怡紅樓。
幾個捕快正在大碗喝酒,大塊吃肉,大力玩女人。這些日子,他們跟着那個“李提轄”瘋狗一樣到處抓人砍人,心理差不多也快要崩潰了,難得有半天假,一頭就紮進了這溫柔鄉,好不逍遙快活。
“哎呦,爺,您就饒了奴家吧,奴家真的不行了……”
“喝!喝!痛快!”
“八匹馬啊,六六順!哈哈,該你喝咯!”
突然,每一個捕快的“乾坤令玉”都震動了起來。
“操!又有什麽屁事兒啊?讓不讓人痛快喝酒了?”
即便有人開罵,但是他們還是都抓起了“乾坤令玉”,看看到底又有什麽命令傳來。
“人生來就是而且始終是自由的,在權利方面一律平等。社會差别隻能建立在公益基礎之上。一切政治結合均旨在維護人類自然的和不受時效約束的權利……”
有人看不明白:“這都什麽跟什麽嘛?”
“日狗了!這是反動妖言!”
然而其中一個最年輕的捕快突然抓起桌上的杯子,閃電拔出佩刀就斬向那個大呼“反動妖言”的捕快——誰能想到,前一刻還在一起吃肉喝酒的同事會突然拔刀就砍,而且年輕捕快的這一刀淩厲迅猛,斬勢兇狠,那捕快根本沒反應過來就給劈中了腦袋。
一刀斬兩半!
年長的捕快拍案而起:“蔡淳你幹什麽?!”
叫蔡淳的捕快怒吼道:“幹什麽?老子要造反!老子要起義!老子再也不想Tm的下跪!”
屋子裏的妓女們頓時尖聲大叫不止,紛紛抱頭鼠竄。
年長捕快獰笑道:“好啊,原來你也是亂黨!那你就去…… ”
噗!
一柄刀從背後刺入,從胸前冒出,獻血淋淋。
“老周,你也……”
叫老周的同樣是個捕快,年紀也相對更長,他狠狠的抽出刀,沾着血在自己的額頭上抹了一杠,跳上桌子高聲道:“殺官!起義!爲自由平等而戰!”
包房裏瞬間就厮殺一團。
……
府衙。
監牢。
獄卒們同樣因爲“乾坤令玉”中出現的文字而出現騷亂。但是騷亂中卻沒有人注意,三個人悄無聲了的退了開來。
三人中一人道:“你們也是……”
另一人道:“沒想到我們竟然是同志!”
“好啊,好啊!快行動,把牢房裏的人都放出來。”
邊說着,他們三個割破手指,在額頭上劃出一道杠——這是他們的标志!
于是三人将牢房一個個都打開,然後在一幫或冤或不冤的犯人還沒明白過來究竟是怎麽回事的時候,他們三人大聲的喊道:“什麽都不要問,什麽都不要說,跟着我們造反,跟我們殺出去,恢複自由!推翻萬惡的封建壓迫!”
很快,牢房裏就亂成一團。沒多久,一夥人沖出牢房。
外面同樣已經厮殺一片,赫然是捕快和捕快自相殘殺在了一起。然而有人敏銳的看到,有些捕快的額頭劃了一道血杠。
“飽受壓迫摧殘的兄弟姐妹們,跟我們一起起義,殺光這些封建王朝的走狗!我們要自己當家作主!我們不要下跪!殺啊!”
騷亂就如同瘟疫,很快就蔓延至整個府衙,到處都是厮殺,無時不在死人。
……
朱雀大街乙字哨站。
百人長振臂高呼:“兄弟們,我賈仁是個粗人,大道理不會說,我就一句話:去他祖宗的皇帝!去他祖宗的之乎者也!去他祖宗的官老爺!爺爺不伺候了!爺爺的命爺爺說了算,誰說都是放屁!今兒老子就是要去造反,願意跟我一起的咱們還是兄弟,不願意的我也不想爲難你們,脫下身上的軍服,咱們同樣是兄弟。今兒,老子就是操破天!”
“賈仁,你敢造反,我先滅了你!”這是另一個百人長。手動的砍刀也随着怒吼聲斬了過來。賈仁雙腳邁開馬步戰力,鐵盾擋在身前擋住那迎面一刀,緊跟着就一腳飛踹出去,正中那個百夫長的腹部,直接将他整個人都踹飛出去。
這個賈仁的應對之法,分明就有“藏鋒武館”中“樁拳”的影子。沒錯,這個賈仁正是出自“藏鋒武館”。
……
城東大營。
停機坪。
突然有四個人違背飛行條例沖進停機坪,迅的鑽入四架戰機當中,沒一會兒的功夫四架戰機就都離地而起。
神機營校尉吼道:“我是曹逆!我命令你們立即落地!”
“姓曹的,老子忍你很久了。不就是仗着家裏的權勢嘛?老子今兒不伺候你了!現在我就讓你看看,什麽是真正的王牌!”說話的是城東大營神機營副尉,和正校尉曹逆是死對頭。
這副尉一上天就來了一個淩空大旋轉,甩出一大片的火力。子彈落在地面上,頓時就打爆了一串兒的戰機和其他機種。接着俯沖落地,在墜地的瞬間又猛然一個大反轉,就朝着曹逆所在的神機營指揮部而去。
“給老子把這個逆賊打下來!!”曹逆面露獰笑,早就想要把這個處處都搶自己風頭的人幹掉,奈何一直找不到機會,現在不動手,老天都不答應。
突然,曹逆感覺到背後有一股寒氣襲來。他好歹也是貢士等級的武者,又豈是那麽容易偷襲的?後腦長了眼睛似的,扭身一抓,就抓住了刺過來的匕:“賤人,你竟然敢謀刺我!?”
這女人是曹逆的親兵,更是他的情人,隻不過是被強迫的,她反抗不了。可這一刻,她有了前所未有的勇氣,因爲她知道這一刻有很多的人正在做想做而不敢做的事情,也有很多的人再死去。她又有什麽好怕的?
爲了複仇!
“曹逆,我要和你同歸于盡!”說完就一把抱住她,用盡她全身的力氣。
也就在這個時候,戰機飛至,猛烈的高斯機槍子彈打在曹逆的身上。貢士等級又如何?戰機的火力,躲過去也就罷了,給打中了,就絕對是必死無疑!
兩人的身體被一起撕碎,真的是同歸于盡了。
……
城内。
城外。
暴亂四起,哀鴻遍地。
很多人甚至都還沒有反應過來,好像一眨眼的功夫,這天就變了。前一刻還是大漢盛世,可一眨眼,就暴亂四起,殺戮成潮。大街小巷放眼望去,都是瘋了一般的人,口中高喊着“消滅封建帝國主義”,或者是“格殺亂黨”,幾乎就是見人就砍,見店就砸就搶,什麽縱火,強.奸,搶劫,統統都成了小兒科,殺人才是主旋律。
火,已經在揚州城内外燒了起來。
或者是被烈火焚身而死,又或者是在烈火中浴火重生。
……
當劉景業得知城中暴亂四起的消息的時候,他正在舉辦“少年英雄大會”的會場後台背誦等下要念的緻辭呢。一聽完穆鐵的彙報,劉景業瞬間就把手中的稿子捏成團,“怎麽回事!?怎麽會這樣!不是都已經準備好了嗎!?爲什麽會有這麽大規模的暴亂!軍隊呢?軍隊是幹什麽吃的!”
穆特臉色也很難看,道:“通訊被切斷了。[技巧署]的人傳來消息,恐怕是揚州城的主機被黑客黑了,他們現在正在搶救。另外,曹司馬已經趕去城西大營了。楊州軍的精銳都在城西大營。隻要穩住了城西大營,其他大營就算有什麽問題也不足爲慮。”
劉景業也是一時失态,深吸兩口氣他便沉住氣了,“他的那些[盟友]什麽反應?”本來霍未乙的那些“盟友”他都已經見過了,并且都用威逼利誘和他們達成了協議。可是那幫人沒一個省油的燈。誰知道他們會不會變卦倒戈?
穆鐵道:“現在還不能确定……”突然,他目光一閃,猛然轉身擋在劉景業的面前。
三個人從門外走了進來。
兩男一女,具都是儀态非凡的人物。
穆鐵道:“三位館主,未經通報便擅闖太子殿下所在,你們難道也想犯上作亂嗎?”
這三個人,正是楊州四大武館除藏鋒武館之外的三大武館館主。
“太子殿下,場館裏的暴亂已經被我三人解決了。現在我們的弟子正在維持會場的秩序。但是這裏仍然不安全。有道是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太殿下身份何等尊貴?豈能身處險境?不如讓我們三人護送太子殿下前去一處絕對安全之所在吧?”三人中一個儒士模樣的人淡淡的笑着道。
劉景業讓穆鐵站開來,不要當着他看看這些人的嘴臉,“呂府台呢?”
另一個陰陰的老者道:“我等正要互送太子殿下前去和呂府台彙合。”
劉景業眯了眯眼睛,道:“本宮有一事不解。還請三位解惑。以三位今時今日的地位聲望,又何必趟這趟渾水?是什麽好處,能夠讓你們不惜以身家性命來冒險?”
“哼哼。難道在太子殿下眼裏,非得有好處,咱們才會做這樣殺頭誅族的事情嗎?”明媚清絕的女館主不屑的說道。
劉景業道:“哦?莫非三位也是追求自由、平等、倡導天賦人權的仁人志士?”
陰沉沉的老者道:“太子殿下不是修爲高深武者,想不明白可情有可原。這位穆統領應該知曉吧?”
穆鐵道:“下武求力。中武求物。上武求意。最上求道。看來三位是走了和那位相近的道。”
儒士道:“然也。敢問穆統領走的是什麽道?”
“天命之道!循天命而安庶民。”說着,穆鐵扒出腰間之劍,“三位又是走的什麽道?”
“自由之道。有皇帝在頭上壓着,區區怎得自由?”
“逍遙之道。你們官府的條條框框太多了,老朽不逍遙。”
“了結了霍未乙的心事,他大概就會與我成親。”女館主倒是絲毫不羞澀,坦坦蕩蕩。
“哈!”劉景業大笑一聲,“老穆,我這條命可就靠你了。”霍哥啊,霍哥,你是要将我趕盡殺絕啊。
穆鐵重新站到劉景業的身前,橫劍而立,“穆鐵,穆金德,領教三位的高招。”
一場大戰瞬間爆!
……
城西大營。
此時的城西大營也陷入了混亂。就在剛才,六架飛上高空的戰機被擊落。
習擇的滴滴妞突然收到四個字:立即行動!
然後遠處的“幼龍号”戰機就閃爍了一下,艙門跟着敞開。
“走!”
這個時候自然也顧不得什麽“蒼眼”了,兩人直沖“幼龍号”而去。甚至于去毀滅另外四架戰機的時間都沒有了。
然而,就在兩人距離“幼龍号”艙門還有二十米距離,沖進去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突然背後傳來一聲呼嘯。安赫德立即就拖着習擇折向左邊。
噗!
不知道什麽東西射入地,隻留下一個小小的黑洞。
習擇扭頭一看,就看到一個手持弓箭,白蒼蒼的老年将軍,滞空而立。
他的第二支箭又射出了。
來者正是曹達,曹司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