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8日,紅軍放棄米哈伊若夫卡,斷後部隊3萬餘人不是陣亡就是被俘,另有将近1萬餘名傷病員無法轉移,落入德軍之手。
7月9日,德軍占領加裏甯斯克,守衛此地的2個紅軍步兵軍崩潰。
7月10日,德軍從米哈伊若夫卡一線度過頓河,迅速占領頓河左岸陣地,當初巴格拉米揚率領中央方面軍費盡力氣所占據的縱深地帶全線被德軍占領。
7月11日,德軍在800多公裏戰線上已整體向前推進了200-250公裏的路程,南路最南端占領卡恰林斯卡亞,離斯大林格勒隻有75公裏;中路第3裝甲集團軍從正面直抵薩哈托夫郊外,第2裝甲集團軍占領紅軍城,從南面側翼威脅薩哈托夫;北線一直打到奔薩,随時有可能調頭南下直接攻擊200多公裏的薩哈托夫。
德軍下一步攻擊目标此時已呼之欲出,就是薩哈托夫——這座位于伏爾加河中遊的樞紐城市。從薩哈托夫往南350公裏是斯大林格勒,由此往北500公裏則是喀山,往東400公裏就是古比雪夫——那裏是衆多蘇聯國家機構與外國使館臨時駐紮地,他們從莫斯科搬出來不到2年,現在又再一次面臨搬家。
占領薩哈托夫就意味着從軍事上截斷了伏爾加河,從北、西、南三個方面将斯大林格勒半合圍,雖然距離真正包圍這座城市還有很長一段距離,但紅軍戰略形勢急劇惡化。
不過德軍在樂觀之中也有隐憂,在進展一片良好、前線捷報頻傳的同時,蔡茨勒也敏銳地從各部上報的戰況通報中看到了不同尋常的東西,各部隊普遍反映紅軍毫無抵抗之心,一觸即潰,占領目标區域速度奇快,但實際消滅的敵軍數量并不多。4個裝甲集團軍打了将近一周,真正消滅的敵軍加起來不到30萬(其中被俘10餘萬),不僅數量比不上城堡戰役,質量也下降得十分厲害。
蔡茨勒親自去檢查過被殲滅的紅軍部隊,發現大都是今年春夏之交組建的新番号部隊,毫無戰鬥力,要麽是老番号部隊中戰鬥力比較差、意志薄弱、裝備惡劣的人員,望着一大批被俘的傷病員和那些沒傷沒病卻全是40、50歲男子組成的俘虜隊伍,他忍不住在心中大大打了一個問号。
更讓德軍頭疼的是,占領區裏還餘留了一大批俄國人,一個個餓得皮包骨頭,很多人已連續餓了4-5天了,他們甚至都忘記了上次吃飽是什麽時候了。如果換以前的黨衛軍特别行動隊,碰到這些人說不定直接就拉出去突突了。但霍夫曼在俄羅斯解放軍成立後已下過指令,嚴禁國防軍、黨衛軍接觸敵占區民政,日常事務一律由俄羅斯解放軍管理,德軍應通過俄羅斯解放軍的官員傳達有關民政指令。
審訊很快顯示這批老弱病殘是紅軍撤退時有意留下的,一方面他們行動不便,根本跟不上轉移步伐;另一方面,除少數人外,大多數都喪失了勞動能力——完全是累贅,而且什麽有用的東西也沒給這些人留下。
這樣的事不是一個地方或少數地方上演,在多個新占領區域都出現了類似情況,最後經過緊急協商,總參謀部決定從各部軍糧中撥付一點用于救濟這些平民。
到7月12日,德軍上下愕然發現:本方用于此次進攻的部隊總共不到80萬,但依靠德軍口糧過活的占領區人口驟然增加了20多萬,再加上被俘的10萬紅軍戰俘,一下子多了30多萬嘴,糧食一下子變得緊張起來。
情況很快就彙報給了東線軍需總監施蒙特,他感覺到這件事非常棘手:全部幹掉這些人固然一了百了,但一方面感覺下不了手,另一方面又會出現嚴重的政治問題;養起來也不是個事,雖然可以隻給這些俄國人極少的糧食,但再少也有30萬張嘴等着救濟,随着德軍快速推進,可以預見人口每天還會增加。
對于這群人員如何處理,他拿不定主意,隻能将請示電報發往柏林,弗拉索夫硬着頭皮發來電報說“希望能在不影響部隊作戰的情況下救濟一下俄羅斯災民”,同樣被總參謀部轉給了霍夫曼。
霍夫曼考慮再三,最終下令:就地興辦難民營,維持他們勉強不會餓死的狀态,然後再逐漸利用運送補給的火車運力向後回轉,難民營由俄羅斯解放軍維持秩序,德軍負責監管。
施蒙特以德國人特有的精細确定了難民救濟标準:4個俄國平民或3個紅軍俘虜發放1份相當于作戰部隊普通士兵的糧食,但不包括肉類,維持他們勉強不會餓死的狀态,這樣統計的結果顯示差不多就相當于增加了8-9萬部隊的口糧需求,剛好把戰役運輸和存儲潛力用完。
沒想到各地剛辦起難民營,開始每日發放糧食救災,不知道又從哪裏湧出來大量俄國平民和躲藏起來的俄國散兵遊勇向難民營湧動,他們眼冒綠光,見了糧食就撲上去,任憑俄羅斯解放軍拳打腳踢也不松口,以能吃到一口爲最大滿足。
到7月15日,難民人數已突破70萬。而火車每天能利用的回程運力不過3-4萬,難民營殘留人員最快也要20天才能全部運完,而這還是建立在不要新增人口的前提下——沒人對此報以樂觀态度。
此時難民每天的糧食消耗量已相當于20萬德軍的口糧,層層上報後,霍夫曼拍闆決定,鑒于戰役中彈藥消耗不大,批準壓縮彈藥補給而代之以糧食運輸,要求加強監管行爲,防止不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