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的兵力、武器、裝備源源不斷的來,後備軍不斷改善,我比他們更不着急。”曼施坦因在地圖上比劃了一個手勢,“更要緊的是,元首在白俄羅斯、烏克蘭、波羅的海發動了去布爾什維克化運動,他們在緊張地分配土地、組織政權、籌備軍隊,每過一個月,這些非俄羅斯民族的力氣就恢複與增長一些,這些都是我們的盟國和力量來源,元首都說穩紮穩打,我着什麽急?然後,你也應該注意到了意大利的工業能力被施佩爾部長納入了統一管理,憑德國工人和工程師特有的吃苦耐勞與技術水平,那幫意大利小布爾喬亞們肯定被指揮得忙成一團,到時候主要産品還不要翻上幾倍?說不定到明年五月份光坦克一個月生産量就可以達到3000輛……”
“3000輛啊!”韋勒驚歎一聲,“這數字想想就激動人心,發動巴巴羅薩時我們一共都沒這麽多坦克呢……”
“美國人或許能比我們生産多,可美國人的坦克想送到俄國可要經曆千辛萬苦,一顆炸彈、一條魚雷就能讓上百輛坦克撲騰到海裏去喂魚。”曼施坦因諷刺地說道,“斯大林不是頭腦發熱非要進攻我們,如果按純粹的軍事觀點,他目前最應該做的就是積蓄力量、整合軍隊、訓練并提升他們的作戰水平而不是急哄哄地撲上來送死,可他怕啊——那些拿到了土地,豐收了2-3年的烏克蘭人、波羅的海人、白俄羅斯人、哥薩克人等将來還肯跟他走麽?光這6000多萬非俄羅斯人都夠他頭疼了,更不要說還有俄羅斯民族解放委員會和俄羅斯解放軍這種政治異己分子——他的位置可一點都不安穩。或許再過幾年我們都能撤退回家了,看着非俄羅斯人打俄羅斯人就行。”
韋勒點點頭表示認可曼施坦因的觀點。這段時間天天有各種各樣的少數民族士兵或軍官從紅軍部隊中偷溜過來,他們雖然軍銜不同、兵種各異,可無一例外地都拿着德國空軍部隊播撒出去的傳單(紅軍中隻要被搜出來就是槍斃),見了面第一句話就問:“能不能回家?”得到肯定答複後的第二句話就是滿懷希望地問:“參加本國軍隊與布爾什維克作戰可以優先分配土地?”得到滿意的答案之後就是“烏拉”。
這些投奔過來的士兵除少部分厭倦了軍旅生活而解甲歸田外,其餘都毫無例外加入了本民族軍隊,各民族政權的政治領袖也不遺餘力地号召這些前“紅軍”們加入。頓河哥薩克首領П.Н.克拉斯諾夫就在宣言中号召說:“大家加入德軍吧!同他們一起去戰鬥!同時要牢記的是,在最後會戰這危險而抉擇的關頭,隻有那些毫不猶豫地與元首和德國人民堅定地一起并肩戰鬥的人才能在新歐洲裏占有一席之地。”由于這個原因,哥薩克聯盟提出了這樣的口号:“哥薩克們!德國的勝利就是我們的勝利!”
這種動向在普通士兵向自己家庭寄出去的信中也可以看出來(軍隊反諜機構會對信件進行抽檢),例如謝苗-拉林在家信中就自豪地告訴父親說:“……我現在有權利驕傲了,因爲我現在是德軍的一名士兵,屬于頓河哥薩克部隊。紅軍征召以後我不想打仗,幹脆跑到德國人這邊來了。反正在他們那裏我一分鍾也不想幹了……”而庫班哥薩克阿列克謝-克裏文科在給妻子的信中寫道:“我現在參加了德軍部隊……我們的長官非常關心我們,不僅關心我們,甚至還關心我們的家人。”
“當然,3000輛坦克是小事,今年德國最大的援兵也不是這個。”
“援兵?”韋勒楞了一下,“什麽是今年最大的援兵?”
“今年最大的援兵是元首。他和哈爾德吵了一架之後摔倒并住了院,清醒過來之後完全變了樣,過去那個頭腦清晰、胸有全局的元首又回來了——他不再試圖指揮軍啊、師啊這些其實他并不擅長的東西,他最擅長的是戰略,強的是這個……”曼施坦因一本正經地開着玩笑,用手指了指腦袋,“您看,現在他隻字不提寸步不退、戰至最後一人這種傻話,也再也不說‘進攻!進攻!再進攻!先占領這裏、再占領這裏……’這種毫無意義的大話,現在他隻說,‘曼施坦因、蔡茨勒,前線怎麽打一切都交給你們了,你們頂住就好……裝備、物資我會想辦法給你補充充分的’。”
“可他不也下達了打出高交換比這種奇怪的命令麽?”
“您覺得奇怪?”曼施坦因搖搖頭,“我認爲一點都不奇怪,元首終于意識到對蘇戰争是一場長期戰争、消耗戰争,不是靠一次兩次短暫突擊就能打赢的,也不是靠占領莫斯科或者斯大林格勒就能迫使布爾什維克們投降的,高交換比是對總體化戰争本質的概括——如果沒有這種交換比,我們去年12月份就毫無疑問地失敗了。所以我說帝國最好的收獲就是一個頭腦清晰、謀劃全局的元首,這種決斷能力我在1938年慕尼黑會議前見到過,在法國戰役毅然采用從阿登突擊的戰略方向時見到過,去年先打烏克蘭後打莫斯科的選擇其實也是對的,可惜被不理解元首意圖的哈爾德們破壞了——他們總按西歐國家的經驗套在俄國人上,以爲拿下了莫斯科他們就會投降,拿破侖又不是沒拿下過莫斯科,結果怎麽樣?總參謀部犯渾,然後古德裏安和一堆人背了黑鍋……”
“所以現在哈爾德們倒了黴……”
“那當然,否則你真以爲哈爾德叛國?這是萬萬不可能的,他肯定是反對元首——可惜還反對錯了,所以元首最後破格任用了蔡茨勒,哎,讓這小子撿了便宜……”
正說話間,作戰參謀前來彙報,對面的紅軍部隊發動了試探性進攻。
曼施坦因看了一眼地圖後說道:“邊打邊退,再讓50公裏給他們,準備後退到第一道預設防線……記得要虛張聲勢,裝出防禦空虛、主力已向南翼轉移的架勢來……”
“您這是要将哄騙進行到底啊。”韋勒笑道,“如果這樣俄國人還不撲上來,斯大林大元帥恐怕是要發火的……”
紅軍21集團軍所屬的27軍就是奇斯佳科夫挑選出來向縱深試探的兵力,結果軍長卡爾波夫奇怪地發現對面接敵的德國部隊兵力薄弱、戰鬥力也不強,稍一接觸就向後撤退,兩天内他一口氣推進了50公裏,付出的代價隻有不到1000人傷亡和4輛坦克,雖然他對此滿肚子不解與疑惑,但這并不妨礙他迫不及待地向奇斯佳科夫和莫斯科方面報捷。
果然不出韋勒所料,11月9日,一直密切關注前線進展的斯大林同志終于忍不住發火了:“四天前第21集團軍已全集團軍渡過了河,兩天前其先鋒部隊第27軍已迫近到離羅斯托夫隻有不到220公裏的地方了,而且彙報說敵人的抵抗力度很弱。可一連過了好幾天,除了21集團軍外其餘部隊絲毫沒有動靜。爲什麽該集團軍後續部隊不跟進、不向縱深進攻?爲什麽下遊的62、57集團軍推進速度這麽慢?爲什麽頓河方面軍不派其他部隊去接應該集團軍?”
朱可夫和華西列夫斯基對望了一眼:“我們顧慮德國人有埋伏,所以命令前線部隊暫緩推進。”
“有麽?德國人是包圍了我們哪支部隊,我怎麽沒看出來?”斯大林冷笑一聲,“現在河對岸隻有21集團軍一個集團軍在那裏,如果真有圈套,該集團軍早就應該發出求救信号了,可我接到的彙報卻是該集團軍推進最快、成果最好,收複了頓河西岸大批領土,如果再不派後續部隊跟進,我倒是真怕德國人回過神來包圍他們。聽崔可夫和托爾布欣同志說,德國人在拼命阻擊我們,他們倒是在下遊布置了重兵……”
21集團軍的進展神速與62、57集團軍的寸步難行形成了鮮明對比,這一點朱可夫與華西列夫斯基已一連研究幾天了,依然摸不到頭腦,按他們的想法和邏輯這當中一定有圈套,所以本能的應對方式就是不動,繼續觀望,或者希望能在下遊打開缺口,可這樣的處理意見并不能讓斯大林滿意,他用煙鬥敲擊着桌子發了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