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了,這件事情的确是意外,陳銳這人真是變了,竟然這麽熱心腸了,隻是他的脾氣真是沒有多少改變,受傷的總是他。”謝清蘭聽完張青青的話,長長籲了口氣,搖着頭說道,腦海中不由自主的浮現出兩年前和陳銳相遇的事,那時的陳銳是她第一次接觸的男人,也是唯一讓她冰冷的情緒中多了幾分的波動,那樣的男人,明明身上已經受了那麽重的傷,眼神卻還是那麽明亮,而且沒有一絲害怕、擔憂之類的負面情緒,更多的是一種釋然,就好像死亡對他并不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般,這樣的男人,讓人不得不充滿敬意,就是因爲當時他的那種态度,讓她一時之間忘記了他是個男人,渾然天成,不由自主的替他順利的完成了手術,那也是她超常發揮的一次,也是至令爲止,耗時最長的手術,畢竟那時的陳銳,身上大大小小有近百處的傷口。若是在别人的身上,恐怕早就死了十來次了,但他卻活過來了。而且複原速度非常快,這是她第一次對一個男人産生了興趣。
一時之間,謝清蘭沉醉在往事地思索之中,她和陳銳之間的故事,一想起來就讓她有點心潮起伏,這種對她而言仍然屬于陌生的情緒,總是讓她很排斥,但今天恰恰又碰到了陳銳受傷。她竟然覺得有種說不出來地平和,他的受傷是因爲他有需要保護的人,或許上次也是這樣,不管是在保護什麽人,那都是他所努力的方向,而且他成功了,隻是代價卻很大。
“清蘭。清蘭!”張青青的喊聲傳來。喚醒了回憶中的謝清蘭,甚至連張青青都覺得相當的奇怪,怎麽說着說着,她就自顧自的分神了,這非常地奇怪,畢竟她的性子冰冷,根本就不會有那種亂七八糟的想法。
“清蘭,你在想什麽?而且聽你的意思,你和陳銳很早以前就認識了?難道以前他就經常受傷?”張青青頗有點好奇的問道。末了話鋒一轉:“其實我和陳銳相識這麽多日子,也一直不知道他以前是做什麽的,現在看來,他的身手好像很不錯,竟然連那些可怕地人也能收拾了。我很好奇他以前地生活。你能和我說說嗎?”
“青姐,這件事你還是直接去問陳銳吧。他的事我也并沒有追問到那麽細,你知道,我對有些事并不是十分的熱衷,所以雖然我和他認識了幾年,也并沒有追問他以前的生活,如果他想告訴你,那麽不用你問,他也會主動坦白的。”謝清蘭的細指整了整長長的秀發,輕輕說道。
張青青點了點頭,心底那股子難以言傳的情緒彌漫至全身,今晚她再次見到中東這波人的時候,尤其是那個中年男人,她一眼就認出那是上次殺害阿地人,當時她心裏的悲憤很難形容,很怕陳銳會重蹈阿的老路,她不想幸福再失去第二次,便不由自主想擋在陳銳面前,其實當時她也沒什麽想法,隻是單純的認爲,與其看着陳銳去了,倒不如讓她離開,有時活着或許比死了更累,看着另一半倒在自己的眼前,那是一件非常痛苦地事情,形單隻影不如轟轟烈烈。
隻是陳銳地表現超出了她的預料,沒想到那個人就那樣死了,當時她足足愣了很長時間,心中卻泛起一股子從未有過地輕松,對于阿的最後一點念想,也煙消雲散了,現在她隻是一心一意爲了陳銳,如果說心底裏還有關于阿郎的記憶,那也隻是曆史了,隻有在需要的時候,才會翻開回憶,把他想起來。
念想間,辦公室外傳來一陣敲門聲,末了唐婉推開門,露出一個頭來,瞄了張青青和謝清蘭一眼,這才舉起雙手,手裏依然是那雙高跟鞋,笑了笑道:“青青姐、清蘭,我要走了,局裏還有一些事情要處理,今天的事我還得回去好好安排一番,陳銳就交給你們了。”
這或許也是唐婉第一次把工作放在了第二位,按照她以往的性子,那一定是得把陳銳的事向後順延,先把工作給處理了,但今天她想也沒想,就跟着陳銳一起來了醫院,這種心态甚至連她自己都沒有把握到,就那樣自然而然的發生了。
張青青站起身來,走到門口,對着唐婉點了點頭,輕輕吐字道:“小婉,謝謝你了。你就放心吧,陳銳交給我和清蘭就行了,你就安心工作吧,今天你也累了,連陳銳身上的衣服都是你給換的,恐怕你也是第一次做這種事吧?”
唐婉的臉瞬間紅了起來,末了輕輕搖了搖頭,對着張青青低低喚了聲:“青青姐!這件事你千萬别告訴陳銳,我不想讓他知道這些事,我當時也不知道是怎麽了,竟然想也沒想就替他換了衣服,要是現在再來一次,說什麽我也不幹。”
張青青沒吱聲,隻是含笑看着唐婉,一臉的柔和溫婉,接着才把小嘴湊在了唐婉的耳邊:“小婉,我不會和你搶陳銳的,我并不要求整天都陪在他的身邊,能夠隔三岔五的看到他,和他在一起吃吃飯什麽的就可以了,真的謝謝你了。”
“青青姐,這件事我既沒權利,也沒資格應承你,你還是直接去和陳銳說吧,畢竟要不要放人在他,說不定你想這樣,他卻要求整天和你在一起呢,況且我現在和陳銳之間,也隻不過是朋友而已。”唐婉頗有點認真的看了張青青一眼,這才擺了擺手,直接選擇了離開。
謝清蘭到這時才來到門口,盯着唐婉遠去的背影,眼神中露出幾分的不解,冷冷道:“青姐,有件事我覺得非常奇怪,既然喜歡一個人,那爲什麽還會有這麽多複雜的情緒呢?大家開開心心的在一起,那不是很好嗎?遇上一個順眼的男人不容易,所以這個機會不能就這麽放棄掉,不管是你還是唐婉以及别的什麽女人,我覺得隻要喜歡陳銳,倒不如就那樣生活好了,何必互相說這些違心的話呢?對于我來說,就算是陳銳結婚了,我也不可能和他斷了關系,反正你所接受的隻不過是陳銳這個人罷了,無關乎他任何其他的方面。”
張青青無奈的搖了搖頭,幽幽歎了一聲道:“清蘭,你不明白這些事,對你而言,或許心裏沒有吃醋這回事,但這事要是攤在任何的女人身上,都不太可能願意和别的女人共享同一個男人,且不說這有悖于社會的倫理道德,單單說感情這東西,本來就沒辦法平分成幾攤,女人之間的相互争寵那更是一個大問題。”
“青姐,可能我是不會吃醋,但至少我明白一個道理,既然不願意,那又何必勉強?你不想和别的女人共享一個男人,那麽倒不如直接離開他好了,也省得生一肚子氣,明明付出了感情,還得不到想要的東西,那又何必呢?”謝清蘭皺着眉頭,不可思議的搖了搖頭。在她看來,她喜歡和陳銳在一起,隻是單純的覺得舒服,反正陳銳也是她唯一的男人,她不在乎什麽别的。
張青青無語,心下湧起一股子落寞,要是能離開,還離得開,那又何必這麽委屈了自己呢?陳銳他真是個魔鬼,把女人所有的尊嚴都給征服了,雖然他什麽也沒積極過,但爲什麽我就是離不開他呢?清蘭你不明白,所有和他糾纏在一起的女人,哪一個不是深陷其中,想出也出不來了,不對,是根本就不想出來,那個男人,就怎麽把我給征服了呢?甚至連燕子那樣優秀的女人也給征服了,他怎麽就那麽吸引人?若是感情這東西真像在菜場買菜,不願意就拉倒,那麽人也變成菜了,還有什麽樂趣可言,感情就是要痛并快樂着,全部的心神都放在一個男人的身上,或許是傻了一點,但就是因爲這傻,才使人生有了念想,傻也有傻的道理,才會使人生有那麽點多姿多彩。
兩個女人一時沉默了下來,各自想着各自的心事,張青青在想着陳銳的壞,但想着想着,心下卻慢慢又動了情,就好像他的身上全是優點,沒有缺點一般。而謝清蘭卻在想着張青青爲什麽會有那種痛并快樂着的情緒,這種充滿矛盾的情緒都是因爲陳銳而産生的,這種滋味雖然看起來很不舒服,但偏偏張青青樂在其中,她心下也泛起幾分的念想,也想體驗到這種情緒,有了這種女人的情緒,那才算是飽滿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