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将龐大的機群散開,特别是數量繁多且沒有丁點戰鬥力的戰略運輸機全疏散回委内瑞拉或加勒比海地區,其他作戰飛機也散開部署;
第二,準備部分搭載雷達的夜間戰鬥機用于截擊,讓雷達站加強監控,防止德軍進行夜間突擊——軸心經常玩這一手;
第三,準備充分的高射炮部隊,所有人嚴陣以待,準備用漫天炮火迎接敵軍空襲的到來。
但不按常理出牌的德國人忽然改變套路打法——直接以流星開道,第一枚導彈就在港口碼頭爆炸,然後接二連三有導彈飛下來。
這時候美軍高層才回過神,知道這可不是賞心悅目的流星,而是德國人用在倫敦、攝人心魄、防無可防的火箭。
V2+導彈1噸炸藥戰鬥部就相當于一顆超重型炸彈或460艦炮炮彈(單純比較戰鬥部),但落地時聲勢卻遠遠勝之,驚天動地的駭人氣勢根本就和前述兩者不在同等級上——4.8馬赫的下墜速度遠遠超過炸彈或炮彈的落地速度,由此造成的破壞力亦遠遠超過。
與普通重磅炸彈或炮彈不同的是,在導彈落地前,無人知道其要攻擊的目标是什麽,軍營、港口、碼頭、機場、防禦工事、居民區、空地、丘陵甚至森林都有可能——德軍也控制不住導彈往哪裏飛。
但整體上這72枚V2+導彈有三分之一造成了破壞,特别有一枚不偏不倚直接命中機場一個燃料庫,引發連鎖爆炸不說,還形成了巨大的蘑菇雲。
有導彈直接命中一個雷達站30米開外的地方,巨大的爆炸力和沖擊波将這座雷達站連同所有官兵像吹紙牌一樣全沖走,然後在地面留下直徑逾百米的大坑。
這場突如其來的流星雨造成了巴西人和美國普通士兵的思想混亂,狂叫着末日審判奪路而逃,這不是當天夜裏悲劇的終結。恰恰相反,隻拉開了德軍飽和攻擊的序幕。
其餘未遭受破壞的雷達站報告有大量飛機快速突防而來,速度高達700公裏/小時,早已準備妥當的夜戰截擊機和其他攻擊機立即起飛,前者是爲對付敵軍,後者是爲避免在地面被敵軍所摧毀。
負責截擊的戰鬥機飛行員看到了終生難忘的一幕:一架又一架“小飛機”尾部噴着火焰,以700公裏/小時的高速迎面撲來,勇敢的美軍飛行員試圖迎頭截擊,結果駭然發現對手根本無懼本方戰鬥機使用的12.7mm子彈攔截,甚至連規避動作都“不屑”做,硬生生突進來。隻有極少數幸運兒用20mm西斯潘諾機炮打中了V3導彈戰鬥部,隻見對面“boom”地一聲化爲一團夾雜着各種碎片的爆炸沖擊波。
高射炮手們在驚魂未定中對準這些目标拼命開火,但隻取得了寥寥無幾的戰果。
當天德軍前後分兩批一共發射了192枚V3巡航導彈,成功抵達薩爾瓦多上空将近92%,其餘就不知道飛哪裏去了,被美軍飛機攔截成功的3枚,被地面高射炮擊中爆炸的6枚,其餘全部成功墜落并引發爆炸。港口2艘潛艇提供了最後一段中繼引導,修正了這批導彈的飛行誤差,因此命中率比V2+高得多。雖然單枚破壞威力和聲勢不如V2,但數量更多,分布更均勻、各廣泛,造成了極大恐慌。
天空開始放亮,德軍攻擊群“姗姗來遲”。
經過夜間這番折騰,美軍無論體力上、精力上、防禦能力和反應能力上都處于低潮,被德軍打了一個措手不及。
小澤一口氣拉出4艘主力航母共251架攻擊機,其餘4艘護航航母則起飛100多架戰鬥機爲留守艦隊護航,還有12架Ar-452承擔情報搜集隻能,深入戰區去拍攝導彈形成的傑作。
Bf-319和Do-412們這次開始效仿空軍,全部攜帶了R4M火箭彈,看到攔截的美軍飛機二話不說就是一頓火箭彈招呼,或降低高度去地面掃射,Ju-198們全部挂載3顆250公斤級炸彈執行轟炸任務。
清晨7:45,在德軍V2+導彈、V3導彈、航母攻擊群的三次飽和攻擊下,薩爾瓦多美軍集群陷入混亂,德軍以價值5000萬馬克的導彈,區區14架飛機的損失就癱瘓了敵軍近乎全部機場,在空中擊落或在地面擊毀了美軍300餘架飛機,直接扼殺了美軍陸航的大規模反撲能力。
與此同時,昨夜就高速疾進的戰列艦部隊加速逼近港口,清晨8點鍾時距離港口已不到200公裏,再過3個多小時,380mm級别的艦炮炮彈就要砸下來了。
10點鍾剛過,回過神的美軍拼湊出100多架飛機組成攻擊群反擊德軍艦隊,帶隊軍官原本的進攻目标是德國航母編隊,但看到5艘威風凜凜的戰列艦在防空巡洋艦、驅逐艦伴随下持續向港口挺近時,冷汗都下來了,一面通報後方規避,一面調頭攻擊德軍炮擊編隊。
很快就遭到在艦隊上空掩護的德軍戰鬥機的無情攔截,幾艘戰列艦除吃到幾顆近失彈和少數幾顆1000磅炸彈之外,毫發無損,倒是陪同前進的豪豬級防空巡洋艦和刺猬級驅逐艦各被炸沉一艘,美軍的戰果也僅限于此——他們被大開殺戒的德軍戰鬥機飛行員擊落了60多架飛機。
“什麽,德軍主力艦隊在炮擊薩爾瓦多?我軍損失慘重,被逼後退?”中午時分,收到緊急電報的喬治-巴頓大吃一驚,“薩爾瓦多不是有将近700架飛機麽?爲什麽不去進攻敵艦隊?他們的炸彈難道是拿來當玩具的麽?”
“敵人昨夜用大量火箭出其不意地襲擊了我軍,造成極大混亂,今天早上又被德軍攻擊機進攻了一次,損失很大,陸航确實也組織了一次對德軍艦隊的空襲,成效不大,反而損失了70多架飛機,然後在德軍炮擊和第二次航母艦載機攻擊之下又損失了近200架飛機……目前整個薩爾瓦多能用的飛機不到100架,且都在後方野戰機場,缺乏燃油、炸彈和其他設施,基本無法再作戰。”
“混蛋!陸航都是一群飯桶!”巴頓狠狠把拳頭砸在桌子上,“呼叫累西腓地區航空兵增援,他們那至少還有400-500架飛機。”
“已呼叫過了,據說會盡快組織空襲,但我感覺成效有效,他們距離薩爾瓦多有700多公裏。”
“能讓休伊特将軍派遣海軍航空兵去幫忙麽?”巴頓問小羅斯福,“他手裏至少還有170餘架飛機。”
“問過了,他說沒什麽用,這批護航航母上的飛機大部分都是F6F戰鬥機,隻有不到20架SBD,飛行員也很不熟練,對艦、對地攻擊水平很差,唯一能做的就是防禦!”
“唉……”
“還是考慮怎麽防守賽古魯港,我看休伊特将軍心神不定,憂心忡忡。”
在TF48編隊去南非後,提前返航的休伊特帶着羅斯福攻擊群将近2萬人返航,巴頓堅持在賽古魯港登陸,休伊特拗不過他便答應了。
從當時情況來判斷,在塞古魯港登陸還算一步好棋。該地離開巴西前線德軍将近300公裏,離薩爾瓦多是400多公裏,進可攻、退可守,巴頓手裏不但有一個強大的裝甲集群,還有6艘護航航母提供的戰鬥機掩護和後方薩爾瓦多的陸航保護,位置非常安全。
按巴頓的想法,如果德軍增援部隊敢來進攻賽古魯港,他就好好打一場防禦戰:護航航母提供戰區防空,薩爾瓦多陸航提供空中掩護,憑他手裏的部隊,未嘗守不住,但一夜之後,所有情況全變了。
休伊特的煩惱在于,運輸艦隊本來要在登陸完畢後返回本土繼續運載,但因德國主力艦隊南下,爲防止中途撞上不得不窩在賽古魯港等待。現在倒好,北面的薩爾瓦多被人端掉,德軍主力艦隊橫亘期間,他的艦隊隻有一大群運輸艦、驅逐艦和孱弱的護航航母,根本無法應付如狼似虎的德軍主力。
帶領部隊駐守在維多利亞—利尼亞裏斯一線的紹肯收到急電:“隆美爾元帥命令我們不要害怕後方空虛,全力進攻賽古魯港的美軍,防線他會填上。”
“好!”
“隆美爾元帥、馬沙爾元帥聯名發來電報,讓我們指揮部隊出擊,消滅盤踞在賽古魯港的美軍艦隊!”
克蘭克大感愕然:“我在阿根廷啊,艦隊傷痕累累,根本無法作戰,怎麽可能到賽古魯去?就算艦隊完好無損,也趕不到。”
欣茨抱歉地笑笑:“不好意思,我沒說清楚,兩位元帥的意思是讓裏約的艦載機出擊!”
“這沒問題,讓空軍全權指揮,我不爲遙制!”
隆美爾等的就是克蘭克這句話,他其實已通知巴西航空兵力做好出擊準備,但高斯提醒他,海航雖系空軍演化而來,目前畢竟是海軍,繞過克蘭克不妥,所以有這份征詢電報。
上午馬沙爾将薩爾瓦多一線戰報發給了隆美爾,後者立即敏銳地捕捉到了殺機——在法國、在波蘭、在北非、在中東、在中亞、在冰島用無數敵軍鍛煉出來的殺機。
“坦克,突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