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其他衆将也紛紛上前。
“鮑将軍麾下猛将如雲,今日算是見識到了。還好咱們沒有直接交鋒。不然在下可就危險了!”樊崇笑着上前招呼道,他本來就不是一個喜歡争鬥的人,既然打賭已經輸了,那就不會采取什麽過激的手段。
事實上,樊崇這種人,就算是顔高他們落到他的手上,他也不一定會有什麽好計劃去運作,獲取最大的利益。
“僥幸,僥幸而已!”鮑鴻連忙應道,“是先生以大局爲重,不以強兵碾壓我等,否則,末将早就落荒而逃了。”
反正這話着也不要錢,鮑鴻也不在乎多捧樊崇兩句。
倒是晏子他們直接跑去和顔高他們交涉起來。畢竟要用到他們,強逼是最最下策,能夠設法服才能揮最大的作用。
對于晏子、田乞去忽悠顔高他們,鮑鴻還是比較有信心的,他自己就先和樊崇他們‘虛與委蛇’再。
“不知道鮑将軍對于眼下的局面有什麽想法?”一番客套、吹捧之後,樊崇開門見山的出了這番話。
“末将的意思,自然是以和爲貴,以大局爲重,以民生爲上。”鮑鴻笑道,“不知道先生以爲如何呢?”
“這個問題,君章已經和我們過了。”樊崇笑道,“雖然君章一力勸阻,認爲當今漢帝是比更始帝劉玄都不如的人,斷然不可能成爲爲國爲民,英明神武的好皇帝。”
鮑鴻頭,這個郅恽郅君章在第一次前來的時候就過了,一切的根本問題不在于義軍的選擇,而在于漢帝本身。漢帝若是英明,就算在給張角十本書,民心思定,張角複活再多的人也掀不起什麽濤瀾來。
鮑鴻沒有開口,樊崇卻是自顧自的道,“我也不是有太大野心的人,找個能做的好的,有希望的人在上面,能給天下帶來安定,那我絕對不介意支持他。隻是目前爲止,還沒有合适的選擇目标。”
“嗯!”鮑鴻應了一聲,這個和先前李左車的分析并沒有太大的出入,樊崇這個人不屬于創業型人才,而是那種實在被逼得沒辦法了,才尋求出路的家夥。所以他所追求的也僅僅是些微薄弱的安全感而已。隻要給他這樣一個環境,他根本不會在意太多。早期順從王莽的統治,後期接受劉玄的招降等等。
“我們也研究過這個問題,靠自己尋求出路很困難。周邊沒有一個是省油的燈,要他們除了支持黃巾之外,心裏沒有其他心思,恐怕誰也不會相信!”樊崇笑道,“就憑我們這些人,出來的時間比他們還短,接手了這些部衆主要還是打着黃巾的旗号,遠遠沒到訓練成自己人的程度呢。這種實力,自立簡直就是找死!”
“你們能夠脫離對張角的情緒,選擇自立?”鮑鴻聞言,卻是顧不得禮儀問題,連忙打斷了樊崇的話。
“自立又不是與張角爲敵!”樊崇笑道,“在我心裏面,如果是歸降漢朝的念頭,下意識的就會有抗拒的情緒,而如果是自立的話,基本上就沒有太大的反應。”
“原來如此!”鮑鴻頭,好感度畢竟不是萬能的。這就和忠誠度一個道理。絕對好感的死忠自然不用多,某些人雖然保留了一定程度的忠誠,但是卻也需要爲自己考慮,所以像是朝中各種割據地方,擁兵自重的。并不一定是反賊,隻是相對來忠誠度略低而已。
就像劉表、劉璋這些人,真的有對抗朝廷的念頭嗎?絕對不可能。但是他們在地方所做所在,也确實有擁兵割據的意味。
大臣對朝廷的模式是如此,渠帥對張角的模式同樣也是如此。不過是自立山頭而已,相對來比諸侯割據更不算事。
“絕了自立的念頭,那麽不外乎就是找個合适的下家了!”樊崇繼續道,“想必君章也和你們分析過幾個選擇的利弊了,目前爲止,根本就沒有什麽人表現出足夠的擔當。”
“衆多反王之中,有足夠執政經驗的也就大秦扶蘇、大楚項梁之類。而且還存在緻命的弊端,不知道能不能調整過來。”樊崇笑道。
“所以呢?”鮑鴻疑惑道,“這個也不選擇,那個也不選擇,先生是準備怎麽辦?”
“靜觀其變!”樊崇笑道,“你也可以我是要坐山觀虎鬥。不過我不認爲自己有做漁翁的能力,可以我所選擇的不過是逃避罷了!”
“何爲逃避?”鮑鴻聞言,卻是有跟不上樊崇的節奏了。
“我們商量過了,将軍可謂是一方人傑,若是我們全力阻攔,必然是兩敗俱傷的結果,哪怕是最後能夠攔下将軍,那我們也必然損失慘重。到時候就連保持自己安身立命的籌碼都沒有了!”樊崇笑道。
“人不爲己,天誅地滅!”鮑鴻笑道,“張角也不是什麽好貨,沒必要爲了他舍命相陪!”
“正是此理!”樊崇笑道,“實在的,我覺得将軍也沒必要爲了漢帝而如此作爲吧?”
聽到樊崇此言,鮑鴻思索片刻,這才開口道:“末将所爲,也并非是爲了當今漢帝,更多的還是爲了這普天之下的黎民百姓!”
“先生可曾想過,若是黃巾軍真的攻破虎牢,進軍洛陽,甚至是拿下洛陽,殺死漢帝,接下來會如何?”鮑鴻笑道。
“當然是太平大道普濟天下,天下太平!”樊崇不假思索開口回道。
“哦?天下太平啊?”鮑鴻聞言。露出冷笑之色,很直接的揭開樊崇回避的,血淋淋的現實,“當年綠林、赤眉推翻王莽政權,不知道天下有沒有太平?”
這個問題當然是否定的。随着王莽政權的坍塌,天下可謂亂作一團,世家跑出來要搶奪勝利的果實,各路反王想要自立,農民軍想要安定,卻被更始帝坑害,整個天下可謂亂成一鍋粥了。
樊崇開口道太平,并不是他沒想到這,可以是在回避,甚至是欺騙自己罷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