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銳臉容平靜,沒有任何的表态,看着蔣雲飛帶着渴望的眼神,他這才淡淡道:“我和他算是認識吧,所以這件事還是讓我和他先談談吧。”
說完,他心裏歎了聲,這件事真有意思,剛幫蔣崇安解決了阿蓮的問題,沒想到到頭來,蔣雲飛竟然是蔣崇安的兒子,而且也發現了他和阿蓮之間的暧昧關系。父子兩人都是求助于自己,隻不過一個是想和阿蓮長期相處,另一個是要把阿蓮趕走,一家人,卻在想着兩種事。現在想起來,蔣雲飛和程绮瑤的相處,或許是自小的相識,這更有可能是蔣崇安想和程光明套近乎,才想讓蔣雲飛接近程绮瑤,但沒想到程绮瑤根本就對他沒意思。
“好的,我明白了。大叔,這件事拜托你了,沒想到老頭子還有這本事,能認識你。”蔣雲飛眼睛一亮,有如抓住了最後一根稻草似的,認真看着陳銳。
老婆婆此時把水餃送上來了,并側頭瞄了陳銳一眼,才慢慢走遠了。陳銳向蔣雲飛擺了擺手,淡淡道:“以後有點出息,你也算是個男人了,不用别人來教你怎麽做。”
說完,他起身回到了謝清蘭的身邊。蔣雲飛這才扭頭看向謝清蘭,燈光下冰冷美豔的她,令蔣雲飛微微吃了一驚,接着他的眼神落在陳銳的背上,露出複雜的神情,更多的卻是畏懼,半晌後,他才慢慢扭頭吃起水餃來,心想和陳銳相比。家裏的老頭子是不是太純潔了,他這都和第幾個在約會了?
謝清蘭把最後一個水餃吃了下去,這才用餐巾紙輕輕擦了擦嘴,仰起頭看着陳銳道:“走吧,我送你回家。”
她的嘴唇在燈光下亮晶晶的,顯得很紅。臉色卻微微地泛白,冷極了,那種誘惑更甚于有意爲之的做作女子。陳銳伸了個懶腰,站起身陪着她出了餃子鋪。
路上已經看不到什麽人了,這個時候,大多數人都還在休息。再次回到醫院,陳銳在打開自行車的當兒,謝清蘭已經開着一輛奧迪車自停車場轉了出來。搖下車窗,她把腦袋探了出來,向陳銳喊了聲:“上車。我送你回去。”
陳銳把奧迪車的後備箱打開,将自行車塞了進去,但卻露了一大截在外面,他稍稍固定了一下,這才施然上了車。
回到小區的時候,已經是淩晨兩點多了,謝清蘭卻看不出任何的疲态,她地臉色依然冷清,看着陳銳正要推門下車。她很認真的說了一句:“陳銳,有件事困惑了我很長時間,我一時想問問你?”
陳銳收回推車門的手,扭頭看着她,有點意外,點了點頭,示意她繼續說下去。“我在想,我們在床上的表現。爲什麽你和我會有那麽大的不同?我總是感覺到,你比我要投入,而且那種興奮讓我感覺到你和平時完全不一樣了,就像換了一個人似的,難道這就是你所說的關于呻吟的過程?”
“你和我最大地不同,就是你從來都不會有第二個姿勢,總是直闆闆的躺着,分心于别的事,那少了很多地樂趣,以後有空的時候。你也研究一下吧,這種事說是說不清楚的。”陳銳有點出離無奈了,也不想解釋了,這種事,本來就不應當靠嘴巴說的。
下了車,把自行車拖出來,然後和謝清蘭擺了擺手,陳銳把車子放進了車庫,這才回了家。
廳裏的小燈亮着,在茶幾上放着一杯陳銳每天喝的液體,杯子下面壓着一張紙條。王離的筆迹顯得很幼稚,寫出來的話卻很讓人感動:哥哥,我困了,不等你回來了,不過你千萬别忘了喝補yao。
陳銳端起杯子,一飲而盡,這種yao喝多了,他也漸漸适應了,不過從某種意義上來講,他的确感到精神好了很多,唯一地缺點就是,他現在的某個部位,有事沒事,都會出來溜達一下。
搖着頭上了樓,陳銳剛剛要去洗澡,卻接到了一個陌生的電話,接起來聽到了葉小凡的聲音:“陳銳,出事了,唐局出事了。”
她的聲音裏不僅透着焦急,更有一種淡淡的哭腔,這讓陳銳心裏晃了晃,有種在傷口上被撒了鹽的灼熱感,聲音卻是壓抑着,平淡問道:“究竟出什麽事了?”
“唐局剛剛接到消息,說是發現了新入境的那夥人了,于是就追了出去
到她帶着地特警七人組,都離開了将近三個小時,卻上,我們現在正在想辦法找到他們,但那夥人太狡猾了,怎麽也找不到,你說現在該怎麽辦?”葉小凡幾乎是一連串說出來的,顯示她心裏的緊張。
陳銳深吸一口氣,心中的怒氣越來越濃烈了,南美那夥人,終于惹到他的底線了,他們的目标到現在看來,那是爲了自己,但卻總是躲着藏着,一直不肯露面,自己也沒有在意,沒想到卻讓唐婉吃了個虧。
“小凡,你不用着急,以唐婉的閱曆,不會有事的,讓跟蹤的人繼續想辦法,一定要在最快的時間内找到他們,我也出去碰碰運氣。”陳銳平靜地聲音中蘊含着一種火山爆發前的甯靜,安慰起了葉小凡。
葉小凡應了聲,這才挂上了電話,陳銳的話讓她心裏安甯了不少。本來這種事,也算是公事了,沒必要讓陳銳知道,但說到底,唐婉是他的未婚妻,所以這些事必須得讓他知道,而且她心中也指望起了陳銳,能夠制伏S級的罪犯,在這種時候才是真正發揮餘熱的時候。
挂上葉小凡的電話,陳銳深吸一口氣,取出黑子的聯系方式,電話打了過去。“黑子,現在知道南美那夥人在什麽地方嗎?”陳銳聽到了黑子的聲音,淡然問道。
黑子身邊傳來了女人的喘息聲,這讓陳銳知道,他這時候還沒消停“老大,那些人還有我們的監控之中,不過我們現在還不能動手,我和那個小家夥沒有能力對付他們,必須等到猛獸和蠍子來了,才能動手。”黑子笑着說道,言語間透着一種意外,顯然是不明白陳銳怎麽關心起這種事來了。
陳銳歎了聲,淡淡道:“把他們的地址告訴我,然後出來,我和你一起過去,對付這點人,我們兩個足夠把他們挫成渣了,不用再指望其他人了。”
黑子笑了起來,聲音中透着驚喜道:“老大,有你在,我怕啥,走,這就去弄死這幫孫子。”說完,他把地址給了陳銳,然後要挂上電話的當兒,他的聲音低低傳入了陳銳的耳内,那顯然是在同床上的女人說的:“寶貝,我要出去辦點事,等回來後,我再吃你身上的巧克力,這段時間你躺着别動…”
陳銳苦笑一聲挂上了電話,黑子這種**的手法,顯示出他依然是浪子的一面。深深吸了幾口氣,他想了想,坐在地上,面對着保險櫃,慢慢伸出手,打開了保險櫃的門,接着他發出一聲歎息,眼神裏浮現出一種落寞,将第一層格子打開,他再猶豫了一下,有些虔誠的拿出了裏面的東西。
裏面放着幾件東西,但陳銳隻拿了最上面的一件,入手極沉的一件。在這件東西的上面,還放着一枚榮譽勳章,看那上面的字和顔色,那顯然是賦予了陳銳某種權利,但陳銳看也沒看,就把它随手又扔了回去,隻是伸手摸索着另外一件物品。
這是一件綠色牛仔布做成的長袋子,寬度比手指短了一些,邊口處已經磨得發亮,翻開來,裏面分成一些小格子,竟然放着無數的鋼針,針體在燈光下散着一種冷芒,和普通的大号繡花針差不多尺寸,密密麻麻排在很長的口袋裏,一晃眼之間,大約有數千支。
手指觸了觸針體,一種熟悉的感覺泛上了陳銳的心頭,他的表情卻很平靜,隻是眼睛裏多了一種以前沒有過的神采。
接着陳銳把皮帶解下來,穿過口袋後面的皮帶套,連同着褲子上的皮帶套,一起束在了腰上。綠色的針袋掩蓋在休閑衫下,幾乎看不出痕迹,很貼身,也很完美,顯然是專門訂制的。做完這些事,他再歎了一聲,關上了保險櫃,心中念了聲,老狐狸,雖然我退役了,但有些事,還是得去做。
站起身來,陳銳拿起手機,出了房間。走到樓梯下的時候,他看了一眼王離的房間,想了想,來到茶幾邊,在茶幾上的那張紙條上又補了一行字:王離,我又出門了,早飯你一個人吃吧,以後不要等我了,好好學習。
做完這些事,陳銳這才輕輕出了門,在小區門口攔下了一輛出租車,向着和黑子約定的地方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