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節返京

“和我講講中國的内戰吧,”雖然荷蘭東印度公司已經成立很多年,而且之前在南洋東印度公司的雇傭軍和理事會的雇傭軍發生過長期的交手,但對大部分荷蘭人來說中國依舊是一個非常神秘的國家,奈德将軍就對這個東方的大國很感興趣:“他們的海軍如何,陸軍如何?”

“想必将軍已經聽說過中國的黃侯爵?”

“是的,他的繼承人幾年前還曾訪問阿姆斯特丹。”

“現在這位令人尊敬的貴族已經是公爵了。”

奈德将軍輕輕地吹了一聲口哨,在大部分歐洲王國,公爵是貴族能夠達到的最高等級,絕大多數這種頭銜都是國王賜給他們親弟弟的:“我記得這位公爵大人是平民出身吧?”

“将軍的記性很好,公爵确實出身平民,幾千年來中國持續地從野蠻人手中奪取大片的殖民地并它們統統變成本土,據在下所知每個爲皇帝奪取大片新領土的中國将領,即使出身平民也會得到世襲的貴族身份……”

“這個自然,看了這位公爵大人爲他的皇帝奪取了不小的土地啊。”奈德的語氣中頗有羨慕之情,他對黃石的經曆并沒有什麽特别的了解:“什麽公爵?”

“和我們歐洲一樣,是以公爵封地命名的,不過那個名字并不好記憶,倒是爲公爵起了一個别名,叫磐石公爵。”

“是用來形容公爵的心性,還是戰争的風格呢?”

“都有,而且和磐石公爵的大名也有關聯。”

“原來如此。”奈德将軍點點頭。

“磐石公爵閣下的經曆略有不同,”東印度公司的人把他對中國政局和黃石生平的理解一五一十地誠實報告給海軍中将:“四十年前,中國失去了他們睿智、老練和勇猛的老皇帝,随着老皇帝的去世,他建立的強大海軍和陸軍也化爲烏有,野蠻人開始反撲。中國失去了他們大概面積有一個歐羅巴那麽大的新領土,上面的殖民不是變成了野蠻的奴隸就是被屠殺一空,野蠻人甚至嘗試洗劫帝國的首都。”

“一個歐羅巴大陸那麽大的領土,啧啧——”海軍中将評價道:“這樣大的土地怎麽可能輕易本土化?”

“将軍不要小看中國殖民的能力,他們有着無窮無盡的人力,這麽大的土地隻要幾十年就可以變成本土。”東印度公司告訴将軍,據他所知中國擁有超過五千萬的男丁:“中國對新領土殖民的速度非常快,據在下所知:幾千年來隻要穩固地占據五十年以上的殖民地,無一例外地成爲了中國的本土。”

“嗯,還是繼續說那位磐石公爵吧。”奈德将軍不禁想到,如果荷蘭有這樣的人口,那北美的殖民地早就可以完成本土化,不,哪怕土地再多上幾十倍也可以很快完成本土化。

“當時磐石公爵還是一個年輕的将軍,他在首都的大門前擋住并且全殲了企圖洗劫首都的野蠻人,因爲這樣的功績而得到了侯爵的身份,當時沒有人懷疑将軍會爲國家奪取大片新的領土,因爲這樣的功績他甚至可以建立一個新的、領土比法國還要大的王國。但是侯爵在宮廷裏的敵人嫉妒他的功績和榮譽,勸誘皇帝剝奪了将軍的軍權,把他流放回他自己偏遠的封地上。而接任軍隊的人都是愚蠢的飯桶,多年來不但沒有奪回失地,反倒讓野蠻人的大軍一次次蹂躏帝國的領土、掏空了帝國的國庫,羞辱皇帝的軍隊和大臣……”東印度公司漸漸講到了内戰的開始:“皇帝身邊圍繞着将軍的政敵,這麽多年過去了,将軍看起來永遠沒有重掌兵權的一天,最後就連将軍的冠軍騎士也投奔叛軍,成爲另一個自稱擁有皇位繼承權的叛軍首領的冠軍騎士……皇帝身邊的奸臣接受了叛軍的黃金,把城門出賣給敵人,絕望的皇帝自殺在皇宮的大門前……”

奈德将軍靜靜地聽着這個有趣的故事,東印度公司的代表接着告訴他,公爵在大半領土丢失後,抱着皇帝的幼子(荷蘭人不是很分得清中國皇室的關系。)逃到南方,繼續堅持抵抗,現在已經出現了勝利的曙光:“在我來之前聽說中國的皇太子已經有意要立公爵爲國王,不過人民對此并不滿意,認爲舊皇室已經不配擁有皇冠,人民希望能夠把這頂皇冠帶在公爵的頭上。”

“真是了不起的國家,”奈德由衷地稱贊道:“一個勇敢的軍人,擊退了野蠻人的進攻,領導人民擊敗叛軍,然後被擁戴成爲國王和皇帝,這我之前隻有在童話中才聽說過啊。要是在歐洲,如果你沒有值得一提的血統,那麽就是再有才能也不可能得到皇冠的。”

一連串的稱贊後,奈德又問道:“那公爵的前冠軍騎士呢?”

“騎士依舊向新的皇帝效忠,這位騎士有着憐憫的好名聲,從來不曾縱兵掠奪,對于貴族戰俘曾經多次慷慨地不索取贖金就将他們釋放,甚至沒有搶奪他們的盔甲、武器和珠寶;而那些付不出贖金的平民士兵,騎士會讓他們飽餐一頓然後讓他們離去……”東印度公司介紹了一下許平的經曆,同樣是他的理解:“騎士從野蠻人手裏奪取大概有兩個歐羅巴那麽大的殖民地,得到了自己的王國,手下還有數萬能征慣戰的軍隊……雖然戰事日趨不利,而且磐石公爵已經保證了那些投降貴族的權利,但是騎士卻沒有因爲爲了保全自己的封國而背叛給他爵位的皇帝。”

聽完介紹後,奈德說道:“這位騎士是位可敬的紳士,他想必是出身名門了?”

“不,他和磐石公爵一樣是平民出身。”

“中國平民的教養真令我吃驚,我覺得就是我們的貴族也沒有幾個能做得這麽好,”奈德搖搖頭:“可惜他沒有貴族血統,不然我都覺得這位騎士完全夠格做我們的國王了。”

東印度代表笑起來:“議會是不會同意給一個平民帶上王冠的,而且這位騎士并不擅長海戰。”

“這就是我們不如中國的地方,再說海戰既然有我那國王不懂也沒關系,我不希望國王陛下爲我們奪取兩個歐羅巴那麽大的土地,隻要有一個法國那麽大就夠了。”奈德和代表都大笑起來。

……

英國,牛津,

國王陛下已經決心爲英國奪取荷蘭的北美殖民地,從而證明他并不比克倫威爾那個叛國賊差——既然叛賊都能擊敗荷蘭,那麽國王領導下的英國就會取得更光輝的戰果。

“荷蘭東印度從中國進口了大量的機器,”對荷蘭的動靜英國當然很關心,尤其是對對方重建海軍的努力:“我們也買了一些。”

英國的王太子回國加冕後,法國曾經派使者鬼鬼祟祟地前來商議瓜分荷蘭的事宜,法王認爲這個同盟可以鞏固兩國的關系,之前法國一直收留流亡的英國王太子,法王認爲對方也應該有所報答,而且法王自認爲要求也不算過分,他隻想并吞荷蘭本土并且和英國平分荷蘭的海外領地。

雖然法王對英荷之間的矛盾猜測的不錯,第一次英荷戰争讓這兩個國家互相敵視,而且一個想擴大戰果、另一個則想報仇雪恨所以都摩拳擦掌地準備再次大幹一場。但是英王對法王貪婪的秘密協議不屑一顧,英國追求的是奪取荷蘭大批海外領地然後消化爲己有。至于其他的,如果荷蘭能夠保住以便英國未來繼續奪取那是最好,而荷蘭本土的存在因此也很變得很有必要——可以保證荷蘭繼續控制剩下的領土不讓其他列強染指直到英國成功消化掉這次的勝利果實。

英王的翻臉無情和忘恩負義傷透了法王那個忠厚老實人的心,既然并吞荷蘭并瓜分她的領土不成,法王馬上又偷偷向荷蘭排除秘密使者,打算和荷蘭結成反英同盟:在英荷戰争爆發後對英國宣戰,盡力支持荷蘭對英作戰,并和荷蘭一起瓜分英國的海外領土。

這個秘密協議大獲成功,荷蘭和法國一拍即合達成了對英攻守同盟。不過在第二次英荷戰争中,在奈德将軍攻入泰晤士河,摧毀了英國艦隊和造船廠并迫使英國認輸投降後,荷蘭并沒有考慮法國的利益而是滿心歡心地單純爲自己撈好處。白爲荷蘭打工一場的法王感到自己這個老實人上當受騙了、被侮辱了,于是又掉頭去找被打得滿頭包的英國商量瓜分荷蘭,這導緻了第三次英荷戰争——荷蘭第二次向英國投降,割讓了大量海外領土、吐出了上次的勝利果實,然後掘開海堤淹沒了法王的大軍,此時英國又開始爲了平衡而暗地支持荷蘭對抗法國:前後三次戰争讓英國從荷蘭手中獲取了大量的利益,但是法王還是什麽也沒撈到。

這些是後話不提,在發現荷蘭從中國購買機器後,英國也急急忙忙地讓西班牙人幫忙收購了幾台,對于法王愚蠢的行動英國并非沒有察覺,他們修補了和西班牙的關系現替法國後背找了個潛在的敵人。同時把采購來的機床和動力機運到倫敦打算研究一番并仿制幾台出來。

現在蒸汽機有好幾家南明廠家在生産,随同運來的還有産品說明說,至于各種機床的說明就更詳盡了。牛津大學的校長在驚歎過這幾種新式機器的效果後,立刻表示他心目中已經有了一個研究和仿制這些機器的人選:“不過仿制這個詞可能會讓他感到羞辱,我們還是說改良吧。”

雖然沒有見過這位機械大師的面,不過校長的語氣、态度和用詞讓官員們頓時也對這位素未謀面的大師肅然起敬,校長帶着這幾個送機器來的官員走向校園深處,一直把他們帶到一棵蘋果樹前,當看到躺在樹下的那個人看上去頂多是個二十出頭的毛頭小子時,官員們無不大吃一驚。

雖然校長對此人很有信心,但是官員們則很難想象此人會值得校長剛才那種誇獎,這麽年輕就會驕傲到不能在他面前提“仿制”兩個字的地步。他們不禁覺得校長可能有些判斷上的失誤,對這個人評價過高。但他們都不曾想到,這個年輕人最有信心的人并不是校長,而是億萬之外的南明執政大臣,準确地說,南明的執政大臣是這個初出茅廬的小夥子的瘋狂崇拜者。在黃石本來的世界,有一些比他更瘋狂的崇拜者稱呼這個和耶稣基督同日生的人爲第二聖子、爲先知、爲神使,認爲他的著作不是自己想出來的,而是上帝借他的口把一些本來隻屬于神的秘密告訴世人。

在黃石的印象裏,這個先知一樣的人物,除了因爲覺得現有用來研究物理的數學工具不趁手就去發明微積分以外,好像也曾在爲英王鑄币的時候覺得現有的機械工具不方便就随手發明了螺杆、各種機床和其他許多工業工具;多年前随便浏覽過的文章黃石已經記不清,不過似乎對方沒有蒸汽機也解決了動力穩定輸出問題,而這個南明在黃石這個穿越者指導下鼓搗了幾十年也沒能解決。如果黃石今天在此的話,他一定會認爲大學校長的期望一點兒也不過分,因爲曆史上這位先生就是沒有參考對象也自行把螺杆和機床都琢磨出來了,現在有了實物改良顯然不成問題。

當校長走到蘋果樹旁邊的時候,那個年輕人似乎還在樹蔭下沉睡,這時一陣風出來,一個飽滿的果實在風中晃動了兩下,突然脫離了樹枝落向地面,向着年輕人的頭上砸去。

“小心,”校長眼疾手快地一把接住了那個蘋果,低頭叫道:“醒一醒!”

“我沒有睡着,”年輕人緩緩睜開雙眼,雙手抱在胸前盯着校長手裏的蘋果:“我正在想,如何證明讓蘋果落地的、和支配宇宙間星球運行的是同一種力?”

……

經過鳳陽的時候,許平去探望了依舊生活于此地的朱慈烺,自從上次離開後許平就又是一通東跑西颠,始終沒有機會再來鳳陽。朱慈烺發現許平對于戰事顯得相當悲觀,不斷提到南方一浪高過一浪的攻勢。

“我這一年來訓練了兩萬新兵,而南方訓練了十萬以上,與此同時齊公還在雲南、湖廣發動全面進攻,就是江淮戰場他們的攻勢也是越來越強。”撤出江南以後,許平把各個野戰營輪流撤到後方整訓,包括近衛營和裝甲營在内,許平都讓他們第二次進入訓練營,參加這次的大練兵活動。在許平嚴格的監督下,現在順軍的戰鬥力達到了近年來的最高峰,無論是數量還是質量都大有提高,可是許平卻感到與明軍的差距依然在被拉大,質量被不斷的追平,而敵人的數量優勢繼續增加着:“同時南方還維持着山東濱海的駐軍,養着龐大的海軍,齊公仍然有餘力而我沒有了。”

由于朝廷的掣肘,許平估計自己得到的資源會越來越少,隻是這點他不會對朱慈烺提起罷了。

雖然距離前線不是很遠,但是朱慈烺看到的隻有北方自己的消息而不像許平那般可以獲得南方的報紙,他知道順軍一直在後退但從不知道形勢已經惡化到這個地步:“堂兄會戰敗嗎?可是堂兄不是屢次以少勝多,把齊世子打得落花流水嗎?”

雖然對方打着明的旗号,但朱慈烺明顯還是偏向自己的,許平苦笑一聲,猶豫了下是不是把黃乃明的秘密透露給朱慈烺一下,但是許平覺得暫時還是沒有必要,雖然按照目前的軍事形勢發展下去順軍在江淮戰場的防禦遲早會崩潰,但是許平認爲自己還能在堅持幾年:“我不可能一次消滅南明全部的軍隊,而南明官吏廉潔、賦稅充足,他們會一次次卷土重來,每次的軍隊都比上次要強大許多,而我隻要失手一次就會是萬劫不複。”

兩個人又聊了一會兒,許平就起身告辭,朱慈烺竭力勸他吃過晚飯再走,還打趣道:“這都是堂兄的廚子,确實不錯,堂兄還一次沒有嘗過他們的手藝呢。”

午飯許平就是在路上随便對付的一點,一頓熱氣騰騰的飯對他來說确實是個不小的誘惑,不過許平猶豫了一下還是拒絕了:“下次吧,這次我還得盡快趕去北京,如果這次我事辦成了,下次就可以來鳳陽和弟弟小聚一段了。”

得知許平于前日急匆匆地從前線返回北京,本來牛金星、内閣和六部都很緊張,擔心許平這次急忙返回北京是要和文官集團在順王面前攤牌的,雖然大家覺得許平勝算不大,不過這事擱在誰身上也難免緊張啊。

但是出乎大家意料的是,許平此次回來并不是和大家打架的,他也沒有秘密會見李自成而是主動請丞相牛金星一起來商議。等牛金星到達後,許平立刻就說他提議立刻設法同南明議和。

“議和?”牛金星大叫一聲:“現在?”

“是的,趁現在我們還有能用來讨價還價的大片領土。”

“什麽叫讨價還價的領土,難道你想割讓領土嗎?”許平的用詞讓牛金星更感到駭然。

“我就是這個意思,如果南明肯議和,我覺得就是割讓點土地也不是不能考慮。”

牛金星大叫一聲,向着李自成彈劾道許平這言論已經和秦桧沒有什麽區别了。

“我們面對的不是異族,以前我也不同意議和,哪怕是被圍在開封的時候再艱苦我也不會說議和,因爲我知道昏明治下民不聊生……”許平現在的戰鬥欲望已經倒退到隻是因爲南明不肯全面赦免長生軍和李順官吏這個理由上了,此外他覺得自己還是有必要再觀察南明一段,看齊國公的政策帶來的好處會不會隻是昙花一現。

“殘明領内,父老盼王師如盼甘露。”牛金星反駁道。

“我很懷疑丞相這話,”許平把一些報紙呈遞給李自成:“以臣之見,齊公的新政大有值得效仿之處,如果能夠議和的話,我朝也應該學一學。”

“齊公那是朝綱敗壞,”牛金星反駁道,許平提出的六錢銀罷免一位尚書讓他隻是感到可笑:“鬧騰了那麽大動靜,花那麽多精力、心思和銀兩,隻是爲了六錢銀,值麽?有這份功夫和銀子,幹點别的不好麽?”

“丞相難道隻看到六錢銀麽?要是這樣我們還養禦史幹什麽?這些人幹點什麽去不好?整天就會吵吵不做事,值麽?”

“至少他們查出來的案子比他們的俸祿高。”

“是啊,越查越大,永昌元年貪個幾十兩就了不起了,現在抓到一個就是幾百、上千兩,再養幾年估計上萬都不奇怪了。”以軍方和官僚之間那些龌龊事,許平覺得可能已經不算奇怪事了,但是今天他不是來吵這個的:“要是他們也能把貪六錢的人揪出來,那就是在多養幾倍的禦史也值了。”

“許将軍今天是來教本官如何治國的嗎?”

“欲壑難填,貪得無厭。這話是絕對沒錯的,齊公新政以來,不敢說南邊就沒貪腐了,但幾年下來案子是越來越小,而我們這裏卻是越來越大!”許平猛然發現自己又偏題了,他今天是來勸李自成和牛金星考慮議和的,而不是和丞相府争吵貪污問題,這隻是自己要求議和的一個原因而已。許平對李自成說道,軍隊的強弱直接決定了國家的存亡:“軍力來自财力、當然财力強不一定軍強,就如同明崇祯朝,貪官遍地,縱有百兩稅銀,軍得以用之的未必有一兩之數;因此财力和吏治是決定軍力強弱的兩條,最後一條就是現有軍隊,如果手裏沒兵,那就是稅收再高、吏治再清明也來不及了,但是第一,南明的軍隊并沒有弱到我們可以一戰而勝的地步;第二,南明的稅收是我們的十倍;第三,南明一個官拿了兩瓶酒都要罷免,我們這邊……”

“誰說朝廷上有貪官了?”牛金星打斷了許平。

“丞相!大丈夫無一事不可對人言。今天又是關上門說話,事關國家生死存亡,争這一口氣、一點面子又有什麽用?”

“确實沒有,許将軍你倒是說說看,到底誰是貪官?”許平的話對牛金星不但不是安慰,反倒刺激得對方更憤怒。

許平搖頭歎口氣,回頭沖着李自成道:“就算一樣好了,南明稅收是我們十倍,就算我們的官吏都是一樣的清廉,那他們訓練的士兵、能維持的軍隊也是我朝的十倍。”

“殘明那裏哪裏是稅收,他們是窮兵黩武。”牛金星對許平的話依舊嗤之以鼻,最近南方提出廢兩改元的議案,牛金星就把這個給李自成解釋爲:南明已經搜刮盡了一切他們能從百姓手裏搜刮到的,現在開始濫發貨币開始強賣民财、或者說強搶民财,總而言之,這是南明最後的瘋狂。

而在牛金星把這番對李自成說過的話後對許平重複一遍後,後者卻不像李自成那般深信不疑,頓時就是一番搖頭:“不對,南明官府允許百姓用紙币兌換白銀,而且稅收隻收紙币,這并非強搶民财。”

許平正好也帶回來一些南方的報紙,有幾張還在上面全面轉載了南明制憲會議關于這個提案的辯論:“丞相不看南方的報紙麽?”

“哼,需要看那些信口雌黃的東西麽?”

“兼聽則明。”

“本官又不是蠢貨,有腦子可以自己想。”告訴李自成的那些東西,牛金星本人也是深信不疑的,因爲他身邊的人都贊同牛金星的分析,而且也都得出了同樣的結論,至于南方的報紙因爲和牛金星等人的認知差距太大所以已經完全無法接受了:“這明明就是強搶民财,一定會搞得南方天怒人怨,如此大亂不遠矣,可想而知南方百姓定是日夜盼着王師早定江南,以解他們倒懸之苦。”

“可明明就不是這樣……”許平指出南明志願兵士氣依舊高漲,而且建立了卿院的各省,比如江西百姓就非常支持明軍,而在浙江建立了卿院後,浙江百姓也迅速對南明政權有了歸屬感,和以前那種事不關己冷眼旁觀順明争天下的态度大不相同。現在南方明軍已經不認爲浙江志願兵的戰鬥意志在老五省之下,而許平也有類似的感覺。

不過許平的解釋隻能讓牛金星覺得他是在爲自己畏敵避戰找借口,而且許平居然能消極到這個地步還是很出乎牛金星預料的,他實在想不到許平居然能夠把割土求和這種自古就是大奸臣才可能有的想法說出口。

面對牛金星的責難,許平仍是面無愧色:“末将又不會私下議和,而且今日之言,出自末将之口,入陛下和丞相之耳,不會有第四個得知,末将隻是覺得陛下和丞相确實應該想想這個問題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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