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短小的匕首沒入樹幹之上,隻留下了一截刀把,急速地晃動了兩下。
七月閃身護在了小姐身前,氣勢駭然,“放肆!竟然敢當衆行兇。你們真以爲侯爺和世子不在京中,你們就可以爲所欲爲了嗎?”
七月這一句話,直接就将整個兒二房的人,都牽連在内了。
因爲劉氏才剛剛下葬,還有諸多的外人在場,剛剛安美妍欲殺安潇潇那一幕,可以說是被衆人都瞧了個清楚。
“這,這是誤會。”
安雲龍說着,看了一眼被踢暈過去的安美妍,心一狠,“還不快将二小姐拉下去。”
剛剛到底是多兇險,在場衆人可以說是都瞧了個分明。
如果不是這位七月姑娘有些身手,隻怕安潇潇便會被這安美妍所傷,到時候,安家二房真正的災難,才算是來了。
隻是安潇潇由始至終,連眉頭都不曾皺一下。
這樣的表現,着實令衆人汗顔。
更有一些三十餘歲的男子,更是覺得滿面羞愧,若是換了自己,隻怕是早就慌了神了。
他們哪裏知道,安潇潇早就預見到了這一幕,更重要的是,就憑着安美妍的身手,想要傷她?
這簡直就是做夢!
安潇潇沉默了一會兒,“罷了,二嬸才剛剛去了,我也無心再與你們爲難。二叔,隻盼你能好好教導二妹妹。今日之事,想必大家也都看到了。非是我安潇潇不仁,而是二妹妹欺人太甚。二叔,這等情形,我隻原諒這一次,再有下一次,無論是誰,我都絕不可能輕易放過。”
話落,安潇潇對着族中的幾位長輩們見了禮,便由七月扶着上了馬車。
“雲龍,你們這一房的人,确實是太過分了。安美妍更是當衆行兇。若是潇潇有心鬧大,她必然是隻有死路一條呀。”
安雲龍聽了身子一僵,而他身後的幾位子女,更是個個色變。
不錯,安潇潇是侯府小姐,而安美妍現在不過是一介民女,竟然敢當衆對其行兇,這不僅是她要坐牢,還會連累了他們這些兄弟姐妹,都跟着遭殃的。
特别是安美華和安美語,心裏都有些發顫。
好在此事并未鬧大,否則,她二人将來的婚事,更是難上加難。
今日發生在了墓地上的這一幕,卻并不曾如安雲龍所想像的那樣,息事甯人。
事實上,安潇潇也正是因爲早就知道有人在盯着他們,所以,才一直沒有動作,甚至是十分大方地放過了安美妍。
她那樣的賤人,若是自己處置,隻會髒了自己的手。
這麽多年,别的沒學會,可是借别人的手來爲自己掃除障礙,她可是一直用的很溜。
皇宮,禦書房。
皇上聽了暗衛的密報,隻是微微一笑,威嚴而透着幾分冷厲的龍目,此時看上去,是格外地懾人。
“安雲龍這些年到底在做什麽?果然是一個扶不上牆的阿鬥。”
“皇上,安美妍當衆行兇,雖說安小姐并未計較,可是據當時屬下觀察,還有其它人也盯着。”
皇上的龍目一緊,“還有人在打安潇潇的主意?”
暗衛猶豫了一下,“回皇上,屬下隻能确定還有幾方人馬隐在暗中,并不确定,是沖着誰去的。”
這話說了等于沒說。
就安家現在這情形,唯一還有利用價值的,自然是安潇潇。
皇上一想到了自己的那幾個兒子,立馬就明白了。
冷笑一聲,真以爲,隻要是能籠絡了安潇潇,就能得到安雲鶴的支持了?簡直是不知所謂。
安潇潇回到了碧園,無心去理會那些有的沒的,隻是單純地想要休息一下。
“小姐,外面有幾位管事娘子求見。”
安潇潇表現得有些不耐煩,“找我做什麽?”
“以前這家事都是二夫人在打理,如今他們二房都搬了出去,這些下人們也都成了沒頭蒼蠅,所以想着先過來給您請個安。說白了,就是先到主子這兒來谄媚一下。”
安潇潇哼了一聲,“算了,水至清而無魚。底下人做事,隻要是不太過分,我也勉強能容下。隻是有一點,将我的碧園都清理幹淨,除了是老夫人送來的人不處置,其它人,都送走。”
“是,小姐。”
七月看了一眼窗外,“那外面的那些管事?”
“打發她們回去,明日再說,就說我今日累了,先歇下了。”
“是,小姐。”
安潇潇自認自己不是那種喜歡管家的人,什麽中饋之權,在她眼裏,分明就是雞毛蒜皮的小事都來找她過問。
隻是,偌大的一個侯府,總不能無人打理。
老夫人年事已高,自然是不會主動來搶這個權,隻是,安潇潇也不願意管,這便有些尴尬了。
“小姐,這侯府如此之大,雖然各院都有各自的管事,可仍然還是要有人來主理的。”
“小姐,這是帳房命人送來的帳冊。”
“小姐,這些都是等着往外撥的銀子,因爲沒有您的批示,所以現在都等着呢。”
安潇潇看到了那麽一大高摞的帳本就有些頭疼。
可是沒辦法,如今她是侯府的正經主子,她若是不理這些家事,難道真的讓下人去找老夫人?
“将二月調回來,她最擅長理帳了。”
七月的嘴角抽了抽,“小姐,二月若是調回來了,那咱們閣中之事?”
“不是還有三月嘛。”
好吧,七月不得不承認,她們家小姐懶,也是懶得有道理,有資本的。
能被小姐給撈到了這麽多能幹的手下,也是她的本事。
“小姐,福安堂的嬷嬷過來傳話,說是老夫人請您過去一趟。”
“有事?”
七月直接就撲哧了一聲,但凡是名門閨秀,哪家的小姐敢這樣說話的?
誰一聽說是自己的長輩叫傳,不是趕忙地收拾一下自己,然後畢恭畢敬的态度?
可是像小姐這樣的,她絕對是獨一個。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那老夫人都想着要小姐的命了,也合該着她得不到小姐的敬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