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連雙拖鞋也沒有,他穿着襪子踩在地闆上,然後推開房門,進入廳間,客廳的燈亮着,窗外還是黑漆漆的,沙發上扔了一套警服,廳間的陽台上還挂着幾件女人的胸罩和内褲,顔色粉嘟嘟的,很容易引起男人的遐想,陳銳摸了摸頭發,想起中午的那頓家庭聚餐,浮出一個念頭:難道這是唐婉的家?
他還從來沒有來過唐婉的家,雖然在三個月前兩人訂了婚,但他對唐婉的印象也僅限于粗線條,大大咧咧,從這點看,這裏就應當是唐婉的家,畢竟也隻有她才會連雙拖鞋也不給自己拿。搖着頭,下腹傳來一陣的脹意,陳銳随便找了雙拖鞋,推開了衛生間的門,此時唐婉正坐在馬桶上,兩截光光的小腿映入了他的眼内。
小腿白皙纖瘦,而且極長,腳上那雙拖鞋是粉色的,細巧的指甲圓潤飽滿,在這種細節處,她的美麗依然突出。
唐婉迷迷糊糊的仰起頭,看到陳銳的身影,尖叫起來,同時右腳一揮,那隻拖鞋脫腳而出,飛向他的臉。
陳銳伸手接過拖鞋,并随手把門關上,這時才傳來唐婉的聲音:“陳銳,你混蛋,你怎麽跑我家裏來了,你是怎麽進來的?這種行爲我可以控告你私闖民宅。”
“唐婉,昨天晚上我喝醉了,不醒人事,我怎麽可能跑到你家裏來,你自己想想,是不是你把我帶回來的?”陳銳将那隻粉色的拖鞋扔在地上,氣不打一處來,這個女人也太粗線條了,而且她怎麽上衛生間也不關門,這不是故意走光嗎?
唐婉沉默了幾分鍾後,打開門出來了,深深看了陳銳一眼,她淡淡道:“你先用吧,我家裏沒有準備你的牙刷和毛巾,你用完衛生間,就自己回去吧。我家裏從來是不留男人的,如果不是不想見到你家裏的女朋友,我一定會把你送回家的。”
這時的唐婉,身上穿着一件寬大的睡衣,兩條大腿光光的,這樣站着愈發顯得修長,胸部在寬大的睡衣裏若隐若現,也不知是否穿着胸罩,陳銳突然覺得鼻子癢癢的,深深吸了一下,他避開了她的眼神,直接進入了衛生間裏。
“唐婉,那個女的是我的同事,不是我的女朋友,而且她也并不是住在我那裏,昨天的事另有原因。”隔着門,陳銳覺得有必要澄清一些事。
“你的事不用和我解釋,我也不想聽,你是自由的。”唐婉的聲音冷冷傳來。
陳銳頓時失去了進一步解釋的心情,進入衛生間裏,裏面很幹淨,但陳銳一看就知道,這房子明顯是沒住過幾天,裝修時的痕迹還那麽明顯,而且很多地方還有灰塵,這說明唐婉一直和父母住在一起,有房也不住。
出來的時候,唐婉已經穿好了衣服,将美好的身體掩蓋在警服之下,他暗暗叫了聲可惜,然後正色問向唐婉道:“唐婉,你爸爸的事,你有什麽打算?”
“陳銳,你知道,你不是我喜歡的類型,而且你心裏也不一定會喜歡我,所以我們兩個的婚事,我想你也一定不會贊同,不如你讓你爸爸出面解決這個問題吧,我想我爸爸一定會聽你爸爸的話,你覺得呢?”唐婉看向陳銳,那種姿态很有一種審問犯人的味道。
陳銳坐在沙發間,搖頭道:“唐婉,我爲什麽要聽你的,這件事我可不想和我的家人提,我沒有理由拒絕這門親事,結婚不就是爲了找個女人嗎?你這麽漂亮,完全超出了我預期的标準,而且各方面條件也不錯,我爲什麽要拒絕這門親事?更何況你的家人對我的印象也不錯,無論怎麽看,這都将是一門不錯的親事,你說呢?”
唐婉頓時氣結,眼神中泛起一種要吃人的神情,心中不停的念叨着冷靜,這才慢慢平複了殺人的沖動,深吸一口氣道:“陳銳,說吧,要什麽條件才能讓你出面解決這件事?”
“這門親事是我們的父輩訂的,所以如果我出面拒絕,我想我爸爸也一定不會好受,難道就隻允許你當孝女,就不允訴我當孝子嗎?如果想拒絕這門親事,你自己想辦法吧,我是不會出動提出來的,這不是任何東西可以交換的。”陳銳搖了搖頭,站起身來,徑直出了門,再不理身後的唐婉。
外面的天色還是黑的,現在是晚上十點多,中午這一覺醉過來,讓陳銳的肚子開始抗議,他嘴裏的那股酒味更是難受至極,摸了摸口袋,自己的錢包和手機還在,他在馬路上等了半個多小時,直到近十一點,竟沒等到一輛空着的出租車。
陳銳無奈,認準了方向,開始沿着路向前走去,拐了個彎,前面出現了一個很大的遊樂場,這是上海最大的遊樂場,平時在晚上這個時候,遊樂場都應當關門的,但此時卻燈光閃爍,最大的摩天輪正在轉着。
遊樂場的門口停着十幾輛摩托車,陳銳搖了搖頭,正要離開,手機傳來了一聲短消息音,翻開一看,一個不認識的号碼顯示:陳銳,你還欠我一次冰沙,現在陪我出來玩吧,今天是個重要的日子。
最後的署名是程绮瑤,陳銳的頭頓時大了,現在的女孩還真是瘋狂,這都幾點了,半夜三更的,還想着要玩,真是精力充沛。而且自己隻不過默認了欠她一頓冰沙,這怎麽又上升到出來玩這件事了。
陳銳想了想,回了一條短消息:小姐,這都幾點了,我在睡覺,明天吧。
程绮瑤的短消息很快就回來了:行,那就半個小時後,錦江樂園門口等你,半個小時後正好是明天,說好了,不見不散。
陳銳一愣,這個邏輯也太強悍了,過了淩晨的确算是明天了。隻不過她指定的這個地點也實在是太巧合了,自己正好經過這裏,她就約自己在這裏見面,難道說現在裏面***通明的,是程绮瑤搞出來的事?
這個想法在腦海中一晃而過,陳銳沒再深思這件事,同時回了一條短信:睡覺中。
回完這條短信,陳銳站在馬路邊,準備再攔一輛出租車,走了半個小時,他出了一身的汗,肚子裏的餓意更濃了。
一輛出租車超過自己四五步,停在了路邊,陳銳向前走了幾步,正要上車,車上恰恰下來一個人,扭頭看到陳銳,臉上泛起甜甜的笑意:“陳銳,沒想到你這麽準時,剛才不是說在睡覺嗎?”
陳銳無語,什麽是巧合,不是說你昨晚睡覺時想起十年未見的初戀情人,沒想到卻在第二天逛街時碰到了,也不是說你在瞞着女朋友給情人買項鏈時,卻在首飾店碰到了自己的女友。
像陳銳這樣,一分鍾前剛剛發完短信睡覺中,卻在一分鍾後遇到了自己不願見到的女人,這不是巧合,那世界上還有比這更令人沮喪的巧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