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動看了眼魏延，魏延說正題道：“吳小姐，你曾經擔任過飛貓物流的管理人員，有沒有可能幫助我們在飛貓物流中高層物色一位合格的内線。”
“内線？”吳悠悠思考道：“内線幫助你們提供一條消息，你們抓人，内線很快會被懷疑，很快會沒有價值。如果一個内線能摧毀飛貓物流，飛貓物流早沒了。”
“我們并沒有打算依靠内線打擊走私。”魏延道：“我們需要是總體動态，走私什麽物品，走私數量多少，發到A市走私數量有多少，我們需要的是資訊。”
“要發展中高層内線，肯定要抓人把柄。”吳悠悠問：“你們是不是要一個可以抓到把柄的人的名單？”
魏延點頭：“是的，吳小姐對飛貓物流内部是比較了解的，應該可以找到一位願意或者被強迫願意和警方合作的内線。”
吳悠悠搖頭：“要說沒有，那一定是騙你們。不過我已經退出這一行，不能出賣他們。”
姬動看小趙，小趙從包裏拿出一個信封遞交過去，吳悠悠接過信封打開一看，裏面是一沓的照片，一張張看下去，多數是吳悠悠認識的人，有的是飛貓物流亞洲部的人，有的是總部的人，無一例外，這些都是華人或者中國人。吳悠悠笑道：“你們功課做的很足。”順手将其中一張照片倒翻過來，然後将這一沓照片整理好一起放進信封，還給了小趙。吳悠悠的動作暗示姬動，這張照片的人是很有希望成爲警方内線的。姬動當然也明白，收了照片後開始輕松的聊天。
正事做完，姬動他們沒有興趣久留，飯後借口局裏有事，就告辭離開。吳悠悠讓服務員上茶水，自己給于明倒上茶水道：“現在人工好貴，我發現電視劇裏說老闆是吸血鬼完全不正确，我雇了八個人，每個人都得哄着他們留下做事。一不是國企，二不是事業單位，三沒有發展前提，四薪水待遇不比人家高……這不開店，還真不知道開店的苦。”
“後悔了？”于明問。
“沒什麽後悔不後悔，實在不開心我就不開了。”吳悠悠道：“昨天飛貓物流打電話給我，問我是否想臨時成爲巡視組的成員。”
于明驚：“你們還有巡視組？”縱觀古今中外，隻有皇帝才有需要派出巡撫。
“主要考察各洲人員情況，人員配置，業務真實性，還有追查失單。”所謂的失單指的是貨物被官方扣押，巡視組要找出被扣押的原因，是自己人太蠢，還是對方太精明，或者是有人在搗亂，或者是老天爺不保佑。
于明道：“你态度是？”
“拒絕。”
“很好，這明顯是對你摸底的。”于明道：“目前一場麻将一觸即發，我們最好都不要碰高壓線，誰知道這遊戲到了最後誰是赢家。既然我們無法肯定自己能站對隊伍，那就隻能是做個旁觀者。”
吳悠悠笑道：“你未婚妻好像是風暴焦點？你不擔心她嗎？”
“說不擔心那是不可能的，不過，她有這樣的心理準備，她不是傳統的中國女性，她有自己的思想和想法。我隻能是支持他。”于明補充：“你消息落伍了，我們已經正式複婚。”
吳悠悠‘哦’了一句，問：“那你不是也成了這場麻将的有關人員？”
于明道：“我和我老婆不一樣，這場麻将我已經看的七八五六了，我有自信在麻将中閑庭信步。”
吳悠悠點點頭：“好像有一個問題你一直在回避。”
“恩？”
“燕三和杜青青。”
于明道：“不存在問題，青青不知道就可以了。”
吳悠悠沉默一會，走到包廂的櫃子邊，從裏面拿出一本書出來：“看過嗎？”
“中國刑警？”于明道：“這是李複老爸毒眼狼主筆，南方狗和張曉天協同編輯而成的，矍铄賣的不錯。”
吳悠悠道：“一看你就沒讀過，裏面有寫到水蛭，追擊水蛭。杜青青不知道水蛭是燕三是你養父，但是知道水蛭是自己仇家，看見水蛭就會向李複老爸咨詢……說不準能将你挖出來。”
“哈哈，你太看得起青青了。”于明笑道：“青青思想大路，她賺幾個頭獎可以理解，但要分析這麽細緻的事，難。”
“特别是她已經懷孕，有可能成爲東山狼的兒媳？”吳悠悠反問。
“……”這個似乎說不準真的杜青青會知道，于明手一揮：“再說吧。”何必爲沒有發生的事情焦頭爛額呢？再說死道友不死貧道，東窗事發，自己可以在杜青青面前狂踩燕一十八腳以表忠心。
一位服務員敲門：“老闆娘，白總又送花來了，人就在樓下。”
“信息量略大。”于明皺眉。
吳悠悠蘭花指撚起茶杯喝茶：“一個信息量，老闆娘，最一般都這麽叫，高一層次叫才叫總。至于這個白總，呵呵，是個企業的董事會成員兼CEO，在美國野雞大學鍍金過，是一個标準的富二代，長相不錯，條件也不錯。我們酒樓裝修時候，我們的一顆小石頭撞擊他停在門口的愛車的車門上，然後他非常憤怒指責，指着白點要求賠償，說這車四百萬。工人都吓壞了，我在裏面，讓人用紙巾沾水一抹，就沒了。他還是很不爽，我倒理解，新車，剛出來遛彎。我出來後很客氣向他道歉，他态度有些服軟，不過他的老媽實在三八，我隻好順手報警，警察到後，因爲他的車違章停車，所以被拖走了，再一查，臨時号牌過期了幾天，再一查，他喝了酒，而他媽沒有駕駛證。他看來是對我有點意思，事後請我吃飯，人家因爲我的失誤遭難，我也沒有拒絕，去了。這小子，又想追我，又覺得我上不了台面，一個個體工商戶，麻痹，上盤雞排，他竟然說了句雞肋。我問他什麽意思，他竟然告訴我，雞肋是英語，是吉利的意思，我一口法式蝸牛沒當場噴死他。他覺得能給我機會，是我莫大榮幸。我越不理睬他，他就越糾結，三天兩天找借口來裝修現場。我招誰惹誰？”這口吻是朋友間的訴苦了。
于明搖頭：“這不是怪他，現在人多數價值觀是這樣，否則就不會有潛規則一說了。就你現在身份來說，他追你是需要勇氣，和頂住世俗的壓力。要不……過兩天我讓杜先生來這裏吃飯，順便介紹下，你們是好朋友？”
“别，姐不屑做這事。”吳悠悠認真道：“如果他認爲地位懸殊，那他就認爲好了。在我看來美好的愛情中，杜先生和柳子螢堪比梁祝，柳子螢條件确實比杜先生要差一些，如果不是商業聯姻，完全沒有必要，實際上他們純粹是感情、理想還有共同話題。我還年輕，也沒有人逼婚，不着急。或許等你妻子哪天不幸了，我還有替補機會。”
于明一口茶水噴出來，吳悠悠笑笑不在意，遞了張紙巾過去。于明接紙巾：“表亂開玩笑，我還有幾個奶在排隊，先來後到。說正經的，你現在從良了……”
吳悠悠噴了，怒視于明，于明遞紙巾過去，吳悠悠一呲牙，搶過紙巾。
于明笑，道：“你脫離了那個世界，總會多一些普通的煩惱，有人騷擾不能老是麻煩警察，有人找麻煩也不能麻煩警察，沾惹了法律問題也不能麻煩律師和法官。給我電話，我來處理。”
吳悠悠頗有些吃驚：“你對我還真不錯。”
“前段時間有個妹子和我說，我們是朋友，我和她說，我可以不當你是朋友，但你可以将我當朋友。我半開玩笑說的，事後我挺後悔的，但是又聯系不上她。”于明認真道：“我們是朋友，我很高興你脫離黑色世界，有需要幫忙我會盡可能幫忙。”
吳悠悠似乎不領情：“憑什麽我退出黑色世界你很高興，你呢？那你自己爲什麽不退出？因爲我是女人嗎？”
于明一笑不回答。
吳悠悠苦笑，一腳想将于明踹飛，于明這台詞是說，兩個不是一個級别的。要說實力，吳悠悠曾經的勢力遠超于明，可是于明在進步，吳悠悠卻在退步。吳悠悠雖然成爲亞洲飛貓物流的負責人，但連她自己也清楚，那隻是因爲自己有利用價值，自己上位，要面臨巨大的風險。而于明進步是很踏實的，說于明沒有勢力，但是于明又很多朋友。調查人組織的不說，北美獵豹賞金獵人公司，西蒙、S這些或者明面上說明欠于明人情，或者是于明朋友，或者暗地承認欠于明人情。其他呢？吳悠悠就不太清楚。以生活爲例子對比來說，吳悠悠交了20個朋友，而于明隻有兩個朋友，群毆于明肯定不是對手。但是當雙方遇見困境需要幫忙，吳悠悠的朋友未必會幫忙，而于明的朋友肯定會幫忙。
于明倡導是立場論，他把握很好，能讓一些人接受，而吳悠悠倡導的是利益論，什麽是對自己有利的，就選擇什麽。這是兩個人不同點，也是黑色世界中兩大主流價值觀。立場論和利益論研究起來似乎沒有區别，但是立場論顯得更加光明正大。吳悠悠有些好奇：“如果你當年沒有加入調查人組織，你現在有這樣的成績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