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敬的元首,天皇陛下有一份禮物送給您。”
“能知道是什麽嗎?”
“一艘鄙國海軍戰列艦的象牙雕塑,希望您喜歡。”堀悌吉親手将一個水晶罩包裹着的白色戰列艦雕塑遞過來。
霍夫曼接過來仔細一看,笑問道:“是超級戰列艦大和号麽?”
“是。”
“我非常喜歡,感謝貴國一片深情。”
墨索裏尼前幾天也收到了一件同樣的禮物,看得愛不釋手,很是喜歡。看到霍夫曼把禮物交給随從收起來後并親自叮囑愛娃将其放在貝格霍夫别墅書房裏,所有人都清楚這個女人在元首心目中地位不低。
場面寒暄結束之後就是三國首腦正式會談,隻有極少人才有資格參加,墨索裏尼作爲東道主将衆人引入了早就準備好了的會場,他甚至還特意交代心腹爲愛娃安排好一切,千萬不要冷落了她。
日本首相宇垣一成因路途遙遠并未出席,但堀悌吉已拿到了全權代表證書,而且霍夫曼通過科爾這條線知道日本首相早已被架空,某種意義上來說堀悌吉說話都比他有分量,因此并未有失落感。恰恰相反,眼下和日本談事情,與堀悌吉這樣的軍部掌權派直接談比與政府首腦談效果更好、更有意義。
關上門之後,軸心首腦終于可以談一點有關機密事宜,德國方面由科爾擔任翻譯,因爲他不但能說意大利語,還能說日語,墨索裏尼的女婿、齊亞諾伯爵也精心挑選了翻譯人員,然後一部分德國與日本海軍将領都略微能說簡單的英語,不過彼此口音都很重,隻能以單詞進行交流,其實說起來還是霍夫曼的英語水平最好,他畢竟是受過博士教育的高級知識分子,但他知道希特勒的英語能力可不行,所以一直沒流露出來,隻偶爾用幾個單詞應應景。
“伊勢号、日向号戰列艦已與貴國完成了交割,現在部分軍艦正在各船廠接受雷達與新式高射炮安裝,部分軍艦正在維修,對德、意兩國提供的大力援助,我方深表感謝。”
“貴國交付的金屬、橡膠與其他一些特色産品我方已接收完畢。”施佩爾回答了日本方面最關心的問題,“承諾給貴國的物資正在陸續裝船,考慮到運輸艦的速度與時間,飛機、坦克與其他一些裝備将在5天後陸續起運,先到索科特拉島集中待命,剩餘物資将陸續準備妥當。”
“貴國提出的設立雙方直接貿易渠道與記賬貨币的設想我方經研究認爲完全可行,鄙國可給與貴方10億馬克的額度,用于貴國采購感興趣的物資,能交付的此次可以直接運走,需要一定生産周期的裝備,貴方可先下訂單然後等下一次運走。”
這套路與當初蘇聯和德國間的易貨交易完全類似,唯一不同的是通過海路走并由日本自行運輸,意大利也拿出了2億馬克的額度供日本采購。
堀悌吉松了口氣:國内對有關物資、裝備的需求很大,發了一堆清單過來,再加上駐德大使大島浩提了參考意見,這兩天他頗有應接不暇的感覺,更大的困難在于日本現在沒有支付能力更拿不出外彙,所以含含糊糊提了易貨交易的想法,好在德國方面畢竟是答應了,也不枉聯合艦隊辛辛苦苦來歐洲打仗。
“非常感謝,德國和意大利有任何日本可以滿足的需求也請一并提出,鄙國下次赴歐洲時會一并運來。”
“有一點很想提醒貴方,航線開辟後務必要加強反潛力量,這幾天我方已在印度洋島嶼周圍擊沉了2艘來曆不明的潛艇。”雷德爾建議道,“現在我方基本掌握了印度洋控制權,敵人通過各種手段進行破壞,對比不得不予以高度重視,故而下一階段我們将繼續加強反潛力量。”
說到反潛就牽動了堀悌吉一直以來的憂慮:日本海軍向來隻重艦隊交戰不重反潛,聯合艦隊主力外出後更是如此。三個月來,南洋航線上被盟軍用潛艇擊沉的船舶噸位已超過20萬噸,婆羅洲費盡心機采掘出來的原油很大一部分沒運到本土就歇菜了,可笑大本營裏還有一堆生活在妄想症裏的參謀認爲美國人吃不了潛艇作戰這份苦,一直對這種損失視而不見。如果不能有所改觀,辛辛苦苦從歐洲運來、裝滿軍火或裝備的運輸艦也被擊沉的話,堀悌吉都不知道該怎麽回去交代。
“其實英美設計護航航母用于反潛的思路非常不錯的,所以聯合艦隊兵力構成中有幾艘航母我堅決拒絕其加入作戰隊列,因爲他們在反潛中價值更大,遺憾的是我們缺乏好用的反潛飛機。”冢原二四三補充道。
霍夫曼知道日本說的是沖鷹号、海鷹号、雲鷹号等幾艘用商船改建的航母,在不同的人事布局後,日本海軍的有關思路與想法也在改變,但很顯然,光靠堀悌吉一個人遠遠不夠。
“從我們的實踐來看,武裝拖網漁船在反潛中有一定效果,如果再同時搭配合适飛機,聯合作戰的效能會發揮到最大。其實貴國的水上飛機很不錯,稍加改造就是合适的反潛巡邏機。”凱塞林道,“另外意大利的SM79對海攻擊機也可以承擔對海巡邏任務,這是德意通用裝備。”
堀悌吉和冢原等人交換了一下眼神,立即表示:“那我們明天就去看這種飛機,如果合适,我們期盼引進一些。”
“今天走之前剛剛接到前線戰報,德國海軍在挪威海域取得了重大勝利,擊沉了一艘君權級戰列艦,3-4艘巡洋艦和10艘驅逐艦,同時還摧毀了15條以上的商船,目前正在挪威港口補給,下一步将進入北大西洋進行大規模破交行動。”
“是提爾匹茨号?”
“是的。”霍夫曼笑着對堀悌吉道,“馬耳他戰役結束之後,我們将考慮盡快發起直布羅陀戰役,希望貴國能派兵參與。”
墨索裏尼插話道:“弗朗哥已答應了?”
“不!他還沒有答應,裏賓特洛普還在做西班牙人的工作,我相信他們會答應的,如果不答應我也不是沒有辦法。”說到這裏,霍夫曼忽然頓住不說下去了。
“從西班牙強行過境?”墨索裏尼立即追問——這可是爆炸性消息。
“不,我們去西班牙在北非的殖民地——西屬摩洛哥登陸。”霍夫曼道,“我們在阿爾及利亞有裝甲師,隻要我一聲令下,24小時内就可以過境控制住那一片區域,然後艦隊可直接在休達港登陸。我無意冒犯西班牙,但他不能眼睜睜看着直布羅陀要塞對軸心的事業造成損害。我對西班牙最高領袖的耐心與容忍是有限度的,倘若弗朗哥繼續保持與三國軸心若即若離的态度,我不介意幫助西班牙内部的積極力量尋找更能代表西班牙人民根本利益的領袖——就像我們曾經做過的那樣。”
這句話一出,氣氛陡然緊張起來,齊亞諾不知所措地看着霍夫曼,驚愕地張大了嘴——他沒想到居然會聽到如此強硬的答案,雖然三國軸心會談的性質是十分保密的,但更替西班牙政局這樣的事居然到了公開談論的地步,可見元首心裏有多憤怒。再偷偷打量了一圈周圍德國高層的表情,無論凱塞林、凱特爾、施佩爾或是雷德爾都是一副波瀾不驚的樣子,說明德國内部已達成了統一意見——弗朗哥再不識擡舉就要敬酒不吃吃罰酒了。
聽完齊亞諾的翻譯之後,墨索裏尼也坐不住了,他知道這話是說給自己聽的,元首很清楚羅馬與馬德裏之間有很密切的關系,有些話弗朗哥不肯對柏林說,對羅馬卻可以推心置腹。聰明而敏感的墨索裏尼完全聽懂了霍夫曼的畫外音,也明白了德國的決心不可動搖,他立刻順水推舟地表示:“我完全贊同您的意見,當初我們援助他花費了巨大的力氣,如果在我們大占優勢的情況下他依然不肯表明态度,隻能說他的立場已逐步滑落到我們的敵人一邊去了。”
堀悌吉對歐洲事務一言不發,不過既然提到攻打直布羅陀還需要聯合艦隊參與,不由得他不關心。忽然間,他想起了當初莫名其妙的東條内閣倒閣風潮,現在看來似乎也與德國人有很大聯系。他不禁用迷惑的目光朝霍夫曼看去,後者對他微微一笑:隻有穿越者才明白,堀悌吉根本就是時空擾亂之後的人物,坐在這位置上的原本應該是山本五十六。
堀悌吉委婉地表示:“直布羅陀很重要,但聯合艦隊不能在歐洲呆太長時間。”
霍夫曼點點頭:“我對此完全理解,不會占用貴國艦隊太長時間,更不會耽誤你們的行程。”
“我很好奇您究竟用什麽辦法去進攻直布羅陀,據我所知,那裏号稱是最不可攻陷的要塞,飛機轟炸恐怕沒什麽用,岸炮火力據說非常猛烈,戰列艦根本沒法與其對射。”
看到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自己身上,霍夫曼笑着解釋道:“爲确保戰役勝利,我準備調用全球最有名的大殺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