坎甯安在5點多時向英格索爾發來電報,認爲雙方的艦載機攻擊圈在明天清晨之後可實現層疊,本來衆人都很高興,但收到陸軍告急電報後的特納臉色一下子僵住了,“我軍遭遇毀滅性空襲,如不救援,必将全軍覆滅……”
他牙齒咬得嘎嘎響:“陸軍都是混蛋,德國人被我們連着轟炸了一星期都能堅持抵抗,他們被炸了一次就大叫受不了?”
英格索爾也表示奇怪,從情報來看,德軍也就是200多架飛機,數量并未超越美軍空襲的水平,怎麽可能如此慘重?他們有意無意地忽視了一點:德軍在遭遇轟炸時擁有完備的防禦體系和心理預期,承受能力當然強,而美軍已因屢屢受挫的進攻而士氣低落,再遭到這麽一輪空襲,當然是倍感受挫。
“這隻是他們一貫叫苦連天的延續而已,不過适當安撫還要給予,告訴他們艦隊明天就能重新集合,隻要他們再忍耐24小時,我軍将重新占據上風……”特納建議道,“我不相信德國人依靠空襲和島上那點剩餘兵力就能讓陸軍屈服,如果這都能辦到,我們早就實現了。”
在齊柏林号航母上,馬沙爾等高層正在評估帶來的積極影響,并在沙盤上進行推演,試圖尋求下一階段的合适策略。
“既然敵人對我們避而不戰鬥,說明兩個問題,或是他們因實力不足而怯戰,或是因爲他們艦隊還未靠攏而無法與我軍決戰,他們還要等待時間,這樣一來,下一步行動的方向就明顯了。”小澤的手指從艦隊位置直接向薩爾島劃去,“命令破交艦隊,最高速度進軍,争取明天清晨發起對薩爾島炮擊!”
“炮擊?!”克蘭克楞了一下,下意識問道,“航母也要前進麽?”
“向前突擊200公裏足矣,然後今天夜裏依托夜枭戰隊展開搜索,争取盡早發現敵軍!我們甚至可以考慮發動夜襲!”小澤歎道,“隻可惜陸戰隊增援部隊不在身邊,戰列艦大都帶傷,否則直接以炮擊艦隊攻擊薩爾島,敵軍将非常難受!”
“最壞的可能性是什麽?”
“明天清早戰列艦部隊遭遇美軍艦載機攻擊,但這種攻擊隻可能來自護航航母部隊,而他們無法攜帶重型炸彈,因此隻能傷害戰列艦而無法摧毀之,而他們能打到戰列艦意味着我軍同樣可攻擊他們……”
馬沙爾恍然大悟:小澤的用意還是以皮厚肉糙的戰列艦爲誘餌,如果能率先發現敵艦隊,那正好先手攻擊,如不能,也可用炮擊部隊引出來而殲滅之——仔細想想感覺非常類似堀悌吉在南太平洋海戰中的戰術,無非将大和号換成了黎塞留号。而這個誘餌美軍還不得不吃——否則島上美軍就會先遭壓制!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戰列艦部隊在高速前進,而令美軍聞風喪膽的夜枭部隊再次出動——這一次他們的目标不是進攻,而是要負責搜索薩爾島西、南兩處半徑500公裏的120度扇形面,把躲藏起來的美軍艦隊找出來!
美國人還在焦急等待拂曉的到來,卻不知道德軍已将黑夜完全利用了起來。淩晨時分,夜枭戰隊抵達關鍵海域動用大功率雷達搜索,依仗200公裏的搜索範圍,在距離薩爾島正南方470公裏處,終于搜到了外圍的軍艦,然後越來越多的美軍軍艦映入雷達兵的視線,那一個個跳動的綠點,充分展現了英格索爾上将艦隊的規模與存在。
“長官,雷達發現有德軍飛機飛來……”
“該死,跑這麽遠還遇到德國人。”特納咒罵道,“估計是他們的夜戰部隊,艦隊小心一些!”
探明自己想要的目标後,爲避免打草驚蛇,德軍重型轟炸機悄悄飛走了,美軍艦隊上下見敵軍未像以前那樣發動進攻,便慶幸自己未被發現,英格索爾和特納也放松了警惕,依然在思考明天如何與坎甯安協同作戰,将德軍聚而殲之……
淩晨1點,馬沙爾得到确切消息,美軍部分艦隊分布在薩爾島南部500公裏的海域,他笑了起來:“很好,沒想到你們躲到了這裏,白天怎麽不見你們出動戰鬥機來島上保護一下呢?”
“長官,下令吧。”科赫有些迫不及待。
由于德軍航母編隊分成了兩處,接下去的調度有些麻煩,但小澤顯然早已胸有成竹,“破交艦隊全速前進,敦刻爾克号半小時後放飛全部作戰機組成第一攻擊波,齊柏林号、鹞鷹号放飛相應攻擊機群,部分戰鬥機前出掩護,随後去敦刻爾克号進行二次燃油補充并組成第二、三攻擊波,各艦備用機全部啓用!夜間轟炸機繼續監控關鍵海域!”
“是!”
随着确切指令下達,全部地勤都進入了瘋狂狀态,2點15分,德軍第一攻擊波組建完畢,開始向南部撲去,而他們的對手,美國海軍地勤才剛剛準備戰機出發前的準備工作……
3:18,德軍第二攻擊波抵達敦刻爾克号進行二次補充,斜角甲闆的優勢頓時發揮出來,由于已清空全部作戰飛機,現在甲闆上空空如也,兩條跑道可同時發揮作用:一條降落,一條迅速放飛,德軍利用45分鍾的時間,組成了第二波攻擊群,同時敦刻爾克号又完成了全部飛機容納。
夜色下的敦刻爾克号航母行事大膽至極,燈光全開、一片燦爛,這種冒險的賭博精神是德國海軍從未擁有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