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明到了小區，小區的物業還是很正規和精神的，他們全部是政府雇員，廉租房的價格每月100—300不等，水電費減半。相對來說，能有一套廉租房比A市很多人已經好了很多。于明廉租房小區外停車，葉戰正在和小區一位老門衛抽煙聊天。
于明走過去和門衛點點頭，葉戰起身，和于明走到一邊，看小區：“七号樓，608。”
“你爸媽？”于明問。
“我媽。”葉戰歎口氣：“我媽原來是第一醫院的外科大夫，後來和我爸離婚了，一直沒有再婚。工作上也不如意，十幾年前下崗。現在在小區一家診所裏當護士。”
“聽起來有些坎坷。”雖然耽誤了大學生的名頭，但還好。
“你想我形容多慘？”葉戰反問一句，又抱歉道：“對不起，心裏不太痛快。”
于明理解，那時候大學生非常風光，如果沒有沉重的心理打擊或者太實誠，出國、高升、發财，三者随便選一。于明問：“伯母有沒有什麽心理疾病？”
“還好，她下崗是因爲一起手術事故，她很自責，主動承擔所有責任。現在甯可當一名護士，也不行醫。政府原先找過她，想讓她成立一個社區診所，她拒絕了。你别說，我媽雖然下崗，但是醫術沒得說，現在很多大夫遇見疑難雜症都要登門拜訪，詢問我媽的意見。”葉戰說這話，言語中頗爲驕傲。
于明有些嫉妒，一拍葉戰肩膀：“走吧，買點東西。”
“今天要見面？”葉戰驚疑問。
“是啊，要不你拉我過來幹什麽？”于明反問：“炫你有媽？”
“我……我還沒有打算好。”葉戰想想：“要不我們明天再來吧。”擡腳要走。
“NO！”于明道：“你不去，我去。你自己看，我很可能把你形容的悲慘到無以倫比那種，說不準你媽一傷心，直接跳樓。”
“去死……”葉戰看于明許久，點頭：“行，不過我們就說我們是醫生。”
“好。”于明和葉戰在小區外的小超市購買了兩袋東西，水果，營養品什麽都有。然後于明前頭走，葉戰忐忑的跟随在于明身後。
于明邊走邊道：“你跑了我也會去，自己看吧。”
“哈哈，誰想跑了。”葉戰幹笑：“于明，這麽晚打擾人家休息，不太好吧。我們明天再來……再說，太突然了，我們是不是想個辦法把過程委婉一些，先給人家一點希望，然後擴大希望，最後見面。你很拿手的，對吧？”
“嘿嘿。”于明按防盜門對講器。
然後一片嘈雜的聲音，也沒人說話，門直接開了。于明前面走到三樓，葉戰一咬牙跟上。
608防盜門和木門是開的，對門的609也一樣，兩人提了東西納悶走進去，發現裏面一片狼藉。三個婦女追打一名婦女，一男一女正在阻攔。
很快，一名婦女手持皮搋子追到了逃跑的婦女，一手抓了婦女頭發，一手要用皮搋子打人，卻發現多了一個人，一手抓住了皮搋子。是葉戰，葉戰抓住婦女頭發将其腦袋撞在魚缸上，然後一個後背過肩摔，将婦女砸向電視機。
“你要死啊。”于明守門員一般，撲救抱住婦女落地。這砸過去，十有三四要出人命的。
所有人全部停手，葉戰站在被追打的婦女面前，道：“滾。”
“……”一個婦女掙脫于明，邊哭邊叫：“殺千刀的，找幫手來了……”話沒罵完，感覺臉頰一冷，轉頭一看，一張撲克牌刺在身後木門上。對面年輕人手一翻，出現另外一張撲克牌。
于明招呼：“走了走了。”
但未曾想那婦女不依不饒，撲向葉戰，口中罵道：“弄死我，你弄死我啊。”潑婦的境界并非普通人所能理解的。如同男人不懂女人，婦女也不懂潑婦。
于是她被弄了半死，于明旁邊看着明白，葉戰從來不會對普通人下黑手，但是今天非常憤怒，一拳打在婦女腹部，然後勾拳打折婦女的鼻子，婦女臉上一片的血。于明立刻阻止，葉戰下個動作似乎是要反手勒喉。
被阻止的葉戰一手抓了婦女的頭發，一手抓衣服，直接拖到門口，扔出門外。然後回頭一指：“都給我滾。”
葉戰圖痛快，于明隻能收拾殘局，向一對年輕夫妻賠禮道歉：“不好意思，謝謝你們勸架，不好意思。”
“沒關系。”夫妻還算通情達理，看了一眼臉黑黑的葉戰，将另外兩名婦女半勸半拉的離開。
于明送夫妻出去，聊了一會回來，葉戰将挨打婦女扶坐在沙發上，然後開始收拾房間。婦女臉上被抓了一道，很驚疑看兩人：“你們是？”
葉戰放下掃把，坐在婦女面前沙發上，道：“我是你兒子。”
“兒子？”婦女沒有反應過來。
于明撿起葉戰的公文包，從裏面抽出資料：“他是你四歲時候被拐賣的兒子，這是我們公司的DNA和線粒體驗證報告，他是你的兒子。”
“……”婦女拿起報告看了一會，然後看葉戰，猛的撲上去抱住葉戰，淚流滿面：“兒子，你……真的是你，你回來了。”
葉戰拍婦女肩膀：“是啊，我回來了。”
婦女叫薛梅，感覺失态和今晚的尴尬，忙站起來道：“你坐，我去泡茶。”走到櫃子前看，茶葉都灑在地上，忙道：“我去借點茶葉。”
“不用阿姨。”于明扶住道：“阿姨先去洗個澡吧，我們收拾一下。”
“……”薛梅看葉戰：“你……你不會走吧？”
“放心吧，他走我不走，他跑不掉的。”于明安慰道：“見兒子，你這樣子也不太好看。”
葉戰呆呆看着，沒有說話，薛梅去洗澡，于明站立在葉戰面前低聲道：“那個婦女是附近村子的村長老婆，說你媽勾引她老公。我和隔壁那對夫妻小聊，版本是村長見你媽有幾分姿色，所以圖謀不軌，吃你媽豆腐。被發現後，又說是你媽勾引他。”
葉戰拿出手機，于明忙按住：“幹嘛？”
“幹掉他。”葉戰冷冷回答。
“有病啊你，我來解決。”于明把葉戰手機拿過來，用自己手機打電話：“姬隊啊……喘的這麽厲害，和你老婆換個位置嘛……哈哈……有事求你幫忙，算欠你人情了……”于明到一邊說去了，很合法的，于明報案有人誣陷和诽謗，诽謗罪屬于自訴刑事罪，一旦報案，警方介入調查，證實是诽謗罪後，警方将不受報案人幹擾，對诽謗人提出指控。一般來說，是派出所處理，但是于明和派出所不熟，找上了姬動。
姬動雖然有些惱火，但還是回答，黃忠值夜班，讓他連夜過來處理。最後補充解釋：“老子是給女兒當馬騎，不是騎老婆。”
“我相信，謝謝姬隊。”于明挂電話。
薛梅十分鍾後才出來，整理了頭發，換了一套衣服，看上去頗爲仁和，确實還有幾分姿色，想來年輕時候絕對是一等一的美女，放在現代絕對是首要提拔的重點骨幹。她也不說話，撥動葉戰的頭發，慈愛的看葉戰。她還看了葉戰手背上的痣，還有葉戰耳邊的一個胎記，眼淚是嘩啦啦的流。葉戰不說話，一直筆直坐着接受薛梅的撫摸，良久突然冒一句：“你還不走？”
于明沒回神：“誰？”
“你。”葉戰沒轉頭。
“不要這麽不禮貌。”薛梅這才注意到于明，轉頭看向于明問：“你叫什麽？”
“他叫葉戰，我叫于明。”于明最懂事了。
“你坐，我去弄幾個小菜。”
“不用了阿姨。”
“要的。”薛梅認真道：“父母不在，隻能靠朋友，淡淡一定沒少麻煩你照顧。”
“淡淡？”于明一愣：“我記得他生父姓王。”完蛋？玩蛋蛋？于明看葉戰，臉上露出一絲詭異笑容。
葉戰道：“于明，去弄點吃的。”
“你老大，你說得算。”于明卷袖子：“交給我了，你們好好聊。”
“恩，這孩子真懂事。”薛梅又坐在葉戰面前，看了一會問：“淡淡，這幾年受苦了。”
于明看了冰箱一眼，拿起電話：“麻煩你，送餐。”冰箱菜色豐富，但是于明下不了手。葉戰讓自己下廚，腦細胞死光了？
這種事情，于明第三者介入其實是最合适的，于明坐下向薛梅介紹：“淡淡的養父母人都很好，淡淡現在也很有出息，淡淡自己開了一家調查社，在業内人稱葉大俠。淡淡同時也是全球最有影響力的聯盟社團之一的三十六人成員之一，淡淡有房子有車，淡淡存款也有百萬美金，淡淡身邊女孩不少。”這個小名好，叫的真順。
于明這麽一說，薛梅舒心多了。于明回答了薛梅最關心的，又詢問了葉戰最關心的：“阿姨，我們查詢了下，王淡淡的生父王海洋原本是在政府機構中上班，但是王淡淡失蹤後兩年，就辭職下海，我通過警方人員也沒有查詢到王海洋，不知道是不是銷戶出國，還是……”
薛梅點頭：“他改名叫王海下海，娶了一位海歸富家女，現在那個海洋集團就是他開辦的。”
海洋集團，是一家大型船舶設計公司，業務拓展到全球二十幾個國家。于明看葉戰，原來葉戰的老爸也是土豪。不過這土豪身份在意料之中，那一代的大學生隻要有一些‘旁門左道’的能力，基本都能成爲現代的頭面人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