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陌生中年男子不無諷刺的嘲笑道。
“住口!峨眉派如何,也是你能說的?姐妹們,結陣!”
這個嬌喝的可不就是前幾天在茶館呵斥過習擇的黃杉女子嘛,脾氣還真是火爆,動不動就大叫大嚷。
習擇卻不想和她們浪費時間,這個時候他已經将張夫人手裏的槍鏈接控制住了,将那槍從自己的心口處擰開,也不瞄準誰,直接就朝着那群古裝少女射去,同時抄起張夫人,閃電般沖破了包圍,驚的那幫古裝少女們一陣驚聲怪叫。
陌生中年男子見張夫人被奪走,也是一聲怒喝,邁步就要追上去,結果人影閃爍,幾個古裝少女就已經攔截在了他的面前,一道道寒光凜冽閃爍,利劍直逼蒙面而來,他不得不刹住腳步,扭動搖擺着身子,以閃避那淩厲綿延的殺招。
“大師姐,這個男人交給我們,你們快去追逆賊,千萬不要讓他們跑了。”一個青衫女子嬌喝道。
一身雪白衣衫,絕色如仙的清冷女子道:“好!小朱,黃莺,你們幾個跟我來。”說完,便吆喝了其他六個古裝少女,一并朝着習擇逃離的方向追去,速度一閃而逝,卻是迅如奔雷。
那中年男子被另外七個峨眉派女弟子結成的某種劍陣包圍,死死的封住的退路,隻得按捺住心裏的焦急,小心謹慎的應對。可是如今張夫人被别人擄走,可謂是功虧一篑,一時間他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眼下隻能先解決這七個峨眉弟子了。
另一頭,習擇抱着張夫人全力的奔逃。這個時候,事情的發展已經超過了先前的預料,至少先前是絕對想不到竟然會離開“方舟巨艦”。眼下該去哪裏他也是不知道,隻能走一步算一步。當然當務之急是擺脫後面求追不舍的追兵。
“張阿姨,你不要害怕,我是習天擇。”直到此時習擇才有時間向張夫人表露自己的真實身份,之前可鬧了個烏龍,張夫人要是足夠狠心,什麽都不說就給他來一槍,搞不好他就已經挂了,那槍可是鐳射激光槍,射出的光束足夠将他的胸膛貫穿了。
張夫人雖然被“擄走”,但是卻并沒有掙紮,仿佛認命了一般,此刻聽到習擇說話,尤其聽到“習天擇”三個字,心頭卻是大駭,“你……”她一開口,一股強風就灌入她的口中,把她接下來的話都堵了回去。但眼睛卻正睜的大大的,瞪着習擇,顯示着她的震驚。
習擇以爲她疑惑與自己的樣貌,道:“我現在是大漢帝國的重型通緝犯,爲了自保和方便行事,所以經過了特别的易容。相信我,我真的是習天擇。你放心,我答應了夏花,無論如何都會将你就出去的。還有你也不用擔心夏花的安危,她現在和我的朋友在一起,非常的安全。”
聽到習擇的話,張夫人也顧不得呼呼的強風,“你什麽?夏花和你在一起?”雖然有風灌入她的嘴裏導緻聲音有些變調,但是習擇還是聽清楚了,道:“是的……”張夫人道:“她不是被劉景業抓起來了嗎?”
習擇心頭一驚,然後道:“不可能,從我遇到她以後她就一直和我朋友在一起,藏身的地方也非常的隐蔽,不可能會被劉景業抓住。張阿姨,你是聽誰說夏花被劉景業抓了的?”
張夫人這個時候如果再想不明白那她就太蠢了:“我被騙了……”随即她臉色大變,然後她看着習擇道:“你……真的是習天擇?你有什麽證明嗎?”以及被騙慘了一次,她下意識的就謹慎了起來。
證明?這要怎麽證明?他和張夏花還有一些隻有兩人知道的小秘密,一說就能證明彼此的身份,可和張夫人之間要怎麽證明?習擇無奈道:“張阿姨,我現在還真的沒有辦法證明我就習天擇。而且後面還跟着追兵。不過我想應該沒有人會蠢到假扮我來接近你。畢竟我現在可以說是整個大漢的公敵。這麽做非但得不到什麽好處,反而是送死。”
張夫人沉默了,不過她轉念一想,就算他不是真正的習天擇,自己的處境還能更糟糕嗎?更别說,她心裏是期盼這個陌生人就是易容改裝之後的習天擇。因爲隻有習天擇是真的,他說的話才是真的,如此張夏花也并沒有被劉景業囚禁。
暗自一咬牙,張夫人心裏有了計較,道:“我不管你是不是真的習天擇,但是你現在最好把我放下,趕緊逃命去。劉景業他在我的身上植入了用來追蹤的東西,無論你跑到哪裏都會被發現。如果你真的是習天擇,那你就更應該這麽做。”
習擇聽了臉色一變,他立即就明白爲什麽之前穆鐵能夠精準的找到江湖勢力聚集的地方。等等,張夫人身上被植入追蹤器,那也就意味着劉景業一開始就準備讓江湖人劫走張夫人?也就是說,這是劉景業趁勢對付江湖勢力的陰謀!
再聯想到之前西園魑分析的,500億暗花很可能就是挑撥朝廷和江湖撕破臉的導火索,換言之——劉景業中計了!可是這個“計”又是誰設的?誰又拿得出500億來設這個局?逆推一下,大漢帝國的朝廷和江湖撕破臉互怼,誰獲益最大?答案呼之欲出:邦聯!
錯不了,是不有八九是邦聯!有這個财力,又有這個情報能力,局勢掌控力、組織力、執行力,要說是民間性的組織,習擇根本不相信。這可不是小幫小派的打打鬧鬧,你砍我我砍你那麽簡單,這可是兩個大國之間的博弈,别以爲看起來簡單的計謀就很容易實施,任何一個大的博弈都是無數小博弈小較量的結果!
該死的,兩國之間的局勢應該宋未明的世紀之戰而有所緩和,戰争的陰雲有所消散,可邦聯搞這麽一下,大漢帝國免不了一番折騰,屆時邦聯就會乖乖的一動不動?不會,它很有可能進一步的實施更多削弱大漢帝國的陰謀陽策,甚至是直接開戰!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習擇并不願意看到人類兩大國開戰内耗。于公,這是人類種族存亡的大格局,于私,這也關系到呂金符和他孩子的性命。偏偏,劉景業這個家夥竟然如此簡單的計策都看不出來,還中計了,他到底是狂妄自大還是傻?
隻因爲張夫人的一句話,習擇瞬間就将整件事情的脈絡摸的七七八八了。然而也是如此,他心裏就越是擔憂,緊迫。劉景業這個白癡,他肆意妄爲卻要他習擇的孩子來承擔後果,簡直可恨。
諸多的思緒在習擇的腦海中一閃而過,習擇回頭看了一眼,後邊七個峨眉女弟子依舊窮追不舍,煩的很。
“不行!”
對于張夫人讓他将其放下的要求,習擇簡單而幹脆的否決,“張阿姨,劉景業将追蹤器放在你身上什麽地方?”
張夫人道:“不知道。我事先被麻醉了。”
事先就被麻醉了?那你是怎麽知道自己被植入了追蹤器的?習擇心裏敏銳,一聽這話就知道裏頭有點不對勁。不過現在顯然不是糾結這個的時候。不知道在哪裏,自然也不知道能不能取出。這下可麻煩了。有追蹤器,除非跑到沒有信号的地方,否則根本無所遁形。
還有另一個問題,那就是不知道這個追蹤器又沒喲監聽功能,萬一要是有的話……
偏偏就在這個時候,習擇突然聽到了一陣聲響,臉色不由的大變,扭頭望向身後的天空,果不其然,竟然有三架戰機追來。習擇這下子可就真的想要罵娘了。和人“賽跑”他還有點把握,可和戰機拼速度……那還拼個毛線!
後頭,峨眉派女弟子們當然也發現了天空中的戰機,那黃衫女子就不滿的說道:“這什麽意思嘛!讓我們追擊犯人,幹什麽還讓這些鐵疙瘩來?分明就是信不過咱們。”
白衫女子道:“黃師妹,休要妄言。”
黃莺撇了撇嘴,一臉的不服氣,突然大聲叫道:“喂,前面的,你還是不是男人?是男人就和咱們好好的打一場,就知道逃跑算什麽本事?還是說你怕了咱們女人?”
習擇聽到後面穿過來的聲音,隻當是耳旁風,根本就不放在心上,一邊狂奔,一邊全神貫注的警戒天上的三架戰機。
突然,“突突突”射擊聲響起,習擇前方的樹木瞬間就被子彈雨射的破碎,斷枝殘葉飛濺。張夫人吓的低呼一聲。習擇反應不可爲不及時,瞬間就折了一個方向,然後沉聲道:“張阿姨你抱緊我!”
張夫人聞言,略微有些遲疑,但還是張開雙手攬住了習擇的脖子。
“抓緊了?”
“嗯……”
習擇便松開托住張夫人的手。張夫人隻覺得身子一空,就要往下墜去,驚的她手上用力攬住習擇的脖子,同時兩腿也下意識的纏在習擇的腰上。等她反應過來,察覺到這個姿勢實在是非常的不堪,臉頰不由的泛起了紅暈,又羞又臊。如果有選擇,她恨不得立馬松開。
生死關頭,習擇現在可沒有多餘的時間和功夫去管别的,他擡起魇魔雙槍就朝着天空射出,也不奢望手槍能夠擊落戰機,但若是能夠将戰機的射擊孔破壞那也是極好的。
那三架戰機的目的明顯不是殺死,而是幹擾和攔截,他們的射擊點往往都是在習擇的正前方,阻斷他的前路。習擇被他們逼得不得不左閃右避,如此一來速度自然是大大的降低。結果是後面的峨眉女弟子正在急速的靠近着。
坦白說,往日無怨近日無仇,習擇并不想和她們交手,更沒時間和她們交手。此前他并沒有用魇魔槍射擊,便是心存了一絲恻隐。可現在看來,糟糕的形式已經讓他顧不得那麽多了。
擡槍,射擊!
噗!
一抹鮮血飛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