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這定遠侯府的醫者們,則是要擠破了門檻。
能入得馮小姐内院的,自然也就隻能是那些有着品級的太醫,或者是京城内公然的名醫了。
九月看着這麽多人擠過來,隻是爲了看看小姐的真本事,心裏别提有多想笑了。
分明就是小姐自己故意引了這麽多的大夫來,大意,無非就是想着由他們作證,證明自己不曾下毒罷了。
診過脈,安潇潇的面色凝重,幾位一直等在那裏的太醫們,也是個個翹首以盼。
安潇潇在屋子裏來回地走動了幾步之後,方道,“此種奇症,雖未曾真地見識過,不過,倒是曾有古籍記載。”
幾位太醫面面相觑,實在記不起,什麽書上曾記載過這一種疾病。
“哪位是馮小姐身邊的貼身丫環?”
“回安小姐,奴婢是。”一名穿綠衣的丫頭站了過來。
“你家小姐,可是喜歡用熱水洗臉?”
丫頭怔了一下,“回安小姐,我家小姐的确是喜歡用稍微燙一些的水洗臉。”
“她早就如此,還是最近這一陣子才如此?”
“差不多有一個月了。”丫頭又想了一下,“大概就是四十多天了,當時小姐隻覺得三小姐的皮膚好,她自己的面色微黃,覺得氣色不佳。所來一問,得知三小姐常用熱水洗臉,所以,也便改爲了用熱水洗臉。”
“那她現在是不是也愛用比以前要更燙一些的水來沐浴?”
“正是。”
安潇潇點頭,“正是如此了。我們人的身體表面,其實都有一層保護屏障。醫書上載,以溫水或者是冷水淨面爲宜。而馮小姐突然改以熱水沐浴,隻怕,才會讓自己的表面屏障受了損失,故而,會發生類似于過敏的現象。”
馮夫人的嘴角抽了抽,眼底滿是難以置信。
“安小姐,你的意思是說,我家知秋,隻是因爲沐浴和洗臉時用的水不對了,所以才會如此?”
“正是。”安潇潇回答得一臉坦然。
屋子裏頓時就像是炸了鍋一樣,聞訊趕來的馮知良,則是輕嗤一聲,“簡直就是胡言亂語!沒聽說過,因爲洗臉,就能讓人渾身癢癢的。”
此時,一名太醫站了出來,“馮世子所言差矣。剛剛安小姐所言,的确有理。”
定遠侯的眉頭微微一擰,難不成,這個安潇潇所說的,當真就是實話?
“醫書有載,用溫水或者是冷水洗臉,當以個人的膚質爲依憑。并非是所有人都适宜用溫水,或者是都用冷水的。哦,何太醫,您常爲宮中主子們調理一些美容養顔的藥膳,想必與此,當是精通。”
話落,一位稍爲年長的太醫站了出來,輕輕颔首,“不錯,每個人的膚質不同,這洗臉也便不同。臉上愛出油的,最好用溫熱水洗臉,熱水更利于深層清潔。冷水洗臉對皮膚健康是很好的。長期用冷水洗臉你就會發現自己不是很怕冷。缺點是不利于清潔皮膚,容易産生一些斑點。”
安潇潇點頭,“何太醫所言極是。剛剛我看過了安小姐的皮膚,她的膚質本就偏幹,其實是更适于用冷水洗臉,可是她卻非要用熱水,如此,才會傷了她表皮。其實,這症狀,倒是好解,讓她先把這些習慣都改了,再在青蒿搗成汁,敷在其皮膚患處,如此,大約十日左右,表面上受損的皮膚,大概就可以結痂脫落了。”
何太醫面上大驚,“妙!妙呀!老夫怎麽沒有想到這個法子?安小姐果然是高人,老夫佩服。”
衆人有的搖頭,有的歎氣,青蒿算不得什麽名貴之藥,随處都可以買到,用這樣簡單地法子來處理,還真是有一種被打臉的感覺。
馮夫人似乎是有些挂不住面子,咬咬牙,又道,“剛剛安小姐說小女的膚質較幹?那不知,當如何才能讓其皮膚恢複如初呢?”
安潇潇搖頭,“現在最重要的,不是說什麽皮膚恢複如初的事情,而是先爲馮小姐将這些傷口清理一下,先用溫水沐浴過後,擦幹,再敷以搗碎的青蒿,而且至少要敷一個時辰,否則效用不大。還有,馮小姐的臉上,最好是三個月内,都不要再接觸任何的妝品,便是連眉黛,也是不可以用的。”
換言之,就是三個月内,馮知秋都必須素面朝天,所以,沒有什麽事情的話,就最好不要出門了,免得再吓到人。
“快,快去找青蒿。”
“安小姐留步!”眼看安潇潇要走,馮夫人覺得自己必須要先留下她,将事情都問得更詳細一些,否則,下次,人家還肯不肯來,可是一個未知數。
“馮夫人還有何事?”
“那知秋的臉上,可會留下疤痕?”
“我剛剛看過,抓痕不是太深,仔細調養,應該不會留疤,隻是要小心些,盡量地不要被曬到,若是久在太陽底下曬着,可是極容易生成疤痕的。”
何太醫再次點頭附和,“不錯,的确是有這樣的說法。”
“那我女兒的皮膚,以後要如何保養?”
到了這個時候,馮夫人對安潇潇,已經是沒有了半分的懷疑。
“簡單!在玫瑰浸泡的水中加幾滴蜂蜜,蘸濕整個面部,用手拍至幹燥。這樣每晚反複兩到三次,能使面部滋潤、光滑、細膩。”
安潇潇在一衆人的恭送下,上了自家的馬車。
待拐了一個彎之後,九月和七月終于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
“小姐,也虧得你能想出這樣的法子來懲治人。而且當着那麽多大夫的面,又用了這樣簡單的法子來讓馮知秋慢慢地除去惡疾。哈哈,簡直就是笑死我了。”
九月的眼角都跟着抖了起來,“小姐,什麽叫坑死人不償命,我今日算是見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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