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僅用了一天一夜,軸心艦隊在巴西海域興風作浪消耗的燃油就全部得到了補充,現在又處于整裝待發的好狀态。襲擾巴西意義很大,不但成功打擊了美國的威望,痛擊了巴西這個最大的美國狗腿,還讓包括幾艘新成軍的維内托号戰列艦在内的戰列艦部隊享受了非常寶貴的實彈打靶機會,同時又讓德意艦載機飛行員在實戰中進行了全面配合,從各方面都提升了作戰能力,進一步增強了馬沙爾準備和美國人大幹一場的信心。
艦隊損失微乎其微,除水面艦艇的損失外,飛機總共損失了31架,迅速用後備機予以了彌補,大部分被擊落的飛行員都被搭救了起來,失蹤或陣亡的飛行員(組)一共是12人,相對超員60%的艦載機飛行員部隊而言根本微不足道。
“現在怎麽辦?和德國人硬碰硬打一場麽?”大西洋艦隊旗艦新澤西号上(衣阿華一直是預定提供給太平洋艦隊的,所以雖然成軍更早,但從沒擔任過大西洋艦隊旗艦),艦隊指揮官英格索爾上将在司令塔裏煩躁不安地來回踱步。
他這麽煩躁當然事出有因,“聯合要素”行動計劃筆墨未幹,軸心海軍已将計劃和步驟完全打亂——打算兵不血刃輕取法屬圭亞那的想法變成了泡影,艦隊很可能要和德軍直面相碰。
“那就打一場吧,我不認爲德國人有多可怕。”擔任艦隊參謀長的特納聳聳肩道,“在法屬圭亞那附近打比在馬島附近打有利多了,我們還可以指望委内瑞拉方向的友軍協助。”
英格索爾搖搖頭:“可不是你想打就能打的,德國人爲什麽要和我們在這裏開戰?”
正說話間,機要參謀遞過來最新情報,英格索爾看後臉都綠了:情報顯示德軍地面部隊大舉登陸,似有進犯荷屬圭亞那(今蘇裏南)的企圖。
特納怒了:“敵人要麽壓根不知道我們已趕赴加勒比海,要麽是膽大妄爲到了有恃無恐的地步,真以爲美國海軍真打不過他?”
英格索爾默然,現在大西洋艦隊處于非常尴尬的地位:一方面不能大喇喇分兵去打法屬圭亞那——萬一軸心艦隊突然出現,對準登陸艦隊捅上一刀怎麽辦,必須登陸艦隊和主力艦隊一起出動才有把握,這就限制了艦隊的機動能力;另一方面登陸部隊還不能太少,情報顯示登陸的德軍規模超過2000人,其中還包括裝甲營,登陸部隊如不拿出足夠實力,根本就是去送死。
特納搖搖頭:“要成功獲得一場登陸戰的勝利必須先取得制海權,目前艦隊拖着登陸船隊是沒法獲得制海權的,必須分頭行動。”
“沒法分兵,萬一主力部隊撲空,敵艦隊卻去進攻登陸船隊怎麽辦?”英格索爾臉上滿是愁容,“那将來怎麽面對陸軍?至于掩護登陸艦隊逐次推進也不是好辦法,這群德國瘋子完全可以虛晃一槍,繞過南美洲去攻打合衆國本土。德國人能無視法屬圭亞那如何如何,我們能對本土坐視不理麽?”
這下特納也沒轍:本土現在幾乎沒什麽有力軍艦,上次日本艦隊隻敢偷偷摸摸在夜裏給紐約來上一次,這要是德意艦隊用艦炮給東海岸洗次澡,後果不堪設想,别說英格索爾上将的大腦袋頂不住,搞不好總統都可能被人轟下台。
“聯合要素行動必須進行重大修改……”特納思索後道,“原來打算等陸軍控制住全部場面後再用海軍進行最後一擊,但現在情況發生重大變化,必須先海軍出擊才談得上下一步行動,顯然帶着登陸部隊這個累贅是沒法打仗的。而且龐大的運輸部隊也拖累了行軍速度,否則怎麽會被敵軍搶到先手呢?”
“你打算怎麽辦?”
“分兵!登陸部隊和運輸艦隊就近去海地太子港躲避風頭,主力艦隊出擊,先掃清敵艦隊,然後敵人剩餘的陸軍兵力就不難對付了。另外還有一個可能……”特納露出一絲笑容,“敵人或許會得到我軍運輸部隊躲進太子港的情報,他們明知道這是個陷阱,但因爲誘餌太香了說不定會忍不住吞下去,那時候……”
英格索爾倒吸一口冷氣,現在他終于知道金上将爲什麽要倚重特納搞戰略計劃了,這家夥手筆龐大,怎麽看都不像個挂少将軍銜的——這是要打算以3個陸軍師連同指揮系統、6萬多人、将近40萬噸運輸船舶和配套的護航航母爲誘餌引誘敵軍上鈎。
“要和陸軍先溝通麽?”
“發給金上将吧,由他和馬歇爾将軍去溝通,這已超過了我們的職權範圍。”
10月8日,參聯會召開緊急會議讨論特納提交上來的聯合要素行動第一修正案,金上将對此當然極力贊同,以馬歇爾爲代表的陸軍将領對自己充當誘餌顯然有些緊張:在特納的計劃裏,陸軍船隊隻是去太子港避避風頭,并不上岸,萬一德軍來襲而大西洋艦隊沒有截住,完全是一片被動挨打;退一萬步說,就算不在乎時間拖延,讓6萬多人先上岸登陸,但他們乘坐的船舶卻沒法上岸,德軍隻要炸沉這些船,就徹底破壞了陸軍的後續作戰計劃。
帶着這個疑慮,陸軍方面遲遲不敢下決心,艾森豪威爾提出第二修正案:登陸艦隊不去危險重重的太子港,調頭去古巴哈瓦那避風頭。金上将嘴上沒說啥,心裏卻對陸軍的膽小深表鄙夷,再加上這個建議又是“逃跑将軍”艾森豪威爾提出的,他更加看不慣。
但形勢卻不等人,中午時分荷屬圭亞那前線傳來電報:法屬圭亞那德軍地面部隊大舉進攻,我軍寡不敵衆,被迫撤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