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也不是第一次在清晨的門口相遇。倒不是巧合,而是兩個人都是生活極有規律的人。廖仙音每天早上六點都會準點的去處晨練。而習擇自從調整了生物鍾之後,也會在六點出去做早課。
早課,是在大漢帝國的“藏鋒武館”養成的習慣,也是武館的必修課。雖然在外面并沒有早晚之分,可是依舊嚴格的按照十二時辰的時間作息。在武道體系中,早晨被視作修煉的黃金時間。有道是“一日之計在于晨”。
習擇看她面色紅潤,精神飽滿,就知道她的感冒已經好的差不多了,“囡囡呢?”廖仙音道:“她還睡着呢。昨天晚上玩的太瘋了。以後你可不能這麽慣着她。”兩家已經足夠熟悉了,因此廖仙音話語間有些嗔怨。
小囡囡現在算是徹底的纏上了習擇了。每天晚上都要拉着他玩鬧。昨天晚上就打遊戲打到了晚上十一點。這已經過了限定的十點睡覺的時間了。
習擇憨憨一笑,道:“昨天囡囡玩的那麽開心,就沒舍得拒絕她。”廖仙音道:“小孩子就是貪玩。要是不管着她呀,她都要翻天了。下次你得學着硬一點。”習擇笑道:“知道了,廖姐。”
兩人邊聊着,走進了電梯。磁軌電梯度快,眨眼間的功夫就已經到了樓下。廖仙音笑道:“那我就去跑步了。拜拜!”擺擺手,甩動着單馬尾,跑上了綠化道。
習擇看着廖仙音動人的背影,尤其是那被緊身運動褲包裹勾勒出來的豐腴修長大腿,還有渾圓挺翹的臀,腦海中浮現出她剛才的動人笑意,忍不住有些呼吸加。随即拍了拍自己的臉,“想什麽呢?那可是囡囡的媽媽。”
習擇今天卻不是去做早課的。他在最近的商場買好了菜。路過玩具區的時候看到一個可愛的卡通兔子毛絨娃娃,也買了下來,準備送給囡囡。說起來挺慚愧的,好像都沒有送過囡囡什麽像樣的禮物。
回到家的時候,習母也已經起來了,正在做早飯呢。習母看到習擇領着一袋子菜回來,道:“你怎麽把菜賣了?”習擇笑道:“今天中午有個貴客上門。所以老媽大廚,你大展廚藝的時候到了。”
習父也起了來,正坐在藤椅上看電子報紙呢,聽了習擇的話,道:“什麽貴賓啊?還得你自己親自去買菜。”習擇神秘的笑道:“保密。到時候給你們一個驚喜!”
習母道:“喲喲。還驚喜呢。是不是那個韓梅回來了?”說起來,習母隻見過韓梅一次。站在婆婆的立場上,她對此是頗有意見的。習擇道:“嘿嘿。現在不能說。說了就沒驚喜了。”習母直翻白眼。
“對了!”習母一邊在廚房搗鼓早餐,道,“下個月初一就是囡囡的生日,你知不知道?”習擇道:“真的?”習母道:“我的意思是,你不是有那個什麽,[免費飯票]嗎?到時候我們就帶着囡囡去個好點的地方。然後也把你的那什麽戰友都請來,他們誰家要是有小孩子也一起帶來。小孩子都是喜歡熱鬧的。給囡囡過一個開開心心的生日。”
習擇當然不知道,習母還打着小算盤呢。借着囡囡生日的名義把習擇的那些戰友都聚攏起來,然後找機會說服他們,讓他們勸習擇退役轉業。知子莫若父母。他們怎麽看不出習擇還沒有改變主意。又或者再通過習擇的戰友,套一套習擇領導的聯系方式之類的。
習擇不曉得自己老媽想出了一個“錦囊妙計”,聽說要給囡囡過一個熱鬧的生日,當然是舉雙手雙腳的贊成。對了,楊哥家裏不就有個小正太嗎?把他拎過來,兩小家夥湊一塊,這樣可不久熱鬧多了?
“下個月初一?還有二十天呢。行!我記住了!”習擇道。習母又強調一遍:“你可給我記清楚了。”習擇道:“記清楚了!你兒子我的記性好着呢。”
早飯飯桌上,習父和習擇聊起了男人間的話題——社會大事!習父就前幾天的“激進青年刺殺江雲泥”一事表自己的看法。習父倒是站在江雲泥一遍,連習母都心疼人家姑娘。
習父則說:“那個[自然人類]真是害人不淺。還有那些被他們蠱惑的人也是,做事都不多懂懂腦子,腦子一熱什麽都敢幹。說的一套一套的,說什麽爲了人類怎麽樣,一邊又到處害人作惡。這又關江雲泥什麽事情?”
習擇道:“用以前的話來說,江雲泥就是躺着中槍的那位。她本來就是開一場個人演唱會。身爲明星開演唱會不是很正常。偏偏被她經濟公司坑了,非要弄一個[科技引領新時代]的主題。最後果然被恐怖組織盯上了。現在江雲泥已經成了邦聯政府和[自然人類]厮打的中心。”
習父聽明白了習擇話裏的意思,道:“你們軍團不是以守護人類爲宗旨的嗎?這事你們就不管管?上個月他們把體育館給炸了,萬幸沒人傷亡。就讓他們這麽肆無忌憚的破壞下去?京華城不是号稱最安全的城市嗎?怎麽現在三天兩頭的出事。”
習擇苦笑道:“這事層次太高,我接觸不到。”習父“哼”了一聲:“内鬥内行,外鬥外行。”習擇冷汗層層。老爸這檔次也提高了不少啊。
習父道:“習擇我可警告你,你可别和[自然人類]攪一塊兒,他們說的那套你也别管。周圍要是有這樣的人離的遠遠的。”習父習母對“自然人類”一直都有驚懼又排斥。他們可沒忘,之前囡囡差點就被那幫****槍殺。
習擇大感冤屈,“爸你想多了。我怎麽會和他們攪一塊兒呢?”習父道:“你們這些年輕人啊,思想簡單,容易激進,這世道哪有你們想的這麽簡單。你看自然人類那幫人說的什麽回歸自然,不要重蹈地球破壞的覆轍,聽着好像很有道理。他們也不想想,沒有先進的科技,咱們吃什麽,住什麽,哪有武器去抵抗外族入侵。”
習擇笑嘻嘻道:“爸,咱們果然是父子,都想到一塊去了。”習母聽的不耐煩了,道:“吃飯吃飯。别聊這些倒胃口的。”
吃飽了早餐,習擇就告别了父母。父母這兩天恰好輪休,不用上班。所以習擇才選定了今天。巧了,習擇才一出門,鄰居家的門也打了開來。小囡囡從裏頭退了出來,“媽媽,今天可以喊叔叔一起嗎?”
習擇一把從後面遮住她的眼睛,“猜猜我是誰!”囡囡驚喜的轉身:“叔叔!”習擇笑道:“囡囡早上好啊。要去上學了嗎?”
囡囡點頭道:“是呀。叔叔是來送囡囡上學的嗎?”廖仙音從門後走出,道:“囡囡别鬧,叔叔要忙。”廖仙音感冒好多了,就沒再讓習擇送囡囡上學了,大概是不想太麻煩習擇吧。
囡囡就眨着大眼睛滿懷期待的看着習擇。習擇立馬就投降了,笑道:“叔叔不忙,叔叔就是來送囡囡上學的。”廖仙音道:“習擇,真不用。你有事就先去忙吧。”其實潛意識裏,她不希望習擇和囡囡太過親近。囡囡有爸爸,她不希望别人取代愛人在囡囡心中的位置。
囡囡卻已經拉住了習擇的手,又拉住廖仙音的手,“叔叔媽媽,我們一起去上學吧?嘻嘻!”廖仙音臉頰不由的微紅,嗔怪道:“你這小丫頭片子,還想媽媽叔叔一起送你去幼兒園。”
囡囡直接撒起嬌來,“好不好嘛?好不好嘛?”然後,兩個大人就都敗下陣來,一左一右牽着囡囡往幼兒園走去。小不點在中間一蹦一跳的,好不歡快。
到了幼兒園,廖仙音就對習擇道:“真是不好意思,又麻煩你跑這一趟。”習擇道:“廖姐,咱們還需要這麽見外嗎?再說了我是真的很喜歡和囡囡在一起。”
廖仙音道:“你啊,就是太寵着她了。她現在可是比以前越來越放肆了。再這樣下去,我都快要關不住她了。”習擇道:“小孩子嘛,就是玩的年紀。”
廖仙音道:“對了,你中午有時間嗎?這些天總是麻煩你。我想請你吃飯,就當是感謝。”習擇道:“呃。中午我有一個朋友要來我家做客。所以……”廖仙音道:“這樣啊,那就今天晚上怎麽樣?”
晚上?習擇苦笑,晚上是預留出來做一些愛做的事情的。不過錯過了中午的,晚上的總不好推脫,于是就應了下來。
辭别了廖仙音,習擇就坐上了空鐵“龍寶線”,做了兩個多小時,一坐坐到底。除了站,打了個車,半個小時之後就來到了位于京華城邊緣的慰靈園。
習擇并沒有忘記,曾經有一個叫做“楊景康”的人爲他而犧牲。回來一趟,不去祭奠一下說不過去。站在慰靈園外,習擇深吸一口氣,壓下沉重的心緒,走了進去。
當習擇祭奠完楊景康,準備離開慰靈園的時候,竟然又看到了半生不熟的人——喬森!天哪,怎麽到哪裏都能看到喬家人啊?喬家五兄弟是不是滿地都是啊!
習擇無語的搖頭,卻還是走了過去。畢竟看到了,相距又不要,不打一聲招呼就走,于情于理說不過去。習擇走到喬森身邊的,道:“喬大校,又見面了。你什麽時候回到京華城的?”
喬森将目光從墓碑上收回來,扭頭看向習擇,依舊挂着他招牌式的微笑,道:“就在昨天。習擇,看來咱們真不是一般的有緣,似乎總能相遇,你說呢?”
習擇聽着别扭,他可不想和一個男人有緣,他笑了笑,就看向喬森面前的墓碑,卻是新立的,墓碑上并沒有姓名,生卒年,照片,隻有六個字:甯負你,不負人!
墓碑前擺了一支白菊,除此之外什麽也沒有。習擇忍不住道:“爲什麽沒有名字?”喬森道:“因爲他隻是個無名之輩。”習擇看出喬森的情緒低落,便開口告辭。
喬森卻問道:“你說,什麽樣的人,明知道必死無疑,還要去送死?”習擇道:“大無畏的勇者。”喬森道:“或者是白癡。有些人,活着比死了更有價值。而有些人,隻有死了才能凸顯其價值。如果是你,你想做那種?”
習擇道:“不白活,也不白死。”喬森笑了聲,擺了擺手,算是告别了。習擇看了喬森一眼,這樣的喬森,還實在是少見。離開了慰靈園,習擇收拾一下心情,就撥通了薇莉佳的滴滴妞,“準備好了嗎?我現在就去找你。”
薇莉佳給他抛了個媚眼,做了個勾手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