巧的小剪刀出來。
九月取了一隻白瓷碗,安潇潇用剪刀先煎了寸許的葉子,總共剪下來了三段,然後再直接拿熱水一泡。
随後,便看到那葉子的顔色,竟然漸漸地變談了,而碗中水的顔色,則是開始慢慢地變綠。
等到水和葉子的顔色相近,幾乎是看不出葉子來的時候,安潇潇将碗端了起來。
“殿下,喝了它。”
瑾王倒也不曾猶豫,接過來之後,直接便一飲而盡。
“現在,殿下盤膝而坐,聽我的吩咐。”
“好。”
接下來,瑾王便按照安潇潇所教的一套内功心法,慢慢地運行着自己的内力。
幾個周始下來之後,瑾王的額頭上,已經是出了豆大的汗珠,而且臉色也比以往更白,甚至是偏向于透明一樣。
“潇潇?”澈公子不由得開始擔心了起來。
“放心,這百草之靈的藥效霸道,清除毒素,自然是要受些苦楚的。好在我隻是剪了三段,不然的話,隻怕瑾王會受不住。”
就這樣,過了差不多半個時辰,瑾王的臉色,開始有了些許的好轉。
而他原本緊擰在一起的眉心,也總算是慢慢地舒展開了。
“潇潇,我感覺好多了。”
瑾王睜開眼,舒出一口氣,然後說話時,聲音似乎是都輕快了不少。
“我現在覺得自己的身子不再似以往那般沉重,倒是輕松了許多。”
“嗯。這便是好的兆頭。隻是,容我提醒殿下,這才隻是開始,接下來,我用的劑量要慢慢開始加大,因爲藥效的作用會加大,同時,您體内的疼痛感,或者是揪措感,也會越來越強,您能受得住嗎?”
“放心吧。之前中毒,什麽樣的疼痛我沒受過?現在這種疼,是爲了幫我拔除毒素,隻要是想想,我都覺得輕松。”
“那好,我們繼續。”
安潇潇這次剪了五段寸許長的葉子,如法炮制,再給他喝了。
這一次,瑾王所表現出來的疼痛感,似乎是更爲明顯了一些。
特别是到後來,瑾王的嘴唇,都被他自己給咬破了。
安潇潇其實是有些擔心的。
想要将他體内的毒素完全清除幹淨,僅用一株百草之靈,隻怕還不行。
而且,現在哪怕隻是一株的藥力,她擔心瑾王都會受不住。
事實上,從半個月之前,她就一直在爲了給瑾王解毒做準備了。
她不僅僅讓人通過藥膳的方式來給他補身,更是在每天的藥裏頭,都加配了幾樣的補藥,就是爲了能增加他的底子。
如今看來,這才是第二碗,他就忍得這樣辛苦,那後面……
“小姐,要不要先停一停?”
安潇潇咬了咬牙,“讓人去準備熱水,先讓瑾王沐浴更衣。熱水的浸泡,能緩解一下他身體上的不适。”
“是,小姐。”
後面至少還要再用三碗藥。
所以,她必須要保證,瑾王能有那麽好的體力和意志力。
瑾王去隔壁沐浴,安潇潇則是開始想着,這一次的藥用過之後,還得再想個法子将他的脈象給壓下去。
不然的話,皇上早晚是會發現的。
“潇潇,你覺得,有了這個,瑾王體内的餘毒,是否真的能全部清除掉?”
安潇潇搖頭,“不太可能。他體内的毒素太多太雜。而且時間也太久了。如果是近兩三年中的毒,或許一株也就足夠了。可是依現在這情形,怕是至少要用兩株。”
“兩株?”
澈公子有些犯了難。
這百草之靈,極其難得。
如今爲了這一株,便險些将他們都給暴露出來。
這第二株?
“先别想這麽多了。這個倒是不着急。隻要是先把這一株服了,瑾王體内的毒,至少可以解一大半兒。到時候,瑾王成親生子,都不會受影響。另外,之後再有人給他下毒,隻要是藥性不大,他體内的百草之靈,自然是會幫他解掉。”
“百毒不侵?”
安潇潇瞪他,“哪有那麽誇張?你真以爲這是仙草了?”
澈公子無語地摸了一下鼻子,然後讪讪地看着她,“不是說這是天底下最神奇的藥草嗎?”
“再神奇,也不過就是藥草!”
“那,我們還得努力,争取再尋到第二株百草之靈了?”
“這個有些困難。”
安潇潇說完,對面的澈公子的眼神,也跟着暗了下去。
的确如此。
那一株在皇上的手裏,哪裏是那麽容易就能拿到手的?
再說了,皇上連他自己的親娘都不肯給用,更何況是一直視如芒刺的瑾王了!
“沒關系,還有時間。另外,隻要是服了這一株,之後再用其它的一些靈藥先調養着,說不定也是可以起到效果的。”
圍今之計,也隻能如此了。
瑾王這次再進來,身上隻着了中衣。
安潇潇再讓他飲了第三碗。
這一次的藥量,自然是又加大了些。
如此這般,一直用了五碗,一株百草之靈,才被瑾王完全地服下。
而瑾王整個人,就如同脫胎換骨一般,整個人的氣色,都不一樣了。
而他本人,也經曆了一種前所未有的疼痛磨砺。
所謂的洗精伐髓,也不過如此。
“殿下,您先好好休息,無論是什麽人來,你一律不要見,待晚上,我再過來。”
“好,辛苦你們了。”
瑾王也是真的累了。
幾次用藥清毒,他累的不僅僅是身體上,還有精力上。
這會兒總算是把藥都喝了,他說話的力氣,都有些小了。
眼看着天邊已經開始泛白了,安潇潇與澈公子二人,都各自回了府邸。
安潇潇累了一夜,自然也是困得不醒,回去洗了個澡,一頭栽在了床上,便睡了過去。
一覺睡到了午後,如果不是因爲肚子餓了,隻怕她還能接着睡。
“小姐,二老爺又來了,聽說,福安堂那邊熱鬧的很。”
“嗯。不必理會。想怎麽鬧騰,由着他們去。隻要不牽扯到了靖安侯府,你們就當是什麽也不知道。”
“是,小姐。”
安潇潇吃過東西之後,就想到今天晚上還得再去一趟瑾王府,幹脆就再次躺到床上,準備繼續睡了。
“小姐,福安堂的劉嬷嬷過來了,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的,非要見您。”
“可知道是什麽事?”
“聽說還是爲了二小姐的婚事。”
不過是一個死人而已,配個冥婚,哪兒那麽多事?
“告訴她,就說我昨晚上爲了給太後找方子,累了大半夜,這會兒困極。若是再來鬧我,讓她明天進宮給太後瞧病去。”
“是,小姐。”七月偷着一樂,小姐這理由,還真的是太給力了。
拿太後和皇上來壓人,絕對是百試百靈的。
果然,一聽七月說了這個理由,劉嬷嬷也不好再哭鬧了,不過,仍然是有些不甘心地朝寝室的方向看了一眼,可惜了,什麽也看不到。
“七月姑娘,這樣吧,待大小姐醒了,您一定給帶句話,就說是老夫人請她過去說話呢。”
“好,劉嬷嬷放心吧,我一定把話帶到。”
安潇潇一直睡到了天色将晚才醒。
洗了臉之後,聽完七月的話,還是決定去一趟福安堂。
再怎麽說,也是長輩不是。
“祖母之前讓人來尋我,不知有何要事?”
老夫人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還真的是一副死了至親之人的樣子。
“潇潇呀,美妍已經死了,你真的還不打算原諒她?”
安潇潇挑眉,故作不解,“祖母這是何意?這話從何說起呀?”
“我知道,當初是美妍對不住你。可是後來她會對你動武,也是因爲傷心過度所緻。你是侯府的大小姐,難道就真的這樣眼睜睜地看着你妹妹死後都不能入土爲安?”
“祖母,您這話可就是冤枉我了。二叔不是早就知道了這件事嗎?可也沒見他着急呀。”
老夫人頓時一噎。
安潇潇将事情推到了安雲龍的身上,她反倒是不好說話了。
“他是男人,這種事情,自然是不會多想了。潇潇呀,你就辛苦一趟,去馮禦史家走一遭,如何?”
“祖母,不是我不肯去,而是馮禦史家的門朝哪兒開的,我都不知道。就這麽貿貿然去了,是不是也不太好?”
安潇潇見老夫人又要說話,快一步道,“祖母,冥婚這種事情,既然男方不願意,咱們又何必非要上趕着?美妍妹妹既然已經過世了,依我之見,還是尋一個差不多的趕緊下葬好了。”
安潇潇真正想說的是,你們連安美妍的屍首都沒有,還想着利用她來跟馮禦史家辦冥婚?
腦子是被門給擠了吧?
還是說,覺得隻要是随意地弄具屍體來就成了?
“潇潇,連你也覺得你妹妹配不上馮禦史家的小公子?”
老夫人的語氣,已經是有些不悅了。
“祖母,我不是這個意思。隻是,人家既然不樂意,咱們又何必這般地作踐自己呢?美妍也不過就是一平民之女,就尋個普通的百姓嫁過去不行嗎?門當戶對,不是一直都是祖母您所标榜的嗎?”
這話,還真是将老夫人給堵地啞口無言。
“你?”
“好了,若是沒什麽事,孫女就先告退了。明日一早,還要進宮爲太後請脈,今天晚上,總得再找些法子出來。”
說完,屈膝行禮,頭也不回地走了。
老夫人氣得一巴掌拍在了小幾上,震得她的手心發麻,一陣陣的酸疼。
入夜,安潇潇再次潛入了瑾王府。
隻不過,這一次,她到了之後才發現,澈公子竟然沒有來。
“怎麽?他沒來,讓你覺得很失望?”
聽到了瑾王的打趣聲,安潇潇連忙回神,随後笑吟吟道,“殿下的身體可是好多了?”
“的确是好多了。今天白天,睡了一天。聽你的話,不曾出屋,也不曾見過任何人。”
“那就好。今日是那百草之靈效用最爲明顯的一天。等到了明早,效用便會慢慢地減弱了。”
“我聽你昨日的意思,這百草之靈在我的體内,應該是還要發揮幾年的效用?”
“差不多是這個意思。這樣,這裏是一瓶可以改變你的脈象的藥丸。平時可以不用服。如果要見外客,或者是進宮,你就事先服上一粒。它還能改善你的氣色。如此,也防止皇上對你生疑。”
瑾王看了一眼那個小瓶子,青白相間,很是精緻好看。
“辛苦你了。”
“殿下客氣了。”
瑾王将藥接了過來,指腹在瓶身上輕輕地撚動了幾下。
上面,似乎是還留有她的餘溫。
“今天不必診脈了?”
安潇潇愣了一下,然後呃了一聲,“殿下先坐,然後稍微調整一下呼吸,我再爲殿下請脈。”
瑾王看着她小心翼翼的樣子,不由得失笑。
隻是,那眸子裏,怎麽看,都是透着幾分的傷感的。
“殿下,您的脈象如今已是大好,昨夜教您的那套内功心法,最好是每天晚上都能多運行幾個周天。如此,對于您排除體内毒素,是有利無害的。”
“好。”
“對了,我過幾天要離京一趟,殿下自己小心,無事,最好還是别出門了。”
------題外話------
新的一年的第一天!好激動。當然,我還有一件更激動的事情,哈哈。不能說。不然會被你們指責我秀恩愛的。哈哈!捂臉,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