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前兩次,祁赫是受傷之後才出現這樣的情況。
“你很怕我?”祁赫看着念恩那退了幾步的動作,不由地有些好奇,他覺得自己已經很友善了。
“不是怕你,是不喜歡你。”念恩直白地說道,她一想到這個人霸占着祁赫的身體,想要讓祁赫的靈魂和身體分離,她就覺得特别讨厭這個人,盡管上次在地藏森林的事情,讓念恩和感動,但是這并不是她可以接受對方傷害祁赫的理由。
祁赫的眼眸轉了轉,不知道心裏在打什麽主意,念恩時刻盯着對方的臉,生怕他出什麽幺蛾子。
“是因爲我霸占了你心上人的身體?”祁赫很快就想透了這一層,他走近念恩,挺拔的身子給念恩一種莫名的壓迫感,畢竟身高優勢擺在那兒,念恩再怎麽理直氣壯,也有些覺得窘迫,她又後退了幾步,結結巴巴地說:“你、你站住,你站在那兒說就行了,不用靠近。”
這個人渾身散發着一種流氓氣息,也不知道開天辟地的大神爲什麽是這種猥瑣氣質,她心裏嘀咕着,還是說對方仗着自己強大,壓根就是在逗她玩?應該是後者,念恩心裏的氣憤又拔高了一層,爲什麽祁赫會這麽倒黴,牽扯上這個家夥?!
看來今晚的逛街也是要泡湯了,念恩的氣憤又開始夾雜着遺憾,還以爲今天多麽幸運,能和祁赫一起出來逛街……
“這個怪我?”祁赫有些無奈地聳聳肩,他歎了一口氣,俊臉上滿是深深的寂寞:“我倒是想沉睡啊,我睡了這億萬年了,你以爲我想醒?”
這語氣,說得好像他才是受害者似的,念恩心裏很嫌棄,但是想起這個人她打不過的時候,又老實地沒有吭聲,隻是站在那兒一副抗拒的姿态,她在想,該怎麽樣回去?直接走?還是打個招呼一起走?剛才被祁赫抱着飛了那麽遠,她壓根不知道這是什麽地方,要回去有點摸不着方向,而且萬一遇上仇敵怎麽辦,算一算,七姑,白先秀,燭龍,綢琳,感覺仇敵有點多……
“算了,不說這個,回去不回去?你帶我回去,我不想玩了。”念恩忍着肚子裏的氣,平靜地說道,千萬不能惹怒這個家夥,萬一把她一個人扔在這裏就完蛋了,能屈能伸才是王道。
“不想玩了?我還想玩呢,前面那邊不是很多賣吃的?”祁赫卻偏偏不想回去,他知道念恩的小心思,沒想到自己還有被人如此嫌棄的一天,所以他很不服氣。
說真的,念恩覺得這樣的祁赫,比起初見的鳳一還欠揍。
前面不遠處确實擺了很多小攤,貌似專門賣吃的的地方,可是現在念恩根本都沒有心情吃東西,還逛什麽?
“走吧,要不你就自己一個人回去好了。”祁赫看出了念恩的猶豫,他頭也不回地往前走去了,絲毫不管念恩的回答,念恩看着那個潇灑離開的背影,氣得直翻白眼,但是放眼四周,真的,她覺得自己迷路了。
遲疑幾秒之後,念恩趕緊跟了上去。
說是說去買吃的,實際上兩個人都沒帶錢,念恩眼巴巴地看着一堆好吃的又不能買,完全不知道在這裏逛的意義,催促了幾次之後,祁赫終于松口了:“行了行了,别催了,等會兒就回去。”
念恩看着祁赫東張西望的樣子,總覺得他好像是在找什麽人一樣,她沒好氣地問道:“你到底是來逛街的,還是來找人的?”
她看出自己在找人了?祁赫很欣慰地拍了拍念恩的肩膀:“還好,腦子也沒笨得太厲害。”
念恩滿頭黑線,這個人真是的作死,她怎麽就笨了?
也許是沒知道想找的東西,祁赫終于決定回去了,念恩趕緊亦步亦趨地跟在他的身後,生怕跟丢了,畢竟她不熟悉路,可是她也不會主動和祁赫并肩走,就像一個陌生人一樣,跟在他的身後就好了。
感覺到了念恩的故意疏離,祁赫猛地停下了腳步,而念恩正在想事情,往前面走着根本沒有留神,随着“咚”的一聲,她感覺自己撞上了一堵牆,那堵牆自然不是别人,而是忽然停下來的祁赫。
“哎喲!”念恩驚呼一聲,整個人都反射性地往後退了兩步,捂着看着祁赫,氣呼呼地說:“你幹嘛忽然停下來?”
“想停就停下來了。”祁赫非常風輕雲淡地回答。
“那你倒是告訴我一聲啊!”念恩嘀咕着,看着祁赫那張似笑非笑的臉,又生不起氣來,即使這個人不是祁赫,可是這張臉,依舊是祁赫的。
不知道爲什麽,祁赫看着念恩那嘀嘀咕咕的聲音,很想知道她心裏在想什麽,他看着念恩氣呼呼地往前面走去,也毫不猶豫地跟了上去,一邊跟着一邊問:“這就生氣了?我怎麽記得你好像不是那麽愛生氣的人啊!”
他記得?他怎麽記得的?念恩扭頭問道:“你這是什麽意思?難道你在祁赫的身體裏,意識都是清醒的?”
“不是我的意識是清醒的,而是他的記憶會和我共享,而我的記憶,他卻無法窺視到。”祁赫慢條斯理地回答,他的臉色蒼白,在月色下有種淡淡的病态感,也許是因爲他重傷過幾次,所以才會變成這樣,隻是那雙眼睛銳利有神,閃爍着光芒,那種桀骜不馴的自信神态,不經意間便可以透露出來。
他是這個世界的開辟者,擁有者無盡的力量,自然是睥睨天下,可是念恩的眼裏卻露出了一絲難過,她對這個世界沒什麽興趣了,她隻對自己喜歡的祁赫有興趣,哪怕祁赫的心思她永遠都猜不透。
就是那種一心喜歡一個人的感覺,很美妙,仿佛有了目标有了動力,念恩沒有吭聲,祁赫無法共享盤古的記憶,她早就知道了,否則祁赫不會記不住盤古複蘇時的發生的那些事,也不會被恩熙占了便宜,燭龍之鱗絕對不會是祁赫親手給恩熙的。
想到這裏,念恩猛地瞪大了眼睛,然後質問祁赫:“喂,那燭龍之鱗是不是你給恩熙的?!”
燭龍之鱗是個什麽鬼東西?祁赫先是茫然了一下,随即想起了之前他給了恩熙的一片鱗片,然後幹脆地點點頭:“對啊,是我,怎麽了?”
還怎麽了?那燭龍之鱗對祁赫來說肯定挺重要的,否則以祁赫那不愛說話的性子,絕對不會爲了一個不重要的東西,和恩熙動肝火,念恩氣得話都說不出了,許久才咬牙切齒地說:“你幹嘛亂動别人的東西?!”
“那時候這具身體是我的,那麽那些東西就是我的,怎麽處置,那是我的事。”祁赫卻大言不慚,他知道祁赫想要那燭龍之鱗幹什麽,可是對他來說确實沒什麽用,于是就直接給了恩熙,沒有哪裏不對。
這一番神奇的邏輯,讓念恩氣得夠嗆,人不要臉,神更不要臉!她梳理了一下自己的語言,然後拿出了最好的耐心:“那也是暫時給你用的,這身體還是祁赫的,是别人的,别人的東西你怎麽可以亂動呢?萬一那東西對人家來說很重要怎麽辦?”
“關我什麽事?”祁赫打斷了念恩的話,語氣竟然有些微妙的冷意,念恩對上了那雙冷冷的眼睛,可是随即那雙眼睛裏又浮現了輕佻的笑意,讓她有一瞬間的錯覺,剛才那句話,是出自他的口中嗎?
他,到底在想些什麽?念恩打了一個冷戰,自己是不是想錯了眼前的這個男人,也許他根本就不像想象中的輕佻無理不要臉,這不過是假象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