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銳搖了搖頭,起身倒了杯水,喝了幾口,這時門外傳來一陣敲門聲,他起身輕輕拉開門,然後站到門外,前台小姑娘手中正捧着一束黃中透紅的攻瑰,擡着眼說道:“陳先生,這是張總的花。”
“沒問題,我先收了,你去忙吧。”陳銳點了點頭,淡淡道。
前台小姑娘扭身走了,還不時回頭看看陳銳,大概是感到幾分疑惑,爲什麽會讓陳銳出來,按理說他總是客人,張青青自己應當自己出來的。
陳銳捧着花回身進入辦公室,張青青已經醒過來了,她坐直身子,兩隻小腳搭在沙發的邊上,那件外衣放在一側,看到陳銳進來,她微微笑了笑,露出不好意思的神情。“不好意思,昨天晚上沒睡覺,總算把朋友的任務完成了,剛才吃飽了,就睡着了。”
“每天睡個午覺,對身體還是有好處的,對了,青青,這花放在什麽地方?”陳銳抱着花,四周看了看,根本沒地方放。
張青青穿上鞋子,深深吸了幾下鼻了,臉上浮起幾分的沉醉,輕輕道:“剛才你特意去買花了?”
“沒有,不是我買的,是剛才前台送來的。”陳銳把花放在張青青的懷裏,搖着頭說道,心想我這還真是不懂讨好女人,早知道也帶一束玟瑰花進來了。
張青青馬上收起笑意,打開門,将前台小姑娘喊了過來,然後讓她把花扔掉。并吩咐道:“以後所有送花的,你直接處理掉就行了,不用再送給我了,這點記住了。”
陳銳想起剛才幾個小姑娘的話,心想以她的條件,的确是值得男人前赴後繼的沖過來。雖然她地年齡已經不小了,但卻是最讓男人充滿幻想的時候,更是因爲她的這種美麗,必然會吸引到各種各樣的男人。
“陳銳,你的那份資料我已經交給他們了,要是沒有什麽問題,我估計兩三天以後就可以結束這次的審計了,你先坐吧。我去洗個臉。”張青青坐回自己地位置,緊緊握了那件外衣一下,然後将它披到了椅背上。接着又從抽屜裏取出一個小包,起身出了門。
陳銳剛剛喘了口氣,手機卻響了起來,燕赤雪的聲音傳來:“陳銳,劉總讓你做什麽去了,你什麽時候回公司?”
“噢,也不是什麽大事,就是關于财務年審的事,今天可能是回不了公司了。怎麽,找我有事?”陳銳想了想,這邊的事一時半會是結束不了,所以暫時沒法回公司了,況且公司裏也應當沒什麽緊要的事。
燕赤雪輕輕嗯了一聲,淡淡道:“也沒什麽事,我在想,晚上我們一起去吃飯吧。你就不會主動約我嗎?”
“這兩天我可能都要泡在會計師事務所了,所以白天也沒什麽時間,晚上我們一起去吃家常菜吧,我知道有一家店很不錯的。”陳銳聽着燕赤雪帶着嗔意的聲音,心中想着也是應當主動點,畢竟現在她是真正和自己處于戀愛關系的女人,雖然未來地事情還說不準,但至少要把握好現在。
陳銳把飯店的地址告訴了燕赤雪,并和她約好了時間。挂上電話以後,陳銳想了想。撥了家裏的電話,沒人接,接着他又打了王離地手機。
“哥哥,你找我有什麽事嗎?我在學淮揚菜,不用哥哥總是督促我,我會好好學習的。”王離的說話在興奮中透着一點的緊張,這可能是她第一次接手機。
“噢,沒事,晚上我不回去吃飯了,所以要是你回去,做點菜自己吃就行了,你也不用等我,早點上床睡覺吧。”
“我知道了,哥哥拜拜。”王離的說話總是那麽脆生生的,陳銳腦海中自動浮現出她兩個小酒窩時的模樣。
張青青這時推開辦公室的門進來了,又恢複了原先的模樣,看起來精神很飽滿。和陳銳打了個招呼,她便坐回自己地位置,眼睛掃過桌子上的照片,沉默了一回,這才翻看着桌子上的資料。
“青青,我先出去走走,要是有什麽事,你直接打我手機就行了,就不打擾你工作了。”陳銳站起身,這樣一直看着她在工作,心裏實在是覺得無聊。
張青青笑了笑,起身把陳銳送了出去,出了公司的大門,她才輕聲問道:“晚上有空一起喝一杯吧,最近一直聽你的,我一個人都不敢出去了,在家裏實在是無聊。”
“不好意思,晚上我還有點事,要不等審計結束了,你請你吃飯?”陳銳笑着說道,心中再浮現出她桌子上的那張照片,那個男人一定是阿郎。看她的模樣,就知道她一直是忘不了阿郎,照片整天擺在眼皮底下,想忘也難。
雖然她現在已經開始接受工作之外的生活,
地轉變,需要的是心中真正的遺忘,她什麽時候能忘還是未知數,以她現在的狀态,經常把陳銳錯叫成阿郎,就可以預見到阿郎在她心中的地位了。
張青青笑着向陳銳擺了擺手,看着電梯門合上,這才收起笑容,一臉的落落寡歡,無精打采的回到辦公室裏。
陳銳心中也歎了一聲,心想張青青可能暫時對自己産生了一點的好感,但說到底,那隻是因爲他和阿郎有着相同的氣質,這種愛屋及屋令她的内心産生了微妙地變化,更是因爲對阿郎的思念,令她願意和陳銳做進一步的接觸,但陳銳卻有點排斥這種接觸,畢竟在一個女人心裏,讓自己替代另一個男人,那是一件不值得稱贊的事情。
出了大廈,陳銳剛剛要到路邊去取自行車,頭卻猛然轉向一側。一道熟悉的身影泛入他的眼内,這讓他的臉色微微的變化,身體不由自主的一個轉彎,轉到了路地一側,在他的前面走着一個黑人,身形修長。走路的姿勢很慢,落地無聲。
陳銳的旁邊是一個水果攤,他拿起一個橙子,随手扔了出去,目标是前方黑人的後腦。水果攤主還沒有做出反應之前,他已經塞了五塊錢過去。
這時黑人的手擡起,在身後一撈,那個橙子落入了他地手中。然後他迅速轉過頭來,墨鏡下的眼神緊緊盯在陳銳的臉上,接着他大步走了過來。停在陳銳的身前,看着陳銳足足有兩分鍾,這才展臂抱着陳銳,拍了拍他的後背,用英語說道:“老大,我總算見到你了,你這一走,都大半年了,也不知道你和頭躲哪兒去了。”
“黑子。真沒想到,我會在這裏碰到你,最近還好吧?”陳銳歎了聲,也用力拍了他的後背幾下。
黑子掙紮了幾下,然後才站直身子,有氣無力的說道:“老大,你輕一點。自從老大和頭離開以後,我們的日子一點也不好過。新來地那些小家夥,真是太他媽弱了,經過半年的培訓,一個讓我看上眼的也沒有。老大,你回來吧,跟着你幹地時候,那才是真的有意思,無論是什麽事,咱們都是随便就解決了,而且每次去執行任務。還可以順便泡泡妞,現在什麽事都得我來操心,累個半死。”
“黑子,走,一起去喝一杯,你剛才是在跟蹤人吧?先放一放吧,讓我盡一下地主之誼。”陳銳松開黑子,眼神中露出一絲真正的感動。
“走,去***任務,讓那個小家夥去跟蹤就行了,要跟住這幾個人,一點困難都沒有。”黑子晃了一下手腕上的表,上面顯示着幾個紅點,正在向不同的方向分散。
陳銳笑了笑,帶着他向前面走去。黑子本名叫奧利文,黑子隻是陳銳替他起的綽号,他也是國際刑警特别行動組的跟蹤專家,所以跟蹤是他的強項。
“老大,現在我們組,老一批地人馬,隻剩下我、猛獸和蠍子了,其他人不是調到别的部門,就是去見上帝了。”黑子感歎着說道,眼睛裏的神采漸漸暗了下去。
前面不遠有一間酒吧,陳銳帶着黑子一起進去了,坐在吧台的位置,每人叫了一杯威士忌,這種烈酒的味道讓陳銳找到了一點以前的感覺。
“黑子,我不想回去了,真厭倦了,光靠打打殺殺,也幫不了多少人,還有更多的人,需要以别的形式來幫助他們,我常常在想,其實就算是平凡地生活,那也是一種享受,在自己力所能及的範圍内,爲需要的人做一些事情,這也許會有更多的意義。”陳銳歎了聲,将杯中的酒一飲而盡,和他最近一直的性子相比,顯得粗豪了很多。
黑子也一飲而盡,扭頭看着酒吧裏散落的人群,中央小小的舞台上,一個穿着性感的少女正在聲嘶力竭的吼着。
“老大,你本來就是個不平凡地人,就算想過平凡的日子,以你這種混在人堆裏,還很臭屁的脾氣,我想一樣會和别人不一樣的。”黑子歎了聲,杯子在吧台上撞了幾下,示意酒保加酒。
金黃色的威士忌再将杯子注滿,黑子的屁股扭了一下,高腳椅随之轉了個方向,他面向中央舞台,雙臂撐在吧台上,笑着道:“老大,想當年,我們整天在歐洲和南美混,每次去酒吧,都要比比誰先勾搭上酒吧裏最美的妞,可每次我都輸給你。怎麽樣,現在敢不敢再試試,我們左邊第七張桌子,那個極其正點的妞。”
陳銳搖了搖頭,扭頭看去,那裏的确坐着一個相當性感的金發女子,隻是論姿色卻是不及陳銳身邊的幾個女人。“黑子,這次算我輸給你了。”陳銳歎了聲,再和黑子的酒杯輕輕碰了一下,一飲而盡。
“老大,你别想再逃了,蘇珊已經到了中國。”黑子的身體旋轉一百八十度,再次面向吧台,認真看着陳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