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給對方打氣,他先把參聯會準備援助巴西的武器裝備告訴對方,聽到有2艘巡洋艦,4艘驅逐艦和2個陸軍師裝備時,蒙特羅露出了笑容,表示将和德國人戰鬥到底,發誓收複失地。
“但光憑地面部隊還不行,我們需要空中掩護。”蒙特羅建議道,“貴國應該往巴西增派更多航空力量。”
“我們會這麽做的。”埃蒙斯道,“這次我帶來了300架飛機,不過裏約熱内盧航空基地太遠,不利于我軍作戰。”
“我已同意在聖保羅爲貴軍開放基地選址。”
“聖保羅也不行,距離叛亂州還有800多公裏,我們想在更近的地方。”
“您選中了哪個?”
“臨近叛亂州的聖卡塔琳娜州首府弗洛裏亞諾波利斯。”
“這個嘛……會不會太近了?”蒙特羅尴尬地笑了笑,随即又說道,“我們面臨的敵軍壓力太大,該州防衛部隊已被德軍擊退了。”
埃蒙斯心想:什麽擊退,分明是吓退的好不好?不過面上還是露出同情的姿态,說道:“考慮到這個問題,我們建議貴國遠征軍部署在這個州,然後迅速建設機場和前進航空基地,以此爲基地發起反攻。”
“但遠征軍隻有一個師,恐怕不夠。”
“我們會再派2-3個師和足夠的航空兵力過來。”
“需要等待多久?”蒙特羅歎氣道,“現在南部各州人心浮動,德裔、意大利裔天天有人鬧事,恐怕……”
“遠征軍6月初部署到位如何?至于我軍……”埃蒙斯想了想,不确定地說出一個時間,“7月上旬估計能完成。”
“感謝貴國的大力協助……”各懷心事的兩人結束了會面。
埃蒙斯出發前得到消息:羅斯福總統當初爲防止最壞局面發生,曾指示過馬歇爾制定有關作戰計劃——一旦到危險狀态,能迅速先發制人地出兵控制巴西全境而确保後院安全。本來該計劃在巴西加入盟軍後被束之高閣了,但現在局勢大變,杜魯門再次指示這策略有進一步研究和部署的必要,預定由克拉克中将執行。
克拉克中将打仗是不行的,十個克拉克加起來都不如一個巴頓,但論搞外交、搞陰謀,那巴頓就不行了,十個巴頓也不如一個克拉克,因此這次南美集團軍設了一正一副兩個司令官,資曆更老的克拉克是明面上的統帥,負責與各方面協調與交涉,而巴頓是暗地的統帥,負責帶領部隊打仗。這個安排兩人自己都覺得怪,但參聯會和馬歇爾既然這麽考慮也隻能遵從。
至于蒙特羅,他當然有他的考慮。
他和瓦加斯不同,他從來不相信美國真心幫助巴西,他之所以改變親德立場完全是看在美國提供軍援的份上。換而言之,瓦加斯是爲了自己的地位,認爲美、德誰有可能赢就靠誰,否則就不難解釋很多項目的動機——1940年夏天,瓦加斯決定在巴西新建一個大型現代化鋼鐵廠,他與美德兩家同時交涉,克虜伯公司提出的方案更好,瓦加斯也一直表示會選擇德方合作,但當德國在不列颠空戰失敗後,他認爲德國赢不了這場戰争,立即改變态度與美國簽訂了合同。
1941年5月,随着俾斯麥号在北大西洋沉沒,瓦加斯認爲德國海軍主力近乎被摧毀,便宣布巴西與美國進行聯合海上巡邏護航,在太平洋戰争爆發後,巴西的立場進一步向美國靠攏。當美國在中途島取得重大勝利後,巴西終于在8月21日,也就是霍夫曼穿越前幾天下定決心對德宣戰。
到現在這個階段,雖然大戰還在進行中,但誰都可以看出盟軍的局勢已非常不妙了。
當天下午,蒙特羅聽取了自己心腹的秘密彙報:“雖然美國一再表示會支援我們,但就我們了解到的情況,美軍短期内根本拿不出力量……美國海軍連續被日、德擊敗,現在無力與軸心一較長短,所謂7月上旬部署完全是托詞。現在美軍隻在哥倫比亞、委内瑞拉和圭亞那一線布局……”
蒙特羅眉頭一揚:“你認爲美國人做好失去我們的準備?”
“起碼對保衛我們信心不足,他們必須要确保的是加勒比海一線。”
蒙特羅點點頭:今天埃蒙斯底氣不足他也看出來了,如果對方夠硬氣,聖保羅完全可作爲美軍爲發動空襲的基地,德軍隻有100多架飛機,美國人至少有400-500架飛機,爲什麽不能去打?4架拼對方1架還拼不過?
這點他打中了美軍軟肋:别說爲了巴西人,就是美軍自己不到萬不得已也不會用4架拼1架的方式去打仗。真選擇4架拼1架美國人也打不過,因爲美軍飛機構成是轟炸機75%,戰鬥機25%,而德軍正好反過來,戰鬥機占比75%,轟炸機25%,每次飛上800多公裏的菜鳥美軍陸航硬打硬拼如何是德軍精銳的對手?——那基本是瓜島航空戰的翻版了。
“與弗蘭克的秘密談判有什麽進展?”
“如果我國加入軸心,他願意支持您成爲巴西元首,巴西享受和阿根廷一樣的待遇,德國會派遣軍官團來巴西,用有關武器裝備和我們的農副産品、礦産進行交易,德國會給予授信額度。”對方遲疑一下後說道,“美洲共和國的地位可能改變不了,但南部其他3州德國依然同意保留在巴西框架裏,隻不過要求給予自治地位;至于我們和拉普拉塔集團的關系德國會出面協調。”
“你們認爲德國人能赢麽?”
幾個心腹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終都表示:“能!”
“我不問歐洲,我是問南美。”
“這……”幾個人遲疑了一下,“德國戰力強,美國兵力多,暫時不好說……”
“你們準備起來吧,讓遠征軍和德國人打打看。”
“将軍……”有心腹勸他,“打不過的,對面是大名鼎鼎的飛行堡壘裝甲師,這是在非洲将美國人打出屎的部隊之一,我們不用試了。”
“不打打怎麽能讓這些被美國人洗腦子洗壞的人知道德軍實力呢?”蒙特羅冷笑,“很多人包括瓦加斯在内對美國還有不切實際的幻想,我要讓他們清醒清醒,反正他們又不聽我,留着何益?”
根據巴西與美國的約定,巴西遠征軍并不是作爲一支獨立部隊開赴戰場,而是完全置于美軍轄下,不單運輸裝備補給,連郵件、津貼都由美軍負責,而當初規定巴西整個海軍也被置于美國大西洋艦隊麾下進行統一指揮。在蒙特羅看來,這支軍隊完全異化了,不是巴西遠征軍倒更像美國巴西派遣軍。
巴西軍政界一直存在混血與歐陸派的争鬥,兩者雖都以白人爲主(黑人、黃種人等有色人種雖然數量不少,但在軍政界并非主流),前者持有美洲第一論調,後者持有歐洲第一論調,自诩爲貴族之後,沉浸在對歐洲皇室(葡萄牙曾是巴西宗主國)的向往中,對美國這個暴發戶看不上。蒙特羅就是歐陸派典型代表。有意思的是巴西海軍一直效仿英國和美國,所以一直是混血派掌權,但在巴西海軍主要艦艇都被軸心海軍打光之後,混血派已沒多少能量了。
既然蒙特羅決定要搞大事,自然要把所有的反對力量都予以削弱,至于瓦加斯這種牆頭草和獨裁者,他認爲有的是辦法對付。
就在埃蒙斯抵達巴西的次日,被關押在英國三年的國社黨元老,曾擔任過副元首的魯道夫-赫斯在漢密爾頓公爵的護送下,與60多名或多或少都有傷勢在身的德國飛行員乘坐英國護衛艦返回比利時。
“副元首閣下,您所期盼的和平,很可能即将實現了。”
“但願如此。”赫斯微微一笑,“感謝貴國這幾年的照顧,我會将貴國的誠意報告給元首。”
當天下午,裏賓特洛甫向霍夫曼報告:“那個瘋子,他回來了……”
霍夫曼點點頭,不動聲色地說道:“我知道了,我已讓戈培爾同志去接他。”
“元首,您……”
“丘吉爾是什麽樣的人和什麽樣的個性,我實在太清楚了,絕對是不見棺材不掉淚的那種。”霍夫曼微笑道,“至于赫斯……哈哈哈,今天天氣真不錯。”
赫斯作爲副元首曾在德國顯赫一時,但戰争使他個人黯然失色——他認爲管理黨務是很無聊的且不再是非常重要的職務。面對處于重要地位的戈林、裏賓特洛甫、希姆萊、戈培爾和将軍們,他感到既失望又嫉妒,所以才踏上去英國的冒險之旅。
霍夫曼本來還有點擔心,深怕對元首知根知底的赫斯見了自己會冒出種種不利言論,但看到赫斯的第一眼起,他就知道面前這個男人對自己的忠心并未改變。
“我的元首……”當天深夜,赫斯在總理府觐見,他行了标準的擡手禮,用狂熱且激動的口吻說道,“非常抱歉,我的任務失敗了,但我欣喜地看到,元首爲之奮鬥一生的事業,正無限接近于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