途中,習擇收到了來自s.L.s總部事務處的通訊,派遣他去參加今晚的歡迎宴會。歡迎宴會,自然是爲了歡迎薇莉佳而舉辦的。能夠參與這樣層次的晚宴,妥妥的都是人類軍政高層的大佬。可是習擇卻婉言拒絕了。事務處的人說這是組織安排的任務。習擇則反問,“你們總不希望薇莉佳伯爵聽我說,我是被你們強制要求參加她的歡迎酒會的吧?”
事務處的人啞口無言。習擇便說:“麻煩你和主事的人說,這種形式上的酒會,我參加不參加都沒所謂。但是在涉及邦聯政府與人類核心利益的事情上,我分得清大是大非。到時候我會盡力揮我對薇莉佳伯爵的影響力,替我們邦聯争取更多的好處。現在我要回家和父母吃團圓飯。我好幾個月沒回家了,希望你們體諒。”
聽到習擇說的這話,辦事處的人才不再勉強。小囡囡就問:“叔叔,你說的薇薇佳伯伯是誰啊?”薇薇佳伯伯?習擇“噗嗤”一笑,道:“不是薇薇佳伯伯,是薇莉佳伯爵。薇莉佳是名字,伯爵就是……像公主一樣。”按照薇莉佳的出身,她比公主還尊貴。小囡囡說:“公主?很漂漂亮嗎?”
習擇道:“嗯。很漂亮哦。”小囡囡問:“媽媽說囡囡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女孩。薇薇佳比囡囡還漂漂亮嗎?”習擇笑道:“媽媽說的對,囡囡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囡囡“嘻嘻”笑了起來。就這樣一路說笑,習擇就将小囡囡送到家門口。不過才按了幾下門鈴,習擇家的門反而打開了。
廖仙音的音容笑顔出現在門後。許久不見,她依舊清純而妩媚,綽約靓麗,精緻雕琢的五官美的驚心動魄。僅僅論容貌而言,廖仙音以前在習擇所認識的異性中絕對是排名第一的。直到遇見了薇莉佳,她才屈居第二。此時再見她,興許是因爲感冒,臉上添了幾分嬌弱憔悴,刹那間的美感竟和薇莉佳不相上下了。
“态生兩靥之愁,嬌襲一身之病……娴靜時如姣花照水,行動處似弱柳扶風……淡雅若仙,妩媚風流!”這一瞬間,習擇竟然想起了在大漢帝國看的一本名爲《紅樓夢》中的,一段描寫林黛玉的文字。此時此刻套用在廖仙音的身上,竟然是恰到好處,完美契合。
“媽媽,我飛(回)來啦!”囡囡高興的叫道。廖仙音憔悴蒼顔中流露出一絲母性的光輝,刹那間光彩照人,道:“回來就回來了,叫這麽大聲幹什麽?多大的人了,還要叔叔抱。不是和你說了要自己走路的嗎?”囡囡撒嬌道:“不嘛,我就要叔叔抱!”廖仙音道:“你這孩子。”說話間,她拉開門,對習擇道:“回來了?快進來吧。真是不好意思。麻煩你跑一趟去接囡囡。”
習擇微笑道:“怎麽會呢?一點也不麻煩。而且我也很喜歡和囡囡在一起,路上說了好多好心的事情。”囡囡道:“嗯啊嗯啊!叔叔給我講了好多有趣的故事。媽媽你想不想聽?想聽囡囡講給你聽啊。今晚囡囡給媽媽講睡覺前的故事,哄媽媽睡覺,嘻嘻!”
廖仙音順勢從習擇懷裏接過囡囡,嬌嗔道:“人小鬼大。”然後對習擇道:“你先去洗把臉吧,馬上就吃飯了。”這時候習母的頭也從廚房裏伸了出來,“回來啦?”然後就沖到習擇面前,盯着習擇左看右看,“你看看,這都快曬成黑炭頭了,還瘦了!在外頭也不知道多吃點。”習母眼裏臉上卻是溢出來的歡喜笑容。兒子在外參軍作戰,做父母的在家裏自然是擔驚受怕,最怕突然收到那啥通知書。此時看着活生生的兒子站在面前,就算是瘦了點,黑了很多,卻是開心的說不出更多的話來。
習擇笑呵呵的說:“你兒子是男人嘛,男人就該黑一點才更有男人味。瘦了老媽你再把我養胖不就行了?”囡囡聽了就叫道:“奶奶做的菜太好吃了,囡囡臉上都長了好多肉肉。叔叔你看!”惹的屋子裏一陣歡笑。不知道的還以爲是一家人呢。不過習擇卻是知道,自己不在的時間裏,兩家來往越加親密,近似一家人。要不然廖仙音也不會麻煩習母去接孩子。
習擇東湊西湊,問道:“爸呢?”習母道:“家裏沒醬油了,我讓他打醬油去了。做你最愛吃的紅燒排骨!”話一落,就聽到門後面傳來的習父的聲音,“是不是阿擇回來了?”習擇回過頭,就看到父親拎着一壺子醬油,還有一袋子零食走了進來,忙兩步上去接過東西,“爸!”
習父也和習母一樣上下打量習擇,道:“黑了,瘦了!回來就好,回來就好!”習母又将醬油和零食袋子接過,“都别擠在門口了。習擇你先去洗洗,換身衣服,到家了還穿軍裝像什麽樣子。他爸你快來廚房裏幫忙。”廖仙音道:“阿姨我來幫忙吧。”習母連連搖頭,“不行不行,你還着燒呢,不能沾油煙。也沒啥弄的,東西都準備好了,就差下鍋了。你帶着囡囡看看電視,很快就好。”說完就把習父拽進了廚房。
“我要看《小灰灰大戰四十大盜》!”囡囡從廖仙音裏掙脫,就跑向客廳,爬上沙,熟練的打開電視,興緻勃勃的看了起來。廖仙音對習擇不好意思的笑道:“讓你見笑了。明明這裏是你家……”習擇擺擺手,打斷她的話,道:“這麽說就見外了。我還要感謝你呢,我不在的時候多虧你和囡囡陪着我父母,讓他們不會太孤單。反而是我這個做兒子的不稱職,把他們接來京華城,可一共陪伴他們的時間也沒有二十天。”
想到這裏,習擇不由得滿臉歉疚。可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他有很多的事情想要去做。唯一能做的,就是活着回家和父母團聚,享受有限的天倫之樂。廖仙音道:“你不要這樣想。你不知道,叔叔阿姨都以你爲傲。”說完,她卻劇烈的咳嗽了起來,還捂着嘴,不讓咳嗽聲傳出去。
習擇忙關切的問道:“你不要緊吧?”廖仙音擺着手,道:“沒事,就是感冒咳嗽,沒什麽大不了的。吃了藥已經好多了。你快去梳洗吧。我去陪囡囡看動畫片了。”
習擇便拿了換洗衣服,到浴室洗去了風塵。軍裝穿起來雖然帥氣,可以太正式嚴肅,而且緊密貼身,感覺硬邦邦的,還是寬松的休閑運動衣穿起來舒服。
等習擇吹好頭,出了洗手間,就嗅到一股子美味香氣,心道:“老媽的廚藝是越來越好了!”以前老媽做的飯菜也就是能吃,現在卻已經俨然大師手藝了。
“叔叔叔叔,吃飯啦吃飯啦!”小囡囡已經沒看電視了,居然在那擺筷子。她身高還沒桌子高呢,得踮起腳尖拉長脖子才能擺好筷子,那模樣看起來特别可愛。
等習父把最後一道清蒸魚擺上,一頓晚餐就齊活了。習擇一家子,外加廖仙音一家,兩家人勝似一家人,就圍坐在桌子旁邊,融融其樂的享用這頓團圓大餐。囡囡還一個勁兒的伸長手,給習擇夾菜,然後自己咬着筷子看着習擇,等習擇吃完她夾的菜,才笑嘻嘻的往自己的小嘴裏扒飯。她還不怎麽會用筷子,弄的嘴巴周圍都是飯粒和油漬。
吃飯的時候,電視機還開着。裏面播放的新聞正是有關“美索米亞人”到訪的事情。小囡囡看到薇莉佳,就大驚小怪的說:“叔叔你看,那個阿姨好漂漂啊!”連廖仙音也啧啧感歎。反而習母卻道:“什麽好看,我看她就是個狐媚子,你們看她後面還生着尾巴,還有耳朵,這都是什麽人啊?”
習擇道:“媽,她和我們一樣,也是人。就是比咱們人多了一條尾巴而已。”習母卻敲了一下習父的碗,虎着臉道:“看什麽看,吃你的飯。”習父道:“我看新聞呢。”習母道:“看新聞?我看你是看裏面的狐媚子吧?”習父道:“啧!你瞎說什麽呢?孩子還在這呢。好好好,我不看,不看行了吧?”然後埋頭就吃飯。
習擇本來還琢磨着找個機會讓薇莉佳和父母見見面呢,可看老媽着态度,是不是先緩緩?他卻是忽略了,有時候老媽看兒媳婦,和看其他毫無關系的女人,是完全兩個态度和視角的。
晚餐之後,廖仙音就要帶小囡囡回家,可小囡囡卻往沙上一趴,嚷嚷着要看電視劇,賴着就不走了。廖仙音哄她說家裏也有電視,小囡囡卻說就要在這裏看,要和叔叔一起看。然後就人小鬼大的拉着習擇,給他安利了一部今年級火,驚天地泣鬼神的電視劇《骨萬花》。
習擇看着裏面的情情愛愛,恩恩仇仇,感覺除了特效驚人之外,完全搞不懂它的劇情和人物關系,小囡囡這個“小小旁白解說君”也解說的牛頭不對馬嘴。不過習擇至少搞懂了一點,《骨萬花》對小囡囡來說的看點就是裏面的阿姨好漂亮,叔叔好帥氣。當然,每次她點評完哪個叔叔好帥氣,後面都要加一句,“叔叔比他更帥氣!”直逗的大家歡笑不止。有這麽一個活潑可愛的小孩,屋子裏又怎麽會缺少歡笑呢?
不過到底是小孩子,吃飽了飯,看了一個多小時的電視,就開始打盹釣魚了,坐在習擇的懷裏,粉潤的小嘴微張,哈喇子直流。
廖仙音适時的起身告辭。小囡囡卻抱着習擇的不松手。習擇便幹脆抱着小囡囡,和廖仙音一起,将她送回了屋。廖仙音本想将小囡囡弄醒來梳洗,習擇卻勸她就讓囡囡睡着吧,用熱毛巾給她擦一擦就可以了。
這期間廖仙音總是咳嗽個不停,習擇便道:“廖姐,我在外面學了一些古醫。不如我給你把把脈吧?”把脈當然是技術活和經驗活,可是習擇自覺自己是神脈士,也算是半個武者,觸感敏銳,應該不是問題。廖仙音道:“古醫?是什麽?”習擇道:“就是中醫。呵呵,其實我也是新學。廖姐要是不嫌棄,就讓我看看,當是給我驗一驗我最新學的成果。”
習擇這麽說,廖仙音倒不好拒絕了,便依了習擇,讓他把脈。習擇便開始對廖仙音進行望、聞、問、切四個步驟,期間還問了一兩個女性**問題,鬧的廖仙音臉頰绯紅。可看習擇一臉認真的模樣,也生不起氣來。最後習擇道:“廖姐,你這是血虛火旺,心氣衰耗之症。”
“陰虛……火旺?什麽意思?”廖仙音不明白。習擇就給她講解什麽是“血虛火旺”,以及對應的症狀。廖仙音還是聽不明白啥叫“血虛火旺”,但是至少習擇說的一些症狀反應都對上了,她心想,難道習擇真的懂看病?
習擇最後道:“廖姐,你這個病是長期身體氣血困損,以及七情神傷導緻的身體虛弱,内府蘊火,這是根子。現在的感冒咳嗽隻是表面症狀。我雖然有一些補虧清火,祛邪扶正的方子,可是藥材一時半會沒有。因爲咱們邦聯已經不講中醫了。不過有一些日常食物也有同樣的想過。古醫裏有藥補不如食補的說法。我回去給你列一張單子,你以後買菜就照着買,堅持吃上一個月應該就會有效。當然,你現在的咳嗽熱,還得吃藥,打點滴才行。還有,你也要注意調節自己的心情,開心快樂一點,身體也會更好。”
等送走了習擇,廖仙音看着空蕩蕩的屋子,内心一陣的心悸空虛,搖頭歎息,“又怎麽能開習的起來……”然後就去燒熱水,擰毛巾,給囡囡擦身子。忽然,廖仙音聽見囡囡夢呓着什麽,搖頭親笑,“小丫頭。”不過給她擦面時,卻隐隐聽清囡囡在夢呓着“叔叔”“爸爸”之類的。
廖仙音湊上去挺清楚了,不由的屏住呼吸,心跳莫名加。囡囡說的“叔叔”,除了習擇還會有誰?至于“爸爸”,以前小丫頭也不會再夢裏喊“爸爸”。難道說,在她心裏,把習擇當成了她的爸爸?一時間廖仙音五味雜陳。她隐隐有些明白,爲什麽囡囡老是賴在習擇家裏不走了。或許她自己并沒有意識,畢竟才那麽大點兒,可是在她的潛意識裏,她是渴望一個充滿快樂,歡笑的家的。
莫名的,廖仙音一陣恐慌心悸。随着囡囡越來越大,越來越懂事,她不知道改怎麽和她解釋,爲什麽她的爸爸總是不回來……而沒有爸爸,對她将來的成長又會造成怎樣的影響?廖仙音慌亂無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