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也是陳豨麾下的人才之一,曾經是代地的丞相,名叫馮梁。在當初劉邦讨伐陳豨的一戰中爲樊哙所俘。能夠作爲治理一方的丞相,能力自然也是有的。
“可是陳将軍也很舍得啊,咱們幾路人馬對于義軍士卒已經夠好了,比起他們以前在家種田都養不活自己要好多了!”王黃還是不明所以,連忙開口追問道。
“的确是已經不錯了!”馮梁笑道,“可是你要知道,有些人的**是沒有窮盡的,前段時日咱們剛剛複活的時候,義軍是一個什麽狀态想必王将軍你也看到了,那可謂是所過之處,寸草不生,凡是攻伐下來的郡縣都是一陣劫掠、瘋搶。到如今各路義軍都開始整頓軍紀,這個事情才慢慢減少。所以,你認爲他們對于現在的狀态會滿足嗎?”
王黃搖搖頭,無言以對。講道理,就是他自己也不敢保證自己出去帶兵的話能做到秋毫不犯,更不用是那些農民起義的義軍,更加沒有遠見,哪裏會想到後面的事情,自然是能夠搶多少就是多少了。
“另一方面,雖然現在義軍是起義了,但是從根本上來,他們反的是誰?他們所求的是什麽?”頓了頓,馮梁繼續道。
“反的是誰?反的當然是這個大漢朝啊!所求的麽……”一時之間,王黃也是有些不上來,所求的是天公将軍上位?蒼天已死黃天當立?“那先生是?”
“真講起來,你覺得這些百姓在最初起義的時候考慮的是什麽?僅僅是爲了一口吃食罷了,甚至在内心深處對大漢還是有非常高的認可度的,隻要漢帝稍微放寬政策,給百姓一條活路,恐怕他們巴不得将功補過呢!”
“大多數情況下,農民起義不過是百姓是在過不下去了,而且又在某些另有所圖的野心家主導下爆的沖動行爲。”馮梁解釋道,“當然,因爲曆代以來,隻要是造反謀逆的,不關你是什麽原因,什麽情況,都是趕盡殺絕,誅九族的大罪,沒有什麽例外,也就不存在事後反悔的事情,大多數人進了這個泥潭,也就隻能一條道走到黑,要麽就是人死燈滅,要麽就是康莊大道。當然,失敗之後隐姓埋名啊,多到深山老林之類的事情也有,反正結果都差不多就是了。”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因爲出現了複活這種事情的關系,很多人都是有着曾經謀逆或者其他各種與漢庭有仇的舊事,若是依舊抱着老一套的法度,一味追究這些人的罪責,那麽無異于把這些人直接推向了敵人的立場上,這對于漢庭是非常不利的!”馮梁繼續道。
“這個我也聽過了,不就是漢庭已經下了诏書,表示隻要願意效忠漢室,對于從前的過錯一律既往不咎,對于從前的功績也能夠直接繼承嘛!”王黃頭,接口道,“這不外乎就是當初高祖那般,表現上高官厚祿對待,背後慢慢設法收權,最後把諸多諸侯王設計滅掉。有了這樣的前車之鑒,難道還會有人上當嗎?”
“将軍你現在是沒有到窮途末路的時候,也就壓根沒有考慮過這個事情!”馮梁解釋道,“人有的時候是很奇怪的,遇到這種事情,很多人就不能夠做到旁觀者清了,作爲當局者,他們會選擇下意識的忽略其中的問題、危機,隻看到他們想要看到的方面,隻接受他們想要的内容。”
“就像你剛剛所的諸侯王的事情,難道真的那幾位完全沒有考慮過高祖會做這種事情?當初項羽假懷王分封天下,打的不也是這個主意?隻是他的目标是齊國,結果反而讓漢王粘住機會聯合諸侯反攻之。”馮梁冷笑道,“你以爲以那幾位諸侯王的能耐,如果自己想想清楚,會被劉邦所蒙蔽,安心接受分封,甚至沒有太多防備,最後被安上造反的罪名一一剿滅嗎?”
“可是韓王當初的表現也的确是比較令人信服的啊,否則如何能夠聯合諸侯對付項羽呢?”王黃辯解道。
“先,項羽暗令人刺殺楚懷王,這一就已經引起了各路諸侯的意見,同時攻打齊國更是令諸侯惶恐不安。這個時候漢王打起旗号來爲懷王報仇,大家爲了自保也要跟着一起上啊!”馮梁笑道,“再漢王分一杯羹的故事,和推兒女下車逃亡的故事你又不是不知道,諸侯王們清醒一就不會那麽相信他表現出來的恢弘大度了吧!”
“言歸正傳,但是這次的事情卻不一樣!”馮梁繼續道,“畢竟那個時候天下一統,劉邦唯我獨尊也是大勢所趨,之所以會選擇妥協,循序漸進的解決諸侯王那不過是爲了保全實力,休養生息罷了,畢竟北方的匈奴也不是易于之輩。所以等劉邦真正找個借口就開始動手的時候,諸侯王想要反抗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了,大勢所趨,無可奈何!”
“而現在卻不一樣,除非有一天徹底确定再也沒有人能夠複活了,并且局勢已經徹底倒向大漢了,那麽漢帝才有可能開始考慮狡兔死走狗烹,飛鳥盡良弓藏的事情。否則他一旦出現出爾反爾的端倪,大量的已經歸附的或者還沒歸附的人必然會徹底成爲他的敵人,那就真的得不償失了。”
“尤其是一般來,越是能力出衆,實力強大的人越是不可能把這個希望寄托在别人的一念之間,所以在早期階段就算有人歸附,那也隻是那些不甚入流的人物而已,真正的有識之士就算是心中算定漢帝必然不會誅殺他,但是也要考慮到當代漢帝實在是有爲所欲爲,萬一有個好歹,那可就糟了。”
“所以,這些人必然會選擇觀望!如此一來,率先投效的那一批人物必然就會成爲一個典範,也就是所謂的千金買馬骨,這麽一解釋,你覺得咱們麾下的這些義軍會不會爲此而跟随那幾位侯爺投漢呢?”(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