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了。 ”
“你不該來。”
“無論我該不該來,現在我已經來了。”
這段對話生在宋未明和霍虢虎之間。
霍虢虎,人如其名,有虢虎之姿,和逍遙自在、散漫不羁的懷斯特比起來,他顯得非常的穩重、深沉,雖然一身布衣卻給人一種身穿铠甲之感,有着軍人獨有的彪悍、鐵血氣勢。
在兩人面前擺着兩杯茶,茶湯碧綠,香氣袅袅,是最上等的碧螺春,且經過了轉基因改料,不僅僅是好喝,更對身體大有好處,無市無價。外人哪怕是嗅上一口茶香都能夠回味好幾天,可對這兩尊“大神”來說不過是潤喉的飲料而已。
霍虢虎端起自己面前的碧螺春,道:“無以招待,飲盡這杯,請!”
這套說辭,在大漢帝國這邊有“端茶送客”的味道。
宋未明卻是不動,“非要打?”
霍虢虎喝茶的動作一頓,無奈的放下茶杯,沒有喝下去,“打不打不是我說了算。他要打,便打。不打,那便不打。”
“劉重武是就義而死。他拼上自己的性命将黃金王者打傷,以它所受的重傷,沒有十幾二十年根本無法痊愈。更何況蓋克猿内部也并不是很穩定。新王者未必又老王者的手段。你應該明白這對人類來說意味着什麽。”
意味着人類至少有一二十年的時間修養生息,并趁着蓋克猿社會動蕩的良機慢慢蠶食蓋克猿營地。
霍虢虎抿着嘴唇。
宋未明道:“你應該知道,我們人類的敵人不僅僅是蓋克猿!這片星域比我們想象的更大,我們人類的敵人也比想象的更多更強。縱然兩國不能統一,那至少不應該兵戈相向,自相殘殺。”
霍虢虎将碧螺春倒進嘴巴裏,簡直就牛飲,“道理是這個道理,但是這世間有很多事是不講道理的。你想知道我的态度?那我告訴你:我的态度就是沒有态度。軍人,以服從爲天職。”
宋未明點點頭,也将面前碧螺春的茶水飲盡,站起身來。
霍虢虎道:“如果你想要去他,我勸你還是不願去了,那隻是白費唇舌。你應該明白,戰争從來不是目的,隻是手段。他這麽做不過是想要趁着雙方大戰,好大權獨攬罷了。”
宋未明歎息一聲,“知子莫若父。劉重武既然知道自己的兒子是什麽德行性格,又爲何要将偌大的帝國交給他。就不怕秦、隋之事重演嗎?”
秦朝隋朝皆是二世而亡啊!
霍虢虎并不作答,目送宋未明離去。
直到這片院子就隻剩下霍虢虎一個人,他才喃喃的說道:“至尊神器,唯有德者居之。劉真(劉重武)這是在拿整個帝國做賭啊。”
這句沒有第二個人聽到的話究竟是什麽意思,大概也隻有霍虢虎自己清楚。
……
方舟巨艦。
皇宮。
養心殿。
劉景業正在享受着宮女的按摩,心裏頭則是又喜又怒。
喜的是,朝堂之上的反戰主和的聲音一下子好像完全消失了一樣,就連往日最能跳的呂棟彬都沒了聲音。反之主戰派西風壓倒東風,全面壓制,滿堂的請戰狂潮。
這正是劉景業希望看到的局面!
而讓他無比憤怒的是,他竟然被耍了。
是的,堂堂大漢帝國皇帝陛下,竟然給人耍了!
劉景業爲了找到習擇的下落,連臉面都不顧,在張夫人那裏勒索到1oo億,然後去黑市購買有關習擇下落的情報。最後怎麽着?錢沒了,人沒找着!
這如何能讓劉景業不憤怒!?
偏偏他這口氣還沒法出。若是他動用官面上的力量向黑市進行報複,那他的花錢買情報的事情多半會暴露出來,這樣他的臉面就将徹底丢盡。
更何況,黑市裏各方勢力盤根錯雜,利益糾葛如同一團亂麻,真要是狠下心死咬不放,最後肯定會揪出某個王公貴族來——黑惡勢力這種東西沒有保護傘怎麽可能生存?
天下是皇帝的天下,可也同樣是天下人的天下,皇帝權力再大爺終究管不了每個人,這麽淺顯的道理劉景業還是明白的。
“等我徹底掌握可帝國大權,我就實施改革,把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通通鏟除掉,徹徹底底的掌控整個帝國!等着吧,我劉景業一定可以成爲像秦皇漢武、唐宗朱祖那樣的蓋世帝王……不,我會比他們做的更好!”
劉皇帝雄心萬丈。
這時候一個宮女踩着輕巧而急促的碎步走入養心殿,畢恭畢敬的說:“陛下,皇太後駕臨養心殿,馬上就要到了。”
劉景業立即坐了起來,“什麽?爲何不早來告知?”
宮女立即跪倒在地:“陛下贖罪。”
劉景業“哼”了一聲,連忙走出養心殿。
不多時,一個滿身威儀榮貴的中年女子就在一群宮女的擁簇下走來。
劉景業趕忙迎了上去,“兒臣恭迎母後!”作勢就要跪倒。
大漢帝國極重孝道,現在唯一能夠讓劉景業跪拜的也就隻有他的母親,蕭氏太後了。
真要論大漢帝國最有權勢的女人是誰,表面上說是母儀天下的皇後,可是明眼人都知道其實是這尊皇太後。
皇太後攙扶他,笑盈盈的說:“免了免了,一家人不講這些虛禮。”
劉景業道:“母後若有事,直接派遣一人來傳兒臣過去便是,何必親自來到養心殿。就是要來也當安排鳳攆才是。你們是怎麽辦事的?”
跟随皇太後而來的宮女們立即就吓的跪倒請罪。
皇太後嗔怪道:“你别吓唬她們,是我自己要走一走,散散心,這整日裏悶在宮裏也沒個趣聞,走走逛逛有益身心。”
一對母子邊說着,手拉手了走入了養心殿。
“我剛剛從金符那兒過來。你可是沒見着小徹兒的模樣,那小臉圓的喲,笑起來可讨人喜歡了,”皇太後完全沒有注意到劉景業眼中閃爍的怒火和寒光,兀自說笑着,“你啊,我知道你政事繁忙,可是也不能冷落了金符和徹兒。我聽說你已經很久沒去金符那兒了,這可不行。”
“我聽說”,劉景業撲捉到了這三個字,心裏琢磨着:“是哪個活的不耐煩了,竟然敢妄議朕的家事。”嘴上卻隻能借口政務繁忙,實在是抽不出時間來。
皇太後道:“你啊。再怎麽忙總不至于連吃頓飯的時間都不沒有吧?行了,今晚你就去我頤和宮用膳。我已經和金符說好了,她會把徹兒也帶來。就這麽說定了。”
“母後……”劉景業還沒有說完,就又有一個宮女走了進來,“陛下……”
劉景業心裏一喜,來的正是時候,可是嘴上卻呵斥:“沒看到朕在和母後叙話嗎?出去!”
皇太後則站起身,“我兒,正事要緊,不能因我而耽誤了正事。母後就不打擾你了。切記得晚上來頤和宮。”
皇太後離開之後,劉景業神色陰沉。
母後怎麽會在這個時候來?她之前在呂金符這個賤女人那邊,難不成是她說了些什麽?該死的,這個賤女人,朕真恨不得立即将你碎屍萬段,以洩心頭之恨!
然而……見就見,難不成朕還怕你不成?
劉景業沉聲道:“何事?”
宮女道:“神機宮大祭酒與李學士求見。”
這個個子嬌小模樣還算清秀的宮女正是西園魅。
劉景業收拾一下情緒,道:“讓他們進來。”
不一會兒,一個學究氣濃厚的中年人帶着和一個美豔冰冷的女人走入養心殿。
倘若習擇在這裏的話,那他一定會認得,這個美豔冰冷的女人不是别人,正是李牧茵!
就是那個曾經在京華城科學院分院當然重要職位,然後利用“傳送法陣”前往美索米亞人領地,又從美索米亞人領地偷渡到大漢帝國的邦聯叛徒。
如今,她已經劉氏帝國神機宮大學士,官至三品,算是副部級的大官了。
神機宮,本質上和科學院一樣,都是高科學院研究的,不過主要是搞武器方面的科研,比如戰機改良、武器研,等等。
本來大漢帝國的戰機技術整體上要弱于邦聯,但是李牧茵來了之後卻大大的改變了這種狀态,同時在其他科研領域也有了新的突破。
甚至基因優化工程都取得了曆史性的成果!
這個李牧茵乃是當之無愧的天才。
行禮之後,劉景業立即問道:“如何?最新的戰機聯合作戰智控系統是否已經完成?”
神機宮大祭酒徐妙算恭恭敬敬的說道:“啓奏陛下,經過多方試驗與修訂,【戰機聯合智控系統】已經完美達成預期目标,可以全面裝載戰機,爲吾皇所驅策。”
“當真?”劉景業先是一喜,跟着沉聲道:“你可知道若是有纰漏,該當何罪?”
徐妙算道:“下官願以人頭擔保,絕對沒有遺留半點纰漏。陛下盡可遣人試驗。若有問題,下官願自裁以謝天下!”
劉景業道:“朕要你這腦袋又何用?朕要的是能夠克敵制勝的神兵利器。來人,去傳穆将軍!”然後他就扭頭看向李牧茵,眼裏閃過一絲火熱。
這個女人也是他預定的後宮之一!
隻不過當初爲了把她弄到帝國來也費了老大的精神,而且眼下她還有這非常重要的任務,暫時不急着把她收入後宮——有了呂金符這個前車之鑒,劉景業已經決定以後自己的女人絕對絕對不可以再離開皇宮,大有“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的意味。
順帶一說,整個皇宮裏裏外外就找不到一件綠色的東西,連本來五品官員的綠色朝服都被改成了藍色……
反正不着急,這個女人逃不出自己的手心!
“李學士,那【基因工程】是否又有新的成果?”
李牧茵可不會徐妙算的奉承,她點了點頭,道:“不錯,得益于大漢帝國的中醫理論,我已經研制出了一份三種基因強化藥劑,采用靜脈注射的方式送入人體之内,可以讓普通人的生命強度、力量、度大幅度增強,但是副作用是削減細胞活性——簡單來說就是降低壽命。這是樣品!”
她舉起一個箱子。
西園魅所化的宮女走上前去,将箱子奉到劉景業的龍案上,劉景業打開金屬箱子,就看到裏頭靜靜的躺着三個注射器,裏頭盛放着紫色、綠色、紅色三種液體。
劉景業立即讓人注射試驗,結果現就算是普通人,注射之後也擁有“童生”等級的戰力,這讓他龍心大悅:“好,哈哈,很好!有了這等利器,我大漢必勝!”
徐妙算立即迎合:“恭喜陛下,陛下必勝,我大漢天威必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