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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節 退兵

選鋒營的丙隊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數千湧上來的布衣農民不是問題,如果隊形嚴整的話,來多少這種農民都無異于送死。可是近衛營的燧槍兵在掩護他們,李之淵幾次想率隊去消滅他們,但卻被一**撲上來的闖軍士兵拖住。

和那些當兵就是爲了吃饷的人不同,作爲隊官,李之淵深信選鋒營是不可戰勝的。洶湧而來的人流從被燧槍齊射打開的缺口裏沖入,面對絕對優勢的敵人,丙隊的陣型被撕扯得越來越不成樣子,再也難以恢複了。

又是一排齊射打來,隊裏這次甚至沒有回擊,因爲選鋒營的步槍兵也開始和闖軍搏鬥,幸好,或許是幸好,敵兵已經從兩翼延展過來,側面近衛營的火力被他們自己人擋住了。隻是這也讓那些不堅定的士兵變得更加沮喪,李之淵那些當兵就是爲了吃饷而缺乏足夠榮譽感的部下,開始脫離陣型後退。

李之淵身邊的人越來越少,每一個人都要對付五、六個闖軍,一不留神就會被人抱住腿腳,被掀翻在地,就連一些果長也開始掉頭逃跑。

“我們是戰無不勝的白羽兵……”

李之淵怒吼着,一劍刺入面前敵人的胸膛,接着飛起一腳把屍體踢了出去。又一個敵兵挺搶槍刺來,李之淵根本無視這種無用的攻擊,狠狠一劍砍下把這個闖賊砍得身異處。李之淵苦練多年武技,絕不相信農民能對他構成什麽威脅,哪怕是一大群他也毫無畏懼。

“……我們是殺賊護民的選鋒營……”

從賈明河開始、到何馬,曆任選鋒營營官都不會忘記告訴部下張盤将軍創建這個營時的誓言,李之淵一劍快似一劍,每揮出一劍,都會有一個闖賊慘叫着倒下,轉眼間他身邊橫七豎八都是敵人的屍體。越戰越勇的李之淵右手一劍再捅死一敵,拔劍的同時左拳一揮打在那個想趁機逼上來的賊子臉上,鐵拳過處頓時就是血光橫飛。

再一劍,把下一個敵人的右臂齊肩砍斷,李之淵還來不及收劍,那個闖賊突然縱身躍來,用剩下的一條胳膊攀住李之淵的左臂,張嘴就向他左手上咬去。

牙咬在鐵手套上,李之淵并沒有感到什麽疼痛,他用力一甩卻沒有掙開,那個闖賊已經咬得滿嘴流血卻不肯松口。李之淵反手一劍把他腦袋斬了下來,又狠命地摔打了幾下,總算是把那顆人頭甩掉。

當李之淵再次擡起頭時,猛然看到面前又站着一個敵人,這個敵人身穿青色的布衣,頭戴近衛營的制式鬥笠,把手中的燧步槍舉到眼前,閉上一隻眼仔細地瞄準着近在咫尺的李之淵,槍口指在那雙藏在威武面甲後的雙眼的正中。

這個穿着草鞋的近衛營士兵,身材并不出衆,他站在人高馬大,全身燦爛盔甲的李之淵面前,好像也就才到這鐵塔般的大漢的頸部。近衛營的士兵仰頭看着自己的目标,手指已經扣下了扳機……

“……我們是萬民景仰的長生軍。”

李之淵沒有來得及把最後一句話說出口,火槍聲就已經響起,同時還有一聲輕蔑的評價:“狗官兵。”

……

“收攏部隊。”

選鋒營丙隊的士兵正把後背亮給闖軍,看到從側翼迂回的新軍被擊退後,許平立刻下令把所有的部隊拉回來,除了讓參戰近衛營的士兵控制友軍外,還命令遲樹德立刻出動:“攔住所有的人,不許進攻。”

“賈将軍應該也沒有多少力量了,但我可以肯定他還有餘力。”除了遲樹德的這點騎兵,許平手中已經沒有預備隊,如果明軍再次起逆襲,或是某處戰線陷入危機的話,許平沒有任何辦法解決。

正面戰場這裏的戰鬥還在繼續,第二道壕溝前的明軍士兵屍體已經堆成一道小牆,明軍的火铳手已經抵達壕溝前開始與闖軍對射。

“大人,火炮。”

周洞天指着遠方叫起來,許平把望遠鏡挪過去,看到兩門炮正被一隊明軍推着趕來。許平隻看了兩眼,就把注意力重新轉回到戰場正面,滿不在乎地說道:“他們來得太晚了。”

随着時間的推移,明軍的攻勢顯得越來越無力,在對射中,又有數以百計的明軍火槍手被打倒在屍體堆中。

“選鋒營還有餘力啊。”許平一直耐心數着對方出動的兵力,明軍攻勢雖然開始停歇,但許平深知遠遠沒到可以反擊的時候:“西營,那裏怎麽樣了?”

……

“許賊還是沒有出現。”魏武變得越來越不安:“他早該到了啊。”

“難道賈帥已經和他打起來了?”魏蘭度看着對面的闖軍,雖然還在節節後退,但他們已經從混亂狀态中恢複過來,現在他們單面面對着合流後的新軍兩營,已經不複剛才的狼狽。

“賈帥不可能走得那麽快啊。”魏武怎麽算怎麽不對:“難道是許平一聽到這裏挨打就跑了?嗯,這鼠輩他做得出來這種事。”

“許平不會這麽丢下友軍就跑的。”魏蘭度搖頭道:“如果他真是這樣想的,在這裏又何必留這麽多軍隊呢?”

“唉,”手下漸漸變得疲憊,魏武始終無法下定決心,見魏蘭度也是猶豫不決,他就自我寬慰道:“如果許平沒跑,他遲早會來,如果他跑了,那面前這些闖賊已經落入我們的天羅地網,也不急于這一刻。”

……

看着遠處闖軍那亂哄哄的右翼,賈明河估計那些竭力維持秩序的帶着鬥笠的兵是許平的嫡系,還有百多闖軍的騎兵也在幹着同樣的事情。他們缺乏戒備、沒有做好戰鬥準備,互相拉扯着毫無隊形可言。

但賈明河手中隻剩下一個隊的預備了,他們是否能夠擊退那數千闖軍,并席卷許平的陣線呢?對此他沒有十足的信心,這是最後的賭注,如果投出去的話,那賈明河就失去全部的戰場控制能力,隻能旁觀戰局的展了。

“勇氣是随時随地可以湧現出來的,而裝備不會。”

這是賈明河不止一次從鎮東侯嘴裏聽到過的話,鎮東侯對仇恨這種感情也看得很輕,有一次曾對部下們評價道:“仇恨這種東西,在鋼鐵面前隻能撞得粉碎。”

賈明河很認同這句話,不過一貫喜歡和大人作對的賀寶刀跳出來質問:“那若是鋼鐵相擊時,勇氣又該怎麽說呢?若是裝備相同,滿腔深仇大恨的一方,難道不會占優勢嗎?”

賀寶刀問的話,也是賈明河心中的疑問,當時鎮東侯不以爲意地伸出一隻手給部下們看:“五個指頭還不一般齊呢?裝備怎麽可能相同?怎麽讓我們的人裝備更精良才是正事,别胡思亂想了。”

近衛營雖然把絕大部分人攔住,但并不是攔住了每一個。

“殺官兵啊!”

一個聲音由遠而近,一小隊闖軍騎兵朝着賈明河的将旗而來,爲者是一個五短身材、高舉着一把大刀的中年人,他身後還跟着七、八個人。這小隊騎兵轉眼間就沖過了一半的路途,賈明河看到爲者有一張圓圓的臉、兩隻溜圓的小眼和一張滾圓的嘴。他身後的人有大有小,其中一個手握長槍,緊緊跟在爲者的身後,面無懼色地向着銅牆鐵壁一般的選鋒營兵列沖來。

“殺官兵啊!”

爲者又喊了一聲,賈明河有一種錯覺,好像聽到的是一聲大喝:“殺建奴啊!”,多少年以前,他曾緊握着馬朔,寸步不離地跟在義父身後——那個在旅順郊外把賈明河撿回城去,治好他的腿傷,教給他馬術、劍術的義父。随着義父的聲聲大喊,賈明河就想也不想跟着他沖向嚴陣以待的正白旗軍陣。

賈明河身邊的何馬輕輕一揮手,十個因爲槍法過人而被選上的選鋒營的燧槍手越衆而出,他們齊刷刷地舉起步槍,側頭閉眼向沖過來的敵騎。

“開火!”

排槍響起,賈明河清楚地看到爲那個中年闖賊的身上濺起處處血光,大刀從那個矮胖闖賊的手中飛出,在半空中劃出一道大弧直落地面;而那個闖賊,就好像是看到了什麽稀奇的東西,他的一對小眼瞪得更圓了,嘴無聲地大大張開,一副吃驚得不能言語的表情,雙臂在空中胡亂揮舞着,就好像是溺水的人在做着最後的掙紮。

圓乎乎的闖賊從馬鞍上滾了下去,他身後的幾個人跟着他一起跌落,而剩下的幾個則失去了沖擊的勇氣,賈明河看到那個剛才還手持長槍一臉堅毅的年輕人,猛然勒定了馬,回頭向那個胖男人看去,還出一聲悲恸欲絕的叫聲:“幹大!”

賈明河知道幹大就是陝西話裏幹爹的意思,在那個闖賊落下馬、這個年輕人大喊出聲的同時,他情不自禁地也用隻有自己才能聽見的聲音念了一聲:“義父。”

選鋒營的長矛步兵小步跑着逼了上去,四個失去鬥志的年輕闖賊策馬回到他們領頭人的身邊,那個手持長槍的年輕人扔下了長槍,跳下馬去扶他幹爹的屍體。另外三個回過頭,看着逼近過來的明軍,突然不約而同地叫道:“……,帶幹大走!”

“老七、老八,帶義父走。”

一個聲音響在賈明河耳邊,義父的八個義子,包括賈明河在内的八個義兄弟,隻有他和蒲觀水活下來了,剩下的六個兄弟,都爲掩護他們逃離戰場而喪命。南關之戰取勝後,賈明河通過屍體上面的衣服找到了兄弟們,那是六具無頭屍身,他們的級都不見了——賈明河再也沒有見到過。

三個年輕的闖賊把手中的兵器掄得呼呼作響,呐喊着向明軍迎上來,而第四個人則抱起那具矮胖的屍體,奮力攀上等在一邊的坐騎。兩個闖賊被明軍無情地刺倒時,騎上馬的那個狠狠地将馬鞭抽落,同時回頭望了猶在奮戰的兄弟最後一眼。

最後一個斷後的闖賊被幾杆槍同時刺中,他抛下手中的武器,一手一個緊緊抓着刺在他胸膛上的兩根長槍,仿佛還想最後替他的兄弟争取一點點時間。

明軍越過這個闖賊的身側,他們眼前的馬跑了起來,把緊追不舍的明軍長矛兵拉開了一步、拉開了兩步、拉開了三步……

長矛手的後面是選鋒營的步槍手,他們又一次閉眼瞄準,然後齊射……

血霧從後背騰起,年輕闖賊手中的屍體,和之前那屍體主人手中的大刀一樣,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落向地面,而那個闖賊雙臂大大地張着,身體先是前傾,然後向後彎倒,一個倒栽蔥從馬後跌落,他的嘴也張得大大的,也沒有能夠出任何聲音,也一樣把雙眼瞪着溜圓。

已經割去頭幾個闖賊級的明軍士兵搶上兩步,把最後兩具級一并割下帶回。隊官走到賈明河馬前彎腰鞠躬,禮節性地報告道:“大帥,我隊斬八級。”

——大人說的不錯,勇氣,總是會在鋼鐵前撞得粉碎。

賈明河沒有回答,當看到那個年輕人摔下馬時,他鼻腔内突然一陣酸楚……

這時,許平已經完成了部隊的收攏,戰局重新回到了他預想的軌道。來自側翼的威脅已經解除,近衛營躲着矮牆後與明軍專心對射。

“大帥。”何馬雙手抱拳向賈明河請纓,打算把最後的步隊投入進攻:“末将親自帶隊沖殺,定能将許賊殺得片甲不留。”

——勇氣,總是會在鋼鐵前撞得粉碎。

賈明河把嘴繃得緊緊的:“退兵!”

不顧何馬的反對,賈明河的命令被不折不扣地傳達下去。

……

明軍士兵開始向後退卻,還擊的火力變得越來越稀薄,很快他們就又退到最外層的壕溝裏,後面的明軍則彎腰躲避着闖軍的火力,開始遠離闖軍的戰線而去,隻有第二道壕溝裏的搏鬥依舊。

“終于決定放棄了嗎?”許平長歎一聲,他很清楚這種感覺——不得不抛棄部下和同伴時的感覺。不過,明軍如果堅持不撤退的話,他們最終會在這裏把血流盡。

現在許平的預備隊包括幾百名長矛手和燧槍手,他們在等待着許平的命令,他們都迫切地等待着重新投入作戰,身邊的參謀們也投過來探詢的目光。

許平凝視着對面的敵軍,搖搖頭:“選鋒營還有餘力。”

——今天,恐怕就到此爲止了

遠處傳來兩聲炮響,火光離戰場非常遙遠,炮彈也不知道飛到哪裏去了,許平仿佛能從明軍的火炮聲中感到炮手們的憤怒。明軍的撤退已經成爲定局,這兩門辛苦趕到戰場的炮必須立刻原路返回,好像是爲了證明許平的判斷,兩聲過後,明軍的火炮就不再開火。

……

戰鬥還在繼續,前面還有激烈的交火聲,而賈明河猶如一座花崗岩雕塑,一動不動地騎在馬上,因爲工兵隊被留給了赤灼營,火炮來得實在是太晚了,頭兩門炮必須立刻開始走回頭路,其他還在路上的炮也已經派人前去傳達新命令了,不然缺乏工兵的選鋒營很難在日落前把這些笨重的家夥全部運到北岸。

參謀們正忙着把賈明河的決心變成具體的行動命令,而在這一群忙碌的人和賈明河之間,則是仍在苦苦哀求的選鋒營營官何馬。

“大帥,我們還有兄弟在前面呐,還有兄弟在啊。”何馬急得聲音都變調了,如果明軍不能占領戰場,那麽所有無法移動的傷兵就會被抛棄;如果不投入預備隊,那麽前面的士兵就得冒着闖軍的火力撤退:“大帥,我們怎麽可以讓受傷的兄弟落在闖賊手裏啊?”

——二十五年前,大人、張大人都隻有二十歲出頭,我才十幾歲,他們是那麽的年輕,毫無顧忌地大肆嘲笑因循守舊的遼西将門,對看似不可戰勝的強大敵人不屑一顧。唉,真的就好像是昨天一樣,今天,我并沒有覺得我老了,我還是精力充沛,自以爲還是朝氣蓬勃,可一群和當年大人、張大人一樣年輕的人已經站在了我們對面,公然嘲笑我們,視我們戰無不勝的威名如無物。當年,我們的敵人身經百戰,我們的士兵有一死的決心;現在,我們的士兵訓練娴熟、甲堅兵利,而我們敵人同樣有決死的勇氣……

“大帥,末将一定能沖下許賊的将旗,大帥,就讓末将帶隊沖鋒。”

——大人說過,我們長生軍隻練過三個月,卻必須與身經百戰的虜騎交戰并戰而勝之;大人說過,我們的士兵,大多才是剛放下鋤頭的農民,可是他們必須得學會如何去擊敗最強大的敵人;大人說過,無論前路是如何的兇險,但我們一定能取得最後的勝利,因爲我們的勝利是萬民的願望,是天命、是注定!受到萬民祝福、還有天命眷顧的長生軍,戰無不勝、所向無敵……

“大帥,若是不成功,末将絕不會活着回來見大帥。”

——許平手下隻有四、五千人較有紀律,其他的還是烏合之衆。集中赤灼、山岚兩營和其他友軍,我軍仍有優勢,就是不知道西賊戰鬥力如何。許平,仗還遠遠沒有打完,後會有期。

“退兵!”<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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