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事。”柳如玉看到念恩來了,微微一笑說道,其實對于她來說,疲憊的不是身體而是精神狀态,她心裏總有些惴惴不安的感覺,也不知道是爲什麽,也許是因爲近來發生的事情太多,導緻情緒太壓抑吧。
當看到随後走進來的祁赫時,柳如玉明顯地怔了一下,眼裏有些忌諱,她扭頭看着還在昏迷中的鳳一,然後又想到了昨晚念恩救祁赫時的事情,她擔憂地問:“你呢,你沒事吧?”
女娲靈珠的力量不是那麽容易駕馭的,念恩雖然體質特殊,又與靈珠融合了那麽久的事情,應該排斥的情況會好一點,但是畢竟是凡人之軀,一旦超過了極限就會傷害到自己。
念恩搖搖頭,昨晚她真的有種力不從心的感覺,以至于後來暈倒,但是一覺醒來之後,她好像并不覺得有多累,恢複得還不錯。
祁赫在一旁不動聲色,要不是昨晚他幫忙,念恩今天絕對昏迷得比鳳一還厲害,女娲的靈力是随便一個人都能用的?
三個人在鳳一的房間裏守了一會兒,念恩和柳如玉聊了很久都沒有分析出鳳一爲什麽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都在這裏,該吃早飯了。”恩熙上來了,她分别去了念恩和祁赫的房間,卻發現兩人都不在,于是就找到了這裏來,果然都在這。
“好。”念恩點點頭,她對柳如玉說道:“走吧玉姨,我們先去吃飯吧,吃完飯再上來陪着鳳一。”
柳如玉有些放心不下鳳一,因爲她太了解鳳一了,這一次的事情這麽古怪,她真擔心會出現什麽問題。
但是此時守在這裏也沒有什麽用,柳如玉替鳳一蓋好了被子以後,和念恩一起下樓去了,兩人似乎都漠視了一旁的祁赫,念恩是故意的,而柳如玉則是無心的。
看了一眼床上的鳳一,祁赫自然不會留在這裏當好人,他沒有和念恩他們一起去吃早餐,而是直接離開了酒店。
“鳳一呢?”念恩和柳如玉到了餐廳的時候,歐陽子已經在喝粥了,他張望了一眼念恩的身後,然後疑惑地問道,而恩熙則是冷冷地瞥了一眼歐陽子,兩人之間昨晚談的那些事情,都心知肚明,鳳一莫名昏迷的事情,歐陽子也是知道的,包括祁赫醒了。
所以歐陽子這無非也就是演個戲,不過這演技倒是挺好,恩熙漫不經心地吃着早餐,心裏盤算着自己的計劃。
“鳳一……出了點事。”念恩有些艱難地解釋了一番,言語中全是不解。
聽完念恩的話,歐陽子也陷入了迷惑中,他一邊摸着下巴,一邊自言自語:“莫名昏迷?險些死了?這是怎麽回事?我怎麽從來都沒有聽說過有這樣的事情。”
“不知道。”念恩歎了一口氣,想起現在種種的事情,她就覺得頭痛,似乎來了五華鎮之後,很多事情就偏離了原來的軌道,祁赫這邊的事情都還沒個頭緒,轉眼鳳一這裏又出了問題,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
歐陽子沉吟了一會兒,摸着下巴的手指漸漸地停了下來,他眼珠子一轉,然後又問:“那祁赫呢?”
說起祁赫,念恩和柳如玉都有些敏感,因爲歐陽子此時俨然已經成了頭号嫌疑人,他的目的暫時還不明确,但絕對是不利于祁赫和念恩他們的,念恩有點不知道該怎麽回答歐陽子,但是想起恩熙已經見過祁赫了,再瞞着也沒用。
所以念恩淡定地将祁赫醒了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跟歐陽子說了,歐陽子滿臉都是不爽,他嘀咕道:“這小子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醒了竟然也沒人通知我一聲,還把不把我這個師父放在眼裏了?現在那小子在哪裏?”
在哪裏?這問題問住了念恩,剛才祁赫還在鳳一的房間,她們下來了以後,就沒看到祁赫跟着下來,難道還在鳳一的房間裏?
在念恩遲疑的回答下,歐陽子風風火火地朝着鳳一的房間走去,他要當面去質問質問祁赫,念恩和柳如玉趕緊跟上,可不能讓歐陽子和祁赫吵了起來,結果幾個人走到鳳一房間裏的時候,壓根就沒有祁赫的身影。
鳳一的房間裏沒有,祁赫自己的房間裏也沒有,念恩有些氣憤,這個家夥又跑到哪裏去了?!
而在高修人的院子裏,念恩她們苦尋的祁赫就站在那兒,而高修人手裏拿着一根竹子正在院子的角落裏翻着竈膛裏的火,忽然出現的祁赫讓他吃了一驚,倒也很快就平靜了下來,他不理睬祁赫,隻是繼續翻弄着柴火。
小竹警惕地看着祁赫,這個人和之前來的時候狀态截然不同。
讓高修人萬萬沒想到的是,他能沉得住氣,祁赫比他更能沉得住氣,就站在那院子裏盯着他好一會兒,直到他終于失去了耐心,有些惱怒地質問:“你闖我院子幹什麽?”
“沒幹什麽。”直到高修人出聲,祁赫才緩緩地走了過去,在高修人肩頭趴着的小竹警惕地支起了身子,吐着蛇信子警告着祁赫,祁赫卻絲毫不放在眼裏,就這條出個門都會迷路的蛇,分分鍾解決。
隻是有求于人,還是不要太直接比較好,祁赫走到了高修人身邊,居高臨下地站立着,看着坐在那兒手裏還拿着一根柴的高修人,輕聲開口:“聽說你知道的事情不少?”
高修人看着祁赫,沒有吭聲,他覺得祁赫身上有一種說不明的煞氣,絕不是什麽普通的魂魄附體,他現在隻想安穩過日子,并不想惹一些惹不起的人,比如眼前這個不說話便能讓人覺得壓迫感十足的年輕男人。
“你要是不說話,那麽這條蛇就會變成粉末。”祁赫風輕雲淡地說道,而下一秒,小竹已經在他的手掌裏掙紮了,細小的身子痛苦地扭曲着,發出嘶嘶的叫聲。
小竹是高修人養了好些年的寵物,不但費了不少心血,而且已經是高修人的親人一般,唯一可以幫他打發寂寞,讓他覺得自己不是行屍走肉的精神支柱了,看到小竹受傷害,他終于忍不住站了起來,神色緊張:“放開小竹!”
“還以爲你不在乎這條蛇的死活。”祁赫并沒有放下小竹,而是露出一絲得逞的笑容:“你隻要回答我的問題,我自然不會傷害他,對我來說又毫無意義。”
“我什麽都不知道!”高修人惱羞成怒,顯然他也很讨厭被人威脅。
“那你要不要試試蛇羹?”祁赫的眼神一凜,蒼白而修長的手指微微一用力,小竹便再次痛苦地扭曲了起來,看得高修人心如刀割,小竹就像他的孩子一樣啊!
“住手!”高修人驚呼了起來。
祁赫的手一松,小竹又喘了一口氣,細小的身子已經是傷痕累累的,再來一次恐怕就要真的去了一條小命。
“要不要回答我的問題呢?”祁赫拎着小竹的尾巴搖了搖,看着半死不活的小竹,高修人的心痛得厲害,他看着眼前這個男人,還是那張蒼白毫無血色的臉,可是眉眼間的煞氣和冰冷,卻和上一次相見時截然不同,這也是一個被附身的人,和念恩差不多。
已經失去了所有的親朋好友,高修人絕對不能再失去小竹,他看着小竹深深地歎了一口氣,然後說:“你有是要問的,我知道的都可以回答你,但是不知道的事情你也不需要勉強我,答不出就是答不出。”
祁赫滿意地将小竹扔給了高修人,絲毫不擔心高修人會反悔,他臉上的陰郁一掃而光,大大方方地走進了屋子裏,找了個位置坐下,一副準備暢談的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