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就是爲了将柳如玉和鳳一他們都拖下水嗎?爲了看着祁赫漸漸地虛弱下去嗎?不是這樣的!念恩的呼吸越來越艱難,看着祁赫的眼神,卻漸漸地由憤怒變成了悲傷,看着那雙充滿了殺意的眼睛,她知道,那不是祁赫。
祁赫,你什麽時候會醒來?比起越來越困難的呼吸,念恩更加難受的是心裏的痛苦,她隻希望祁赫可以好好的,那是她一直牽挂着的,放不下的男人,絕不能就這樣消失!
柳如玉想要制止祁赫,可是下一秒,祁赫又猛地松開了念恩,念恩無力地癱坐在了地上。
“念恩!”柳如玉立馬去扶住了念恩,念恩的臉色鐵青,緩了好一會兒才正常了一點,她在柳如玉的攙扶下,坐在了沙發上,眼睛通紅地看着祁赫。
“我要睡了。”祁赫背對着兩個人,念恩和柳如玉都看不見他的表情,但是那聲音,是真的有種空洞的感覺,仿佛沒有靈魂,這才是真正的那個不可一世的神吧,念恩心想,她現在也不想和盤古多說了,祁赫的話音一落,她便率先起身離開。
念恩離開之後,柳如玉卻還留在房間裏,她凝視着那個挺拔的身影,這段時間以來,她已經将祁赫當做了自己的朋友,一個外表冰冷,實際上内心也有着柔軟的年輕男人,可是此時,他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複蘇的遙遠的神靈,那個背影,此時是那麽的陌生。
真的,就像從未認識過一樣,連柳如玉這個半路朋友都覺得難過,更别提念恩了,所以剛才念恩的失控,也是可以理解的。
“那個。”柳如玉的唇張了張,她并沒有什麽話想要和祁赫說,可是剛才祁赫對念恩險些下了毒手,這讓她心有餘悸,一旦真的發生了,幾乎沒人阻止得了。
“嗯?”祁赫依舊沒有轉身,他的手自然地垂在身體兩側,可是右邊的手卻微微握緊,仿佛有些僵硬。
“念恩對于祁赫來說,是很重要的人,你既然需要利用祁赫的身體,那麽起碼,不要傷害他最重要的人,也不要傷害對于我們大家來說,很重要的祁赫。”柳如玉千年以來第一次說出如此動情的話語,自從她的夫君死了以後,她便不再會跟别人輕易地表露自己的情感,哪怕是鳳一面前,她更多的是沉默和傾聽。
可是此時,爲了念恩,爲了祁赫,柳如玉卻忍不住說了出來,哪怕隻是換來盤古一時的心軟也好。
祁赫沉默了片刻,而後才輕輕地應了一聲:“嗯。”
得到了回答,柳如玉這才放心地離開,關上門的時候,她忍不住再次看了一眼祁赫的背影,祁赫什麽時候會醒來呢?
這邊吵得動靜還不小,可是歐陽子他們卻仿佛沒有聽見一樣,此時在歐陽子的房間裏,空蕩蕩的沒有任何人影,顯然他不在房間。
忽然,門鎖輕輕地被人撬動了,随即打開,有人進了歐陽子的房間裏。
打開燈,房間裏有些亂七八糟,歐陽子帶的東西最多,衣服藥物和各種法器道具,雖然沒見他用過,但是他卻總是非要帶上,恩熙看着那些比較罕見的法器,各種除魔驅鬼的東西,饒有興趣。
活着的時候,她對這些東西可是很有興趣,一心都在鑽研法術,隻是萬萬沒想到後來會被幾個老家夥給追殺,她拿起一個三清鈴搖了搖,三清鈴卻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隻是周圍忽然刮起了陰風陣陣,有隐約的鬼哭聲傳來。
“倒是個不錯的玩意。”恩熙放下這不會響的三清鈴,果然就如燭龍說的那樣,這個歐陽子是個人物,沒那麽簡單,這裏的東西看起來都是挺普通的法器,可是各有神奇之處,要是換做之前,恩熙對這些倒是挺有興趣,隻是現在,她要找的東西是其他的,比起這些玩意來說,不知道要珍貴了多少倍。
“你别做夢了,那伏靈瓶一直都是他随身帶在身上的。”恩熙的聲音響起。
“是嗎?”白先秀的聲音也響了起來,她自然不信恩熙的話,比起恩熙,她可是更加知道歐陽子的種種計劃,因爲她畢竟和燭龍還有七姑他們接觸過,那伏靈瓶有時候會在七姑的手裏,這就證明歐陽子并不是時刻都将伏靈瓶帶在身上。
隻是恩熙這群人不知道而已,白先秀懶得和恩熙多說,她在歐陽子的房間裏翻找着自己想要的東西。
可是找了大半天,确實什麽都沒有找到,歐陽子也一直都沒有回來,不知道幹什麽去了,她将東西都整理回了原位,打算以後再繼續,她有些失望,沒想到真是一無所獲啊。
還是先回去休息吧,免得歐陽子回來撞見了自己,恩熙準備關燈離開,視線卻無意間從房間大床的下方掃過,一個白色的東西露出了一個小頭,那是什麽東西?恩熙有些警惕地走了過去,心裏又懷着一絲期待。
将那白色的東西扯出來的時候,恩熙臉上的期待就沒了,她看着那根畫軸一樣的玩意,随手扔回了床下,這歐陽子怎麽還會帶着這種東西?
歐陽子實在不像什麽會附庸風雅的人,他隻愛錢,和怕死。
畫軸在地上滾了一圈,綁着的絲帶便松開了,恩熙看着那一幅畫攤開,在燈光下泛着陳舊的顔色,上面畫着一個女孩子,看起來很年輕,大概十五六歲的樣子,穿着一身款式有些奇怪的長袍。
恩熙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不由得皺起了眉頭,怎麽和自己身上穿着的一模一樣?
“這是什麽?”白先秀的聲音響起。
“我不知道。”恩熙也覺得疑惑,她看着那畫裏的女子,眉眼裏有一絲驕縱的傲意,渾身上下除了那件古怪的長袍,還挂滿了珠子和首飾,那些首飾也很奇怪,圖案有點像那些驅魔和畫符的符号。
看了一會兒,白先秀忽然笑了起來,恩熙有些不悅地問:“你笑什麽?”
“這畫裏的女孩,難道不覺得眼熟嗎?”白先秀看着那幾分清秀的眉眼,和不屑的眼神,便走到了鏡子前,然後問恩熙:“這雙眼睛像不像你?”
恩熙打量着自己的眼睛,倒不是說外形如何相似,隻是那種神似的感覺,還真的像了個七八分,她心裏一驚,這是……
“歐陽若雪?”白先秀又回到了那幅畫面前,看着畫的一角寫着很小的一個名字,她念了出來。
和歐陽子一個姓?白先秀和恩熙都想到了一些什麽,尤其是恩熙,心裏震驚不已,歐陽子向來對她很不錯,她還以爲歐陽子是因爲她的身份的原因,可是現在看來,真的是未必。
“這也算是解開了一個謎題。”白先秀将畫重新收好,然後放回了原位,她有些意外這幅畫的出現,但是心裏更多的是欣喜,如果歐陽子是因爲畫上的女孩,才對恩熙那麽好,那麽幾乎可以肯定這個女孩的身份,也許是歐陽子的女兒,又或者其他很重要的家族成員。
這樣也好,可以放心大膽地利用歐陽子了,恩熙的嘴角一勾,然後轉身離開了歐陽子的房間。
就在恩熙準備回自己房間去休息的時候,她忽然聽到了一聲低吼聲,摻雜着痛苦,一陣巨大的靈力從鳳一的房間裏迸發出來,她還沒來得及反應,念恩和柳如玉已經沖了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