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衆國從未像現在這樣需要進一步團結”,關于損失的事情他也避重就輕地談了一些,“雖然前一階段時間我們損失了一些軍艦,但我們同樣沉重打擊了敵人,擊沉了日本海軍的扶桑号、山城号戰列艦、德國海軍的沙恩霍斯特号、舍爾海軍上将号、齊柏林号、歐羅巴航母等軍艦……奪回了阿留申群島、所羅門群島和新幾内亞諸島,擊退了敵人對澳大利亞、南非的進攻企圖,保衛了自由世界。更重要的是,合衆國擁有世界上最強大的工業,我們能輕而易舉地補充這些損失,而敵人根本承受不起……如果敵人膽敢在東海岸投下一顆炸彈,我們會讓他們付出慘重代價,我們将來要把1000顆,10000顆炸彈投到德國和日本的頭上!”
聽完收音機裏的全部講話,堀悌吉“啪”地一聲關掉了收音機,他的英語很好,完全能聽懂羅斯福在講些什麽,這一點日本海軍要比美國海軍強得多,他們基本都懂英語,個别人甚至能達到外交官的水平,而美國海軍幾乎沒什麽人懂日語。
一旁的草鹿任一笑道:“長官,您捅的馬蜂窩現在被激怒了,連蜂王都被迫出來講話——雖然滿嘴都是吹牛。”
堀悌吉這個司令長官平時挺有幽默感,爲人也沒有太大的架子,因此艦隊上下氣氛很寬松,大家都能開開玩笑。聽參謀長這麽說,一旁年輕的參謀們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很好,就是要這個效果。”堀悌吉滿意地點點頭,“艦隊現在什麽位置?”
“距離美國東海岸還有1400海裏,距百慕大群島大約1000海裏。”
“偵察機有什麽收獲?”
“我們前後派出了4波72架次的偵察機,德國人派了3波50多架次,沒任何發現,附近空蕩蕩的,什麽都沒有。德國潛艇也沒有任何報告。對了……”草鹿任一仿佛想起來什麽,“那幾架新的水上偵察機倒是很好用,飛行員們贊不絕口。”
草鹿任一口中的新飛機是Ar-372,是愛知公司“瑞雲”水偵的德國版,在日本國内開發時遇到了很多困難,引進到德國後,取消了有關俯沖轟炸的思路,精簡并強化了機體結構,再搭配德國BMW801G發動機後很快就達到了設計需求。該機最高速度超過475公裏/小時(比Ar-272快75公裏/小時),航程達到2500公裏(比Ar-272遠500公裏),擁有2門20mm航空機炮和1挺13mm後射機槍(比Ar-272隻有1挺7.92mm航空機槍強了許多),上個月才投入使用。在歐洲期間,聯合艦隊各方面裝備全面升級,不僅電台、雷達、艦載機全換成新的,就連水偵也沒落下,Ar-372剛出來就拿到了6架。
“這就好,繼續向前挺近,到日落時分,我們轉向正南偏西南方向。”
“正南?不去東海岸了?”草鹿任一詫異地問道。
“呵呵,不去……讓美國人先忙一陣子,不能剛發了警告就去打,那樣不太友善,要給美國人留有足夠的應對時間。我們去南大西洋破交。話說,破交這門手藝我還沒學過呢,也不知道難學不難學。”
“哈……”一堆參謀又笑了起來。
雖然司令官突然改變航向令人奇怪,不過大家都覺得很正常,打仗嘛,哪有那麽多按部就班的事。德國艦隊收到指令後,從上到下也明顯松了口氣,這次出戰柏林方面明确規定由堀悌吉統一指揮,因此馬沙爾等人對很多方針的理解存在不足,好在北海艦隊航母編隊指揮官現在是小澤,其他編隊上面都有日本顧問組,這種情況并不嚴重。
馬沙爾在服從性上無可挑剔,但對去東海岸進攻始終心存疑慮,特别是新投入使用的航母天鷹号,其實是第一次參加大規模作戰,雖然艦載機飛行員都是尖子,船上的海軍官兵大部分也有經驗,很多直接從歐羅巴号轉職過去的,技術絕對過硬,但磨合上他隐隐約約有點擔心,生怕投入激戰會産生問題,一聽現在轉去破交頓時放了心——破交可是他的老本行。本來上次就想去南美洲附近破交,硬生生被斯普魯恩斯打了回來,這次重新出發,他充滿了期待。
8月13日清晨,在中大西洋海域,一支龐大的艦隊正向南偏西方向挺近,這支艦隊擁有這個地球上最頂尖的武力,主力包括9艘戰列艦(戰列巡洋艦),分别是2艘長門級、4艘金剛級、1艘俾斯麥級、1艘黎塞留級和1艘敦刻爾克級;4艘艦隊航母(翔鶴、瑞鶴、隼鷹、天鷹),除此之外還包括大量巡洋艦、驅逐艦和随行的運輸艦。
整支軸心聯合艦隊前後分成兩個梯隊,德國梯隊在前,日本梯隊在後,每個梯隊由航母編隊居中,左右兩翼都是戰列艦和重巡洋艦構成的護衛編隊,前後拉開的距離超過150公裏。
4月13、14、15日,連着三天艦隊一無所獲,既沒有發現敵艦也沒有發現商船,百慕大群島放出的美軍卡特琳娜水上偵察機最遠時飛到距離艦隊還有500公裏的地方,軸心艦隊派出的水上偵察機最遠時撲到離該島400公裏處,不過雙方都一無所獲。就在軸心艦隊向南轉向的同時,英格索爾指揮的大西洋艦隊也基本抵達指定位置,同樣一無所獲。不過英格索爾和弗萊徹絲毫不敢掉以輕心,保持了高強度的偵查巡邏,大西洋艦隊同樣也有很多新服役的軍艦,雙方不約而同地在進行實戰強化。可他們做夢也沒想到口口聲聲“叫嚣”要進攻東海岸的軸心艦隊已向中大西洋駛去,距他們越來越遠。
在羅斯福發表講話完畢後,美國國土防禦正式動員起來了,街頭巷尾到處都是挖掘防空洞、避炮洞的熱潮,童子軍、志願者們開始大力宣傳,醫生護士全部到崗演練緊急救護。對于過分擔憂襲擊而堅持向内陸撤退的人群,政府也沒有爲難他們,依然派出警力維持交通秩序,并給沿途各個加油站提供充分的燃料,保障各類交通需要。
地方廣播一遍又一遍地播放羅斯福的講話與政府通知,一方面宣傳普及有關應對襲擊的知識,一方面鼓勵民衆坦然應對——這沒什麽大不了的。
美國民衆素有自備武器的傳統,各社區中的持槍男子自發組織了護衛隊、糾察隊進行夜間巡邏,後勤部門瘋了一樣的用卡車和火車運輸高射炮,國民警衛隊連夜進行集訓,很多連正步都走不端正的新兵蛋子有模有樣地學着操縱高射炮——也不知道他們能不能打下一架飛機來,各大城市第一次組織了夜間消防演習與燈火管制,效果居然還不錯。聽下面反映民衆普遍對提高防禦等級表示理解與支持時,包括羅斯福在内的一幹高層哭笑不得:軸心《告知書》倒是把美國人自由散漫的習氣給改良了不少,不知該不該給堀悌吉等人發一個大勳章。
不過非洲戰區傳來的消息不太好,艾森豪威爾報告德國人有了新裝備,能在夜間準确地看到自己,部隊被德國坦克夜襲打得猝不及防,損失了3000多兵力和将近100輛各種坦克車輛,其中一半是美國士兵,他要求國内盡快開發針對性産品;他再次強調指出美軍裝甲部隊特别是坦克不是德軍對手,面對虎式坦克根本無計可施,要求國内抓緊生産可與之相提并論的重型坦克;另外還報告說中型戰術轟炸機損失較大,希望能再得到100-200架的補充,不過他對堅守蒙巴薩依然充滿信心,認爲至少可再按計劃堅持一個月以上。
羅斯福現在既拿不出好用的重型坦克和夜視裝備,也沒法給他送轟炸機,隻能勉勵他穩紮穩打、争取時間。
4月16日清晨,龐大的軸心艦隊駛到離中美洲安的列斯群島不到500公裏的地方。
“長官,偵察機有發現,他們在前方海域發現大量商船,有挂古巴、牙買加、巴哈馬、巴西等各國旗幟的……”
“很好,盡情地大開殺戒吧……我已警告過他們大西洋全境劃爲戰區,他們就是不聽,我有什麽辦法?”
7點整,大量He-218開始出發進攻,馬沙爾愕然發現,以往的破交經驗這次用不着了——飛機遠比軍艦速度快。
第一個犧牲品是排水量4500噸的客貨兩用船亞馬遜号,8時15分這艘不走運的商船被一顆炸彈準确摧毀,它沉沒之前絕望地将警訊拍發出去,附近海域裏尚未駛遠的商船紛紛開足馬力奪路而逃。
但這并沒有什麽用,要想從速度高達300節的He-218下逃脫隻能基本憑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