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純航母艦隊vs航母艦隊對我們是不利的,因爲歐羅巴号是郵輪改造的特殊航母,噸位很大,防禦能力卻很差,不能發揮艦隊航母的真正價值,甚至比輕航母的航空作戰能力還弱,所以……”
“大家讨論一下,我們是回去對付這支艦隊還是繼續前往南大西洋破交?”雖然破交是海軍部布置的首要任務,但牽制英美艦隊也是其中重要的組成部分,小澤将正反兩方面因素說得很透徹:不管不顧,堅持去南美破交,很可能碰不到敵艦隊,但一旦遭遇,本方會居于下風;返身回去交戰風險不小,但如果再打掉這支艦隊,就消除了敵人的機動力量,不但亞速爾方向能争取更多時間,等直布羅陀攻克、地中海軸心海軍力量沖出後局勢将變得非常有利……而且,打仗這個事情一定有風險,怎麽可能不冒險?
“這支艦隊就是沖我們來的,我們沒有任何退縮的理由。海軍遲早要和敵人的航母編隊對決,趁他們隻有2艘航母、實力大爲削弱的時候打一次比較有利。”克蘭克思考後說道,“情報顯示敵人今年能得到10艘以上的新航母,我們頂多隻有2-3艘,現在不打,将來恐怕連打的機會都沒有了。”
貝中将也躍躍欲試:“過北海時,面對皇家海軍的攔截我們這也怕那也怕,後來戰果其實也挺不錯,雖然這次來的軍艦比北海那些老貨色要強得多,但我不相信美國人會比英國人高明到哪裏去,他們艦載機飛行員的水平甚至還不如英國人。”
庫梅茨是幾個主要将領中唯一主張慎重的,最後的關鍵就看馬沙爾表态,他本人傾向于打,奈何行動前雷德爾發來過電報告誡自己一切小心,在沒有把握的時候不要胡亂進攻,海軍參謀長弗裏克也發來好幾次電報,告訴他務必謹慎從事。他又有些猶豫,但這件事肯定不能再去請示雷德爾或元首——戰機轉瞬即逝,事事請示的話自己将來何以服衆?何以能晉升元帥?在這一瞬間,建功立業的心态重新又占據了他的大腦。
當夜7點,艦隊調轉航線,從西南方轉爲向東北方向開進——小澤認爲這是敵艦隊要追擊自己最可能的航線,從今天傍晚亞速爾守軍通報的情況來看,敵我艦隊中心位置彼此間距超過800海裏,他認爲最有可能接敵的時刻是明天下午到傍晚。當然,也不排除敵艦隊掉頭北上、逃回英國的可能,那樣彼此差距就不見得會縮小了。
入夜時分,斯普魯恩斯收到了金上将發來的回電,一方面對今日戰況表示安慰,另一方面又贊賞他敢于繼續追擊敵艦隊的勇氣,沒有任何責備的隻言片語,反而表态繼續支持他,這讓他非常感動,他知道這是金上将頂着巨大壓力說的話。在電文末尾,金上将用商量的口氣表示希望他能擊沉那兩艘德國航母,“即便爲此付出一些沉重的代價。”這裏面的暗示斯普魯恩斯一下子就懂了:現在他手裏捏着的都是英國軍艦,金上将對損失他們并不感到特别心疼,他更在意用這些軍艦去換取戰果。
布朗和克裏斯當然有不同想法,但他們也被今天的空襲打出了真火,再加上金上将如此言之鑿鑿的指示,一時半會提不出反對意見。對艦隊而言,現在處于非常危險的境地,按照500海裏防空圈的劃分标準,目前處于亞速爾群島、葡萄牙西海岸、馬德拉群島等多個防空圈的彙聚點,必須盡快擺脫。
有一點他們是沒想到的,德軍日常偵察機巡邏範圍并沒有這麽大,事實上也很難完全掌握海面上的一切動靜,如果不是轉場機群恰好發現艦隊,今天根本沒空襲這檔子事。夜幕籠罩之下,美國艦隊近乎以25節的最高航速向西南方向前進,希望盡快能擺脫不利的局面,他們并不知道德國艦隊以18節的速度在前進,方向幾乎是針鋒相對——如果雙方保持該速度和航向不變的話,天亮之後他們将進入彼此的航空攻擊圈。
在聖米格爾島上,地勤們一直忙乎到深夜,将所有飛機的油料與特種雷挂好,準備明天一發現目标就出擊,席勒征得了沃恩斯的同意,将今天最新轉場過來的36架聯合攻擊全部劃給自己使用,這樣一來,他手下能掌握的聯合攻擊機高達63架,不過掩護出擊的Bf-219隻有40架——回來的44架中有4架受創比較嚴重,不經過全面維修很難再執行任務,而新的Bf-219要過幾天才能增援到位。不過戰鬥機飛行員們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他們認爲就今天美國艦載機的性能和飛行員水平,有40架飛機足以對付他們。
5:45分,海面上天空開始放亮,斯普魯恩斯和小澤不約而同地放飛了偵察機,15分鍾以後,亞速爾群島放飛陸基偵察機。本來沃恩斯想讓席勒拿出12架聯合攻擊機充當偵察機,因爲他們不但飛得快而且航程也遠,但席勒将自己的寶貝看得死死地,說什麽也不肯,隻同意用Ar-272去偵查。這當然不是他矯情,在他看來,聯合攻擊機挂雷後才能充分發揮他的威力,擔任偵察機完全是屈才了——如果昨天就有63架聯合攻擊機而不是36架的話,那支美國艦隊早就報銷了,哪用得着今天再去進攻?
放飛偵察機後,兩支航母編隊又陸續起飛掩護機群,小澤對出擊順序進行了微調,由于齊柏林号放飛效率有所降低,他加大了歐羅巴号的放飛頻率,總共24架護航戰鬥機中,14架從歐羅巴号上起飛,10架從齊柏林号上升空。可惜,着急時的效果都不好,到上午9時多,折騰了3個多小時的兩軍偵察機均是一無所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