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委内瑞拉登陸最快需要幾天?”
“至少還要3天。”金上将補充道,“三天内德國人不可能打到委内瑞拉,我們搶在敵人之前登陸完全有把握,但現在艦隊提出這樣太過于冒險,萬一德軍在我軍登陸過程中突襲,我方将損失慘重——哪怕有主力艦隊掩護也不見得能保護周全。”
金上将這番話挑明了就是不保證陸軍安全,聽得一幹陸軍将領都直皺眉頭。在前線指揮的德弗斯倒是發來電文認爲可冒險嘗試一下,但這種過于冒進的态度不但艾森豪威爾不贊同,馬歇爾本人也不認可。
“海軍對戰勝軸心艦隊有多少把握?”面對遲遲不能決斷的會議,羅斯福本人感到有些不耐煩,幹脆直接問金上将。
“如果海戰在加勒比海内部,委内瑞拉與海地中間海域進行,我軍應該擁有60%的勝率,因爲艦隊不但在規模上強于對手,還可得到南北兩翼陸航支援;倘若在圭亞那附近海域展開,我軍與敵軍勝率将是50%對50%,本方略占優勢,取決于誰能先敵發現;不過,在其他海域,情況就不好說了。”金上将解釋道,“倒不是說我們打不過德國人,而是萬一敵人虛晃一槍不和我們交手的麻煩更大——假如主力艦隊南下而敵軍卻趁機北上偷襲本土,這局面怎麽交代?”
被他這麽一說,衆人又開始遲疑起來:聯合艦隊空襲紐約一事才過去,如果本土再遭受一次襲擊,那就不是體面交代的問題,參聯會和政府必須有人爲此負責,搞不好高層就有人要下台。
羅斯福臉色陰晴不定,加重語氣說道:“海軍必須想辦法攔截住敵軍艦隊,不能讓他們再襲擊東海岸……”
“所以我們需要一個顯而易見的靶子,讓德國人從容去咬,這是尼米茨在塔拉瓦戰役中采取的策略。”
“以陸軍和登陸艦隊爲餌麽?”
金上将不吭聲,但用表情在臉上寫滿了大大的“Yes!”
最終決斷是德國人幫美國人做出的:下午5點,荷屬圭亞那北部重要的港口城市帕拉馬裏博守軍投降,全城落入德軍之手。整個戰鬥過程打得輕松之極,一個裝甲營加一個裝甲擲彈兵營以高速突擊、空地一體的戰術迅速擊潰了當面英美和荷蘭殖民地部隊。
在世界各國海軍中,能像德國海軍這樣打出娴熟的空地配合技巧的絕無僅有,因爲德國海軍陸戰隊和海軍艦載機飛行員全部都是轉行的軍種,前者是陸軍裝甲部隊成建制轉職成海軍,後者是空軍成建制轉移,打空地配合玩閃電戰才是本行。就英美那不到2000人的部隊,猝然遭遇微型“閃電戰”自然不堪一擊。
衆人大驚失色,僅僅兩天一夜,荷屬圭亞那守軍就完蛋了,這速度太吓人了,如果再按該時間推移,隻怕再過兩天英屬圭亞那也有大麻煩——畢竟帕拉馬裏博離英屬圭亞那北部最大的港口城市喬治城也就是400公裏不到的路程。
迫于形勢緊張,經過反複商議,會議确定執行特納提出的第一修正案,陸軍和運輸部隊去太子港躲避,英格索爾上将率領大西洋艦隊主力迅速進擊,準備消滅軸心艦隊……
華盛頓當局萬萬沒想到,對面的馬沙爾比他們還着急——“情報說發現美軍大規模艦隊南下?”
“這是U-764發來的,其撞見美軍艦隊的位置大體在古巴海峽,時間是今天上午,由于敵艦衆多,沒貿然選擇攻擊。”
“來得好快!”馬沙爾看了看海圖,幽默地表示,“看來真把美國人打疼了。”
“您準備迎戰麽?”小澤問道。
馬沙爾搖搖頭:“我不會傻到和美國人在這裏打遭遇戰,這可是他們的後花園……”
雖然小澤有心打一仗,但馬沙爾有自己的考慮:雖然元首堅持認爲軸心艦隊一定要有與英美大西洋艦隊正面對抗的能力和決心,但不是傻乎乎地撞上門去硬打,那不符合他的性格。
“先逗一逗美國人,明天陸軍部隊準備上船撤退,機動艦隊向西北方向開進,去看看美國人究竟在什麽位置。”
10月9日清晨,軸心艦隊分成兩股,一股向西北方向挺近,擺出準備迎戰美軍艦隊的架勢,而另一股加緊回收陸戰隊——原計劃還要去打一下委内瑞拉,但現在顯然泡湯了。
中午時分,兩支相對而行的艦隊先頭部隊距離已縮短到1200多公裏,下午3點,新澤西号上的氣氛陡然緊張起來,偵查艦隊向旗艦報告發現敵軍偵察機:“我軍位置已暴露……”
“防空戰鬥機怎麽不把敵軍打下來?”英格索爾上将痛罵道,“這下好了,敵人已知道我們在哪裏,我們卻對敵軍究竟在哪裏一無所知,這些混蛋的戰鬥機飛行員要負全部責任。”
“長官,我們的戰鬥機追不上敵軍偵察機。”
“這不科學!敵人水偵确實跑得飛快,但F6F是可以逮住他們的。”現在連英格索爾這樣不太懂航空作戰的高級将領都知道軸心有飛行性能異常出色的水上偵察機,羨慕不已的海軍當局已下令加緊研發,可惜尚無頭緒。
“可這不是水偵,是敵人新推出的艦載偵察機。”特納眉頭緊皺,“見鬼,爲什麽我們總碰到稀奇古怪的東西。”
F6F們當然逮不住敵機,因爲這是以速度和航程著稱的Ar-352(彩雲改),回到母艦的飛行員驕傲地宣稱:“所有美軍戰鬥機都跟在我後面吃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