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三不是好東西，和很多毒枭确實有往來，除了業務外，還會擺和事酒，這就是中西文化的不同。第三方邀請矛盾雙方在中立地區見面，而後詳談分歧，共同合作，這樣的手段是非常有效的。燕三沒有對地盤、業務等的需求，剛開始大家對燕三不買賬，但是名聲積累後，燕三就成了一位合格的和事佬。那當和事佬怎麽賺錢？那不還有不将燕三當回事，或者沒拜過山的人嗎？不是還有政府嗎？燕三這别墅是某毒枭送的，燕三幫他脫罪後毒枭的回禮。這南美一些毒枭，一根筋兩頭堵，被抓了，就想着幹掉檢察官或者法官，事實上，南美法官被毒枭幹掉的還真不少，連市長甚至總統級的都幹過。可是這些多數沒有好下場，因爲你扛不過政府資源。現在是法律時代，要講究法律，法律說不通了，可以收買法官，法官收買不了，可以收買陪審員，陪審員收買不了，可以收買媒體，媒體收買不了，可以收買群衆。群衆收買不了，還可以收買監獄……南美雖然亂，但是政治體系和法律體系是美國那一套，審判到處死一個人，要花費無數環節，隻要有一個環節松動，就沒戲了。楚河還沒生病時候，還弄出一些秘傳假死藥，燕三還抓到手上，以備不時之需。燕三是個連閻王都敢蒙的……
“我知道了，謝謝你。”燕三也挺有禮貌，讓于明送這位女子出門。
于明回來坐下：“叔叔啊，你不用爲了排除我對你可能是菲亞敵人幕僚的事，用這麽粗淺手段雇傭個群衆演員來蒙我吧？”燕三南美這麽多事，那肯定沒有精力攪合到菲亞那擋事去。
“這個群衆演員合格嗎？”燕三問。
“漏洞百出。”
燕三笑：“小子，少和老子來這套。我說了沒參與，你不信，現在找盡機會來打棗，這這叫坑爹知道嗎？坑爹就算了，你還給自己找堵。晚上想吃什麽，你自己去點菜？”說罷，燕三打電話給自己公司的助理讓她過來一趟。
十幾分鍾後，助理到了别墅，燕三向她交代一些事，助理一邊聽一邊點頭，還詢問細節，很快告辭去辦事了。于明靠在一邊喝可樂問：“她月薪多少？”
“她沒月薪，隻有抽成。”燕三道：“别小看她，這女人挺厲害的。遲早要踹了我單飛……所以現在對外聯絡，她都争取積極辦理，爲的是積累人脈。”
于明笑：“你連自己人都坑？”
“坑你個頭，她拿工資的好不好。”燕三道：“不過，我喜歡她，我希望将來她單飛吃了苦頭，還能回來，我沒給她設套。人老了，對一些事看開了。”
“老狐狸，就算你沒參與菲亞那擋事，那你幫我分析分析？”于明道：“而且目前，我不太喜歡什麽黑色聯邦，你也給分析分析？”
“行，一會邊吃邊聊。”燕三聞聞空氣問：“你這坑爹的貨是不是點了火鍋？”
“沒錯，你喜歡吃火鍋，又怕吃火鍋，因爲你停不下來，會把自己吃撐了，然後便秘難受一兩天。”于明笑道：“現在看看你有沒有進步。”
“坑爹的崽。”于明問：“還是麻辣的？”
“恩，你那廚師是中國人，他門清。”
吃還是不吃，燕三一向有七分飽的養生哲學，除了面對麻辣火鍋外，吃了又想吃，吃到吃不下才能滿足。他經常也吃火鍋，不過通知了廚師，隻能備這麽多料，而且一個人吃。今天有于明在場……
……
燕三和于明分别洗澡，飯後爺倆做下來，上了廚師自己釀造的土制紅酒，打開空調，準備開戰。燕三從口袋拿出一盒子，于明接過去，是兩顆黑色的藥丸，燕三道：“居家保命的東西，你楚河叔叔弄出來的。一直忘了給你。”
于明收了盒子，問：“你的意思是，現在我有用的必要了？”
“你非要參與菲亞那擋事，有備無患。說說吧。”
于明将菲亞這些事說了一遍，火鍋也上來了，邊涮邊說，燕三聽完道：“你忽視了一個人。”
“誰？”于明疑問。
“艾莉絲。”燕三道：“要毀滅黑色聯邦，依靠外部力量很難，特别黑色聯邦能給美國帶來利益。要毀滅黑色聯邦，艾莉絲這樣的反對派很重要。怎麽利用，你要自己斟酌。從你說的菲亞的事來看，菲亞這老太婆相當陰狠，你得防着。”
“爲什麽？”
燕三道：“我那兒媳婦爲什麽遲早要離開？因爲你，你也認爲我兒媳婦是有一定被認可的欲望的，她還談不上有野心，不錯，知道進退取舍，我很欣賞。但如果沒了你，她恐怕會繼續幫菲亞做事。要做掉你，菲亞不能以自己名義幹，最好就是用她現在敵人名義做。如果菲亞确定了敵人身份，那你就有危險。恩……這老太婆會在洞悉敵人身份後按兵不動，等有把握覆滅對方時，用敵人名義對你下手，讓曼迪配合進行複仇……如果我是她，我肯定這麽幹。”
“恩。”燕三話語雖然将人想的黑暗，但聯系菲亞此人手段，未必幹不出來這種事。反正她遲早要失去曼迪，不如賭一把，賭輸了失去曼迪，賭赢了得到曼迪，不賭失去曼迪。
燕三道：“你現在立場不行，你現在立場有點偏向菲亞，這不對。菲亞敵人消滅你，并沒有利益，因爲你能将曼迪拉走，而且你還有一個調查人組織做後盾。你的風向标應該是菲亞的敵人，而不是菲亞，你選錯陣營了，你因爲我兒媳婦的陣營而選錯了陣營。惡魔蜘蛛你說他身份基本肯定，好吧，他是壞人，菲亞也不是好鳥。我們接觸的人沒幾個好東西，所以我們才會珍惜純粹和美好的東西。無所謂，壞人當道，我們選擇朋友打擊敵人。就你說的S的事，你确定是菲亞敵人做的，不會是菲亞做的？反反得正，S說不準就是菲亞一張底牌，他随時可能成爲刺客，取菲亞敵人腦袋。S隻是麻将，而菲亞是打麻将的人。你還有什麽隐瞞的？”
隐瞞的？隻有兩件事，一件是于明的唯一一張底牌，還有一件事是菲亞的病情。于明搖頭：“其他沒了。”
“你确定惡魔蜘蛛是一份子，而不是主謀？”
“是的。”于明道：“菲亞身邊人挺複雜的，有早先使者的雇員，一個叫文德森的人，我又收了小道消息，菲亞黑色聯邦裏有北約成員國的聯絡員，其中有一個人叫克爾，是英國原來一名著名特工，假死後就成爲聯絡員。”
燕三皺眉許久：“菲亞的病十有八九是假的。”
“恩？”于明心驚，你怎麽知道？
“這是一條長線，應該北約利益戰線。”燕三思考一會道：“如果菲亞快死了，這些北約國家聯絡員根本沒有多大用武之地，菲亞要暗地再掌權數年，讓北約國家實質控制黑色聯邦的運行才行。北約國家又以美國爲首，利益還是控制在美國人的手上。恩，菲亞沒這麽快死，最少還能活三年。千年王八萬年龜，這女人真不好對付。”
“漏詞了。”于明提醒，打棗狀态開啓……
“别來這一套。”燕三怒吃片蛇肉：“這不是爲你嗎？要從正義角度看，這黑色聯邦對普通人是有好處，他們會禁止人口等的買賣，對毒品進行限制。對南美毒枭目前采用懷柔政策，是知道現在抑制不住南美這群毒枭，等慢慢着，這些毒枭都要被白化。這兩點黑色聯邦存在是好事。但好和不好與我們無關，于明，你要記住這點，這是活命的标準，好人再好，隻要危害你，就不是你朋友，你要不留憐憫之心的捏死他。壞人再壞，隻要幫助你，就是你朋友，你就要幫助他。立場才是最重要的，其他什麽道義禮法都是浮雲，自己的小命最金貴，還有你的老婆。這夫妻啊……我這感慨是最深的，對人家好一點，說不準哪天她先走，或者你先走，不會留下遺憾。這人不是聖賢，你和她都有很多缺點……”
于明不耐心道：“你越來越啰嗦。”
“于明啊，你翅膀硬了，我說了你也不愛聽，這做老爸的，就是想你少走點彎路，少摔跤。再說，你他媽的都成家了，還和十八歲時候一個鳥叛逆樣，反了天了你。”
于明搖頭笑：“好，你說。”
燕三吃東西，細嚼慢咽一會：“全部事情，你有沒有發現問題。”
“問題？”
“問題就在于科拉之死。”燕三想了一會道：“科拉死的很奇怪，我不是說她被血蜘蛛殺了很奇怪，而是她大好年華，爲什麽似乎挺願意坐牢的。她應該知道，即使不知道律師也會告訴她，這不是加拿大監獄，而是徒刑，要幹活的，而且徒刑待遇不好，遠離A市。”
于明沉吟：“當時她對菲亞說，殺惡魔，似乎有言外有意。難道菲亞也感覺到了？我當時不在場，是姬動轉述給我的，我應該看看當時她們錄像，如果沒猜錯，科拉有猶豫之意，科拉應該是知情者。最後選擇還是倒向了菲亞。菲亞對她來說非常重要，有什麽力量可以讓如此猶豫，并且沒有對菲亞說明實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