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完全沒想到,身爲侯府的大小姐,竟然能将話說得這般直白?
這是一點兒臉面也不打算給她留了?
這個安潇潇,真的以爲自己是侯府小姐,單憑一己之力,便可以在京城立足?
安美華緊緊地抿着唇,氣得手指都在輕輕地哆嗦着。
“大姐姐,你的意思是,祖母的話,在你這裏也不管用了?”
安潇潇呵了一聲,“你不會真的以爲,在侯府,祖母就是天吧?”
成功地看到安美華的眼睛瞪大,安潇潇的眼神一轉,笑得更爲邪肆了些。
“安美華,沒有弄清楚誰是這個府裏真正的主人,你覺得,你以後在侯府的日子,會不會過得很精彩?”
安美華吓得後退了一步,一臉的不可思議。
但凡還有長輩在,哪門哪府不是都以長輩爲先?
怎麽安潇潇,竟然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你現在被老夫人養在了身邊,就好好地去孝順她。其它的心思,還是收一收的好。”
安潇潇哼了一聲,連個眼神也沒有給她,直接帶人走了。
如果說剛才對安美華的諷刺,讓安美華覺得安潇潇簡直就是一個驚世駭俗之人的話,那麽現在,徹底地被無視,則是讓她的心裏,充滿了羞辱感。
咬了咬嘴唇,轉身看着安潇潇離開的方向,眸底的恨,一層一層地,開始彌漫上她的黑眸。
“安潇潇,你等着,我不會讓你得意太久的。”
無論安潇潇怎麽說,怎麽做,她都不會相信,她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當真能掌控得了偌大的一個侯府?
再說了,若是她敢對祖母不敬,便是将來大伯回來,也必然饒不了她。
安美華諷笑了一聲,轉身疾步去了福安堂。
馬車上,七月有些擔心。
“小姐,您不怕那位三小姐去老夫人那裏告狀?”
“怕?你家小姐我何時怕過了?再說了,與其總是與她們這玩兒陰的,倒不如将一切都擺到了明面兒上。我就是要讓她們知道,我安潇潇,可不是她們能操控得了的。”
安潇潇話落,眼神頓時又有些厲色。
想踩着她安潇潇上位?
也得看安美華有沒有這個本事。
親母喪命,三年孝期在這兒擺着,她就不信,安美華還真的敢做出什麽逾矩的事情來。
再說,就算是安美華想,隻怕老夫人考慮到了安家的名聲,也是不會同意的。
“小姐,這次的茶會,還有那位二皇子,奴婢想,他是不是對您動了心思?”
“放心,有李庭希在,這種事情出現的概率,不會很高。當然,如果二皇子真敢算計我,我也不介意狠狠地回以顔色。”
就像是對皇後那樣嗎?
這話,七月隻能在心裏想了想。
“小姐,二殿下許是看中了您是師尊的徒弟,所以才會如此吧?”九月不屑地哼了一聲,“這京中的男子,果然都是一樣的。如果小姐沒有這重身分,隻怕,那二殿下也未必會高看您一眼。”
安潇潇無聲地笑了笑,怎麽可能隻是因爲她是藥瘋子的徒弟?
僅憑這個,還不足以令皇後等人對她動心。
十有,還是沖着父親手上的那支神秘軍隊來的。
下了馬車,安潇潇看了一眼聽茶居那三個大字,眉梢微動了動,眼角的餘光看到了戴着面具的阿貴,一如往常地冷冰冰。
掌櫃的親自迎了出來。
說是掌櫃的,倒不如說是一名穿着儒雅文氣的書生,頭上以青巾而裹,一襲長衫,再配上了十分和善的一張臉,很難讓人将他與經商聯系在一起。
“這位可是安小姐?”
“正是。”
“二殿下和希世子已經到了,您請。”
安潇潇微微颔首,蓮步輕移。
繞過屏風,自後門出來後,便是曲折遊廊,階下以青石和鵝卵石一起鋪成甬路。
三三兩兩的房舍,有明有暗,參差不齊地坐落在這庭院之内。
有的屋門敞着,安潇潇側眼一瞧,裏面都是合着地步打就的床幾椅案。從裏間房内又得一小門,幾乎每間屋舍前,都有各種不同的綠植,有的是桃花,有的是海棠,還有的則是芭蕉。
行至後院牆内,怱見一隙,而且還聽到了泉水輕濺的清越聲,仔細一聽,還有十分悠然的琴聲相伴,當真是給人一種欲往仙境之感。
進去一看,方知此處比外面更爲雅緻,屋舍,也更爲寬敞精緻。
“潇潇姐,你總算來了。”李幻幻迎出來,一邊拉着她的手,一邊小聲道,“我哥哥說,二殿下有意要見你,怕你爲難,所以,特意讓我将六公主也約出來了。”
二殿下是淑妃的人,六公主是皇後的人。
如此一來,倒也不至于讓人覺得她早已投靠了哪一方。
李庭希做事,果然周到。
“走吧,我今日可是來得最遲的?”
“是呢,剛剛哥哥還說,一會兒你來了,要罰你給大家烹茶呢。”
安潇潇笑着随她一同進屋,果然看到了二殿下和六公主都在。
“潇潇,你可算是來了。快快,過來咱們先手談一局,好久不曾一起對弈了,讓他們去品茶,我們來下棋。”
屋内一名女子撫琴,一名女子則是跪坐于桌前,手藝熟稔地烹着香茶。
屋子總共是三間相連,正屋兩側各用卷簾隔開。
李庭希強行将安潇潇拉進了左側間,十分急切道,“快,讓我瞧瞧你的棋藝是否又精進了?”
下一刻,壓低了聲音,“二殿下的意思,我不好一再回絕,隻好想了這麽個法子。”
安潇潇點頭笑笑,看了一眼外屋,垂下眼睑,“幻幻和六公主的感情很好?”
借着外頭的琴聲,兩人小聲地交談,倒也不怕會有人聽到。
“還不錯。你今日暫且藏拙。”
安潇潇明白他的意思,才下了數子,便見二殿下信步進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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