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節對決

“我曾經見過侯洵,他的标營現在離我們不足百裏,是闖王的對手。侯洵很會讀書,學而優則仕,他稱得上是心如鐵石,從來不曾懷疑自己做得不對。他深信他殺的每一個人都是爲了報答朝廷;他深信他每殺一個人,離太平盛世就近了一步,他每殺一個人,就會有更多的人因此得救。因此侯洵心安理得地殺,殺人隻會讓他睡得更香、更沉,他絕不會像闖王這樣疑慮,像闖王這樣有時顯得軟弱。”許平頓了一頓,道:“就好比虎狼,它們吃人時不會疑慮,不會軟弱,這種疑慮和軟弱,讓闖王您遠離禽獸,讓您還是一個人。新軍裏面有很多人是我所崇敬的,我也曾是其中的一員。我總是對自己說不和他們交戰,河南就要生靈塗炭;但是新軍的俘虜,我不會去屠殺他們,因爲我也有疑慮,我有時也會軟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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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來好笑,”李自成插嘴道:“縱橫天下的闖營,竟然是由我和許兄弟來統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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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爲我們不想做黃巢,如果大王是黃巢那樣的人,末将也不願意爲大王效力。而且我不認爲軟弱和猶豫是什麽難以啓齒的事情,相反我爲此而自豪,雖然我征戰多年,但我仍不會從殺人中得到滿足和愉快,我會難過、會猶豫、會懷疑,是不是我做的惡真的能給天下蒼生帶來好處。而每當這個時候,我就知道我還是一個人,而不是吃人的虎狼。”許平感慨道:“自古以來,王業欲興,必有前驅。我所知道的王者,大都不是人類了。大王的目的是一統天下,而絕不甘爲前驅,我常常擔心,大王總有一天也會變得鐵石心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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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兄弟放心吧,我雖然要推翻明廷,但我還記得曾和許兄弟擊掌爲誓過——殺一不辜取下不爲也。”李自成笑了起來,這次他笑得很輕松:“并不是每一個義軍首領都是一樣的,你看,有尚未得志便強搶民女組建後宮的;也有我這般隻有一妻的;有冷酷好殺的,也有我這種優柔寡斷的。所以王者也應該可以千奇百怪,我不信一定要心如鐵石才能奪取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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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如此,”許平大聲說道:“闖王,就讓開封的百姓多做一個月的噩夢,多提心吊膽一段時間吧。等我們擊敗了新軍、楚軍,立刻就聯系守将破城。開封的百姓一定能合家團圓,母子相認,夫妻團聚,末将向你保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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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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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許平分手後,李自成帶着親衛去追趕他的大軍,等他回到自己的中軍後,牛金星已經等得有些不耐煩了:“大王,我們的先鋒在朱仙鎮遇到了左良玉的先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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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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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有打起來,”雖然闖營準備充足,但是事先李自成已經讓先頭部隊處于守勢,以免把楚軍先鋒打疼導緻左良玉不敢繼續前進,牛金星已經發現楚軍的主力正急速向他們的先鋒靠攏:“左良玉還不清楚我們的實力,他好像誤認爲我們正趕去攻擊郁董,朱仙鎮是我軍的偏師,所以急着想打我們後衛一個措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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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李自成下令加快行軍速度,他的計劃是讓左良玉先發起進攻,但等他到了戰場時,會發現他對面的是闖王親領的闖軍老營,根據李自成對左良玉的了解,這種突如其來的震驚,很可能導緻左良玉棄軍脫逃——在左良玉看來,普通士兵的命根本不是命,這種夫子想要拉多少就有多少,隻要保住了他的親丁就可以,棄軍脫逃制造的大混亂不但無害、甚至還有利于他把親丁平安帶離戰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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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王,擊敗了左良玉之後呢?”牛金星問道:“大王有何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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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是立刻去馳援許兄弟。”李自成想也不想地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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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倒不急。”牛金星連連搖頭:“楊緻遠從來不以武勇著稱,以我之見:就是比賈明河也是大有不如,這次許兄弟的兵力也不在劣勢,楊将軍肯定不是許兄弟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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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更要去增援許兄弟了,好把新軍一網打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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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需要保存實力。”牛金星見李自成張嘴要說,連忙補充道:“大王誤會了,我的意思是我們要爲随後的行動保存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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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後的行動,什麽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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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我曾想過,就是我們打下了開封後接着該幹什麽?我本來的設想是渡過黃河直撲京師,”牛金星認爲,自古造反的關鍵就是攻擊朝廷的中樞,攻陷京師自不必說,就是中樞處于攻擊都會讓朝廷陷入癱瘓,無法有效地組織力量進行鎮壓:“但現在情況有些變化,第一個是新軍的問題。雖然楊緻遠肯定不是許兄弟的對手,但黃候手下仍然有幾個營,若大王帶着老營直撲京師的話,未必有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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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就是打不過麽?什麽叫未必有利。”李自成接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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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個變化就是許兄弟的幾個營,此戰他便是得勝估計也會有所損失,但加以整頓會很快恢複元氣,還是讓許兄弟去攻打京師吧。”牛金星認爲楊緻遠沒有什麽了不起的,而許平的損失也不會很大,十天半個月就能恢複得可以和剩餘的新軍較量一番:“而大王則帥老營直指山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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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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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牛金星點點頭,正色說道:“左良玉若是逃跑,我們便不追擊了,許兄弟打完楊緻遠後,就讓他回去繼續圍攻開封,許兄弟不是和城内的人都聯系得差不多了麽?這個攻破開封的風頭就讓給他好了,大王則帥軍立刻攻入山東,第一個目标就是中都鳳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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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張獻忠攻破鳳陽時,把皇陵給挖了,牛金星生怕李自成也會幹這麽一手,便提前預防道:“大王,等我們攻破鳳陽的時候,一定不能學張獻忠那般胡來,大王要灑掃祭奠,寫篇祭文。向天下人表白您的赤子之心,其實也沒錯嘛,三百年來大王的祖先一直是明朝的赤子,大王起兵之前也是,而大王要告訴天下人的就是,大王是念着舊恩,本想全臣節的。但是當今天子實在是朱家的不肖子孫,大王不得已起仁義之兵、吊民伐罪,但心裏仍有不安,故而在明朝的皇陵前陳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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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自成聽着直皺眉頭:“如此别人會說我惺惺作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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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叫惺惺作态,這叫規矩,沒有規矩不成方圓。”牛金星認爲隻要攻破京師,那麽明廷的統治就會土崩瓦解,就算崇祯逃走他也會威信掃地,而地方上有野心的就會諸侯自立,而沒有野心的可能就會向新主投降:“在大明皇陵前陳情後,若是大王再攻破京師,那些想投奔大王的士人、甚至還有封疆大吏就可以有一個借口:闖王是替天行道,就是崇祯的祖先都在冥冥中支持他。大王,以中國之大,走都要走一年,何況一統?大王必須要給那些想投奔您的一個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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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自成點點頭,基本已經被牛金星說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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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陷鳳陽後,大王應該伺機而動。此時許兄弟想必已經攻下開封,明廷失去開封後,一定會把所有的殘餘兵力都集中在直隸内保衛京師、就是黃候和他的新軍也肯定在其中。到時候我們可以再看一看,若是京師可以一鼓而下,那我們就一鼓而下,此時山東在我們手中,明廷南北隔絕,朝廷威信掃地,江南可以傳檄而定。到時候哪怕崇祯老兒竄入山陝,也不過成就大王手下一偏将之功罷了。”因爲開封許平對京師的威脅,牛金星認爲明廷的剩餘兵力都會變成失去機動力的死兵,明廷會把一切力量用來防堵河南闖軍攻入直隸,若是有餘力,也應該首先嘗試收複開封以解除闖營對直隸的威脅,這樣的戰鬥當然對許平很有利,也是他很熟悉的作戰模式。不過這并不是牛金星最關切的,他最關切的是如此一來,李自成的本部就獲得了完全的自由,可以從容地投入到任何戰場:“若是京師不好打,大王就讓許兄弟牽制住新軍,而大王則沿着運河攻打揚州、攻入南直隸消滅江北軍,然後渡江奪取南京、浙江、福建,而高兄弟也可以從滇中出師,直搗兩廣。此時明廷南北政令不通,我估計南軍是不會有什麽鬥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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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重要的一點是,牛金星不希望許平再出風頭了,現在許平的威望已經是闖營中當之無愧地第二人——這是牛金星覺得最樂觀的估計。而且許平有效控制的地盤比李自成的還大,如果加上許平的同盟者,李自成和許平的實力很難說誰大誰小。幸好許平在闖營中的根基還是不穩,他的手下中也有很多李自成的鐵杆,但盡管如此牛金星已經感到威脅巨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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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牛金星希望許平能夠滿足于獨得攻占開封的榮譽,然後……然後老老實實地呆在開封哪裏也不要去。如果新軍不足爲慮,那李自成将負責攻占北京,甚至可以用這個爲借口把許平的兵權削去一些——牛金星覺得用進攻北京做借口把那些李自成的舊部從許平手下調走他是沒有什麽話可說的;如果新軍仍然是一個麻煩,那就用許平牽制住新軍,而李自成則攻取山東、平定江南,把許平和他的同盟的地盤限制在開封周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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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王什麽都不想,大王不願意髒了自己的手,”牛金星在心裏暗暗抱怨,不過馬上他就釋然了:“所以自古都需要一個像我這樣的人來替君王着想,替君王承擔惡名,這就是我的用處和我有一席之地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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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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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嶽兄弟你到底去許州幹什麽了?”高成倉最近嗓門總是特别的大,而且不喜歡坐下說話,總是像一隻驕傲的公雞那般站得筆直,一邊說話一邊顧盼自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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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從許州回來的嶽牧打量着高成倉頭上那頂嶄新的氈帽,笑道:“高哥果然高升了,恭喜啊,恭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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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高升了?一點兒也不高。”高成倉聞言臉上頓時笑出了一朵話,伸手愛惜地撫摸着氈帽的邊角,這頂漂亮的帽子讓他在一群還帶着鬥笠的老兄弟裏有一種鶴立雞群的感覺——當然高成倉是絕不會把這話說出口的。從領到這頂氈帽開始,它就占據了原本屬于皮影的那個位置,本來小心蓋在皮影上的包袱皮現在也被高成倉用來蓋氈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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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嶽兄弟你好好的,爲啥要去許州啊。”高成倉還是很爲嶽牧感到惋惜,真相隻有很少幾個人知道,而這些人都被許平告知絕對不許外傳:“隊裏說了立功就給提尉官,嶽兄弟你事到臨頭,怎麽突然想不開要去許州操練民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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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又不是我想的,如果我能選的話,我一天都不想去許州。”嶽牧把手一攤,做出副無奈的表情:“這是大将軍的命令,要精選一批……哦,要把那些不能勝任尉官的人調去許州訓練民團,隊裏覺得我做不了尉官,就把我一起派去了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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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隊裏……”高成倉覺得自己剛剛當上軍官,不宜說這些非議隊官的壞話,不過據他所知被一切調去許州的都不是作爲軍官培養的種子士官,而嶽牧一貫表現良好,和那些人絕非一類:“算了,至少又把你從許州掉回來了,這就說明大将軍還是器重嶽兄弟你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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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大将軍是器重我的。”嶽牧感慨一聲,和他一切調去許州的大多都留在民團中任職了,隻有他一個人收到許平十天前發出的特别命令,把他重新調回近衛營中效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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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爲什麽大将軍把這些人調去許州民團?這樣許州民團有什麽戰鬥力?大将軍不是說要把這些民團訓練爲我們近衛營的預備麽?”頭戴鬥笠的張興培抱着他的長槍坐在邊上,雖然他在搏鬥中曾把高成倉打得一敗塗地,不過現在高成倉是少尉了,他才剛升到三等軍士,比嶽牧還要低一級,不過張興培倒是很容易滿足的人,常常對人吹噓道:當初大将軍精挑細選的四千近衛營士兵,隻有二分之一當上了士官,而他就是其中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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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州的民團……”嶽牧嘿嘿笑了兩聲,搖搖頭沒有說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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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說,快說,許州的民團怎麽了?”看到嶽牧一副不以爲然的樣子,高成倉立刻精神抖擻:“他們拿的是步槍還是竹槍?他們分得清鬥笠和氈帽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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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得清氈帽和鬥笠。”嶽牧笑起來,不過接着又是一通搖頭:“步槍是有一些的,這些日子我就負責指導五十人學習如何發射火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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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人!”高成倉狠狠拍了嶽牧的肩膀一下:“好家夥,嶽兄弟厲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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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想而知教的多麽粗糙,從如何裝藥、瞄準這些基本的,到聽号子、口令,隊列,都是我一個人在教……嘿,他們對付、對付汴軍,或許差不多了,但和新軍交鋒,那是想也不要想。”嶽牧并沒有受過教官訓練,也不知道到底該怎麽訓練部隊,不過盡管如此,許州那裏還是把這些從近衛營匆忙調去的教官當作寶貝一般,顯然近衛營是絕對不會把自己的教導隊借給這些地方部隊使用的:“這一個月來,我一直帶着他們用空槍訓練,這太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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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槍訓練怎麽了,空槍不練熟了,會把自己打死的。”高成倉不以爲然地插話道,當初剛進近衛營時,許平和餘深河他們親自下場,帶着這些新兵進行了數以百計的空槍練習,盡管如此,當進行實彈訓練時,仍然有人忘記安全步驟或是動作失誤導緻訓練事故和傷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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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錯,當初我們也空槍練習,但差不多打了一百次後就我們裝火藥射擊了一次吧?”然後繼續空槍練習,不過間隔越來越短,很快就又有火藥射擊,再一段練習後就開始裝彈射擊,空槍訓練雖然持續,但是不會取代實彈訓練,而嶽牧在許州的情況完全不是如此:“我爲我手下申請了實彈射擊,但是一直批不下來,我曾到許州防禦使那裏據理力争,最後答應給我一百五十份彈藥,讓我每個手下能做三次實彈射擊,但一直到我離開許州,這批火藥也沒有能夠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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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州的變化很大,但對嶽牧這個軍人來說,最讓他印象深刻的就是一望無際的火藥作坊,這些新建的作坊周圍戒備森嚴,到處都是全副武裝的許州士兵。還有更多的火藥作坊正在搭建中,聽一位消息靈通的同伴說,許州衙門正計劃修築一座堡壘,把這大片作坊統統保護到壘牆裏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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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嶽牧這句話後,其他近衛營的同僚們都顯得有些吃驚,一直靜靜聽着的秦德冬立刻說道:“教導隊那裏,新兵每天都是上午實彈射擊,下午空槍訓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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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比我們當新兵時還勤。”嶽牧點點頭:“每天我都能看到大量的火藥車從許州開出,朝着開封這裏來的最多,但是火藥肯定是不夠的,許州的民團已經是裝備最好的了,聽說我們大軍全部的火藥都是許州的作坊産出來的,但許州防禦使卻給不了我一百五十份火藥,我帶了一個月的兵,他們沒開過一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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嶽牧還有一件事沒說,那就是許州那裏一聽到又要和新軍開戰就是怨聲載道,冬季一仗就把許州的倉庫打得底朝天。而同楊文嶽一戰後,許州的倉庫頓時滿溢出來:金銀、糧食、布匹多得隻能攤在地上,每天剛搶修出來一個新的倉庫,就立刻會被塞滿。新的火藥作坊、槍炮局如雨後春筍般地冒出來。而和新軍開始對峙後,許州大營頓時又是隻出不進,聽說左良玉不是許平負責收拾後,許州官吏們一個個都是哀聲歎氣,覺得這日子沒法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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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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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平的大營中燈火通明,李定國、李過、孫可望等将領群集一堂。在此之前許平已經向他們介紹過自己的戰略構思了:今天七營闖軍将拔營出發向野雞崗開進,這七個營的闖軍全部是按照近衛營模式進行訓練的,也采用完全相同的編制。雖然沒有達到滿編,但七營仍擁有兩萬兩千名持有武器的士兵,此戰他們會盡數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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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數千已經受過訓練但是還沒有武器的士兵,他們會留下等待命令,暫時服從開封留守部隊的命令,監視汴軍的動靜,如果許平有需要的話再把他們補充上前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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爲了訓練這三萬步兵,開封府的闖營已經竭盡全力,現在火藥生産已經緊張到開始和農民争奪糞肥的地步。除了這三萬合格步兵外,各營教導隊還開封附近簡單訓練了差不多數目的第二梯隊,第二梯隊的士兵雖然遠不能和各營中的士兵相比,但好歹還進行過一些實彈演練,聞道過刺鼻的硝煙、聽過震耳欲聾的槍炮聲,現在就是負責圍城的部隊,擁有一些火器和戰馬。而各縣的地方部隊現在完全處于被放棄狀态,他們現在接受的主要還是冷兵器訓練,比如歸德府被孫可望留下防守的地方部隊,很多還在操練如何弓箭和強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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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配完任務後,一隊隊士兵開出營地,浩浩蕩蕩地向東南方向走去,他們的最高指揮官許平騎在馬上,同自己的參謀們一起向大軍行禮緻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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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一切順利的話,我們可以奪取楊将軍大半的辎重,并給新軍以痛擊。”許平擡頭望着明媚的太陽,幹燥的大地讓軍隊行動起來既迅速又省力:“秋季真是征戰的好時候,希望此戰能再殲滅新軍三個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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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将軍好魄力,”餘深河聽見許平的話,笑道:“若是再殲滅新軍三個營,我們就能反攻山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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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喜歡和新軍打仗。”孫可望搖頭道:“消耗很大,就算打赢了繳獲也遠遠無法彌補損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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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我們想和新軍打,是他們成天來找我們打,”餘深河道:“再說隻要打垮了新軍,我們就能去打别的官兵了,也幸好有别的官兵可打,我們總能繳獲到足夠的動力來繼續和新軍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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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許平出了一口長氣,他舉起左手伸開五指,一個指頭、一個指頭地掰着數起來:“開封已經是我們的囊中物;楊将軍不知道我們計算過每一條道路;左良玉即将撞上闖王的精銳;郁董得知兩路敗績後肯定腳底抹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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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個手指頭已經合攏,隻剩下大拇指還孤零零地翹着,許平環顧左右:“我沒有落下什麽吧?我沒有漏算什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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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大人。”(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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