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這尊大佛倒是自己出山了,還跟祁赫那群人在一起,不過跟着祁赫他們的目的,絕對不單純。
“這不是威脅,這隻是商量而已。”燭龍微微一笑,氣勢卻也倏地弱了幾分,如果惹惱了歐陽子,就等于多了一個敵人,這很不利于他們現在的情況。
“哦,商量。”歐陽子皮笑肉不笑,他其實對于念恩能不能複活女娲的事情并不是很在意,他更在意的是在祁赫體内蘇醒過一次,又繼續沉睡的盤古,不過沒想到燭龍卻主動找到了他,要他幫忙除掉念恩,否則的話,歐陽子的居心叵測也會暴露在祁赫他們的面前。
現在祖巫轉世才找到三個,還有一個始終沒有任何的迹象,歐陽子現在還不能動手,必須穩住這幾個人,然後等到最後那個找到了,計劃才算全盤開始,所以燭龍的話,即使是威脅,他也不得不提防。
燭龍笑了起來:“對,就是商量,對于你來說想要殺掉念恩,應該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吧?”
“輕而易舉,你當那隻白狐和鳳凰是擺設?”歐陽子冷冷地說,心裏更加忌憚的,卻是祁赫,他本來就要得手了,可是祁赫的速度卻超出了他的預料之外,而且他不能讓祁赫起任何的懷疑,便當即放開了念恩,先自己離開爲重。
燭龍的心沉了下來,也不知道念恩這個家夥是從哪裏找來的這些千古靈獸,全是不好惹的角色,九尾靈狐和鳳凰在靈獸中是極品,這千百年來不管天地怎麽變化,他們都屬于旁觀者,就是那種不管任何事情,活得自在的類型,尤其是柳如玉,都千年不見了,現在卻爲了一個小丫頭重新出現,真是奇怪。
歐陽子懶得理會燭龍的廢話,他擡頭看着那些胡亂飛舞的黑色圖騰,眼裏露出一絲嫌棄,他忽然從百寶袋裏拿出一本書,正是在幻境的時候說是自己多年經驗記錄而成的那本,他沒有一點不舍得,直接扔給了白先秀:“這兩天好好琢磨琢磨,如果這山徹底消失了,哪怕是障眼法,那麽他們自然會離開,我也好說一點。”
這是什麽?白先秀打開書掃了一眼,才發現上面記錄的都是一些陣法和心得,應該是出自于歐陽子的手,而且大部分陣法都是改動過的,轉陽爲陰居多,多是毒辣陰狠,看來是同道中人,白先秀合上書在心裏暗暗想道,同時也被剛才看到的那些内容而震驚,眼前的這個人真的是不可小觑。
“如果你們要殺了她,可以,但是你們誰要是敢動她身上祖巫的注意,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氣。”歐陽子留下這句惡狠狠地警告之後,便回去了,留下燭龍和白先秀對視一眼,眼裏都互相有些異樣的神色。
白先秀随後看着歐陽子遠去的背影,有些不解地問燭龍:“你說,他要收集祖巫幹什麽?”
“不知道。”燭龍答道,并不願意和白先秀說太多,他們不過是臨時的同盟而已,歐陽子的事情,燭龍一般都不會跟白先秀說太多。
白先秀心裏也明白這一點,她隻是想要拿回她的含血玉,至于其他事情,以後再說。
“誰?”随着一陣風聲,柳如玉醒了過來,她的身影随即站起來,低聲喝問道。
可是廟裏靜悄悄的,隻有祁赫和鳳一被她的聲音驚醒,而念恩和恩熙依舊熟睡,祁赫也聽到了那奇怪的響動,他起身,敏銳的目光在廟裏環視。
“你們聽到什麽聲音沒有?”柳如玉問道,昏暗的光線中,大家甚至都看不清彼此的臉。
“聽到了。”鳳一答道,他也聽到了那種奇怪的風聲,好像是從外面灌入一樣,猛烈極了,但是就那麽一瞬間的事情,那風聲就消失了。
祁赫走到了門口,那扇門關得好好的,而廟裏雖然有點破,但還算完好也不是有很大的漏風處,所以那種風聲是從哪裏來的?
三個人都警惕了起來,這時,角落裏穿了一個困乏的聲音:“你們大半夜的幹什麽?還要不要人睡覺了?”
是歐陽子的聲音,他站了起來,睡眼惺忪地看着模糊的三個人影。
“沒什麽,繼續睡吧,也許是外面的風聲,我們有點草木皆兵了。”柳如玉答道,但是她心裏知道,那種風聲絕對不是外面傳來的,否則怎麽可能隻那麽一下就消失了?
“那你們起來鬧騰什麽,害我醒了。”歐陽子打了一個呵欠,他沒好氣地說道,然後倒在稻草上繼續睡,黑暗中,他的眼睛一直沒有閉上,而是睜着。
這一晚,祁赫沒有再睡着,和他差不多情況的就是柳如玉和鳳一了,三個人彼此都知道沒睡着,卻沒有人說話,都警惕地聽着周圍的動靜,直到天際露出了魚肚白,一絲淡淡的光亮在廟裏亮了起來,天亮了。
開門的聲音驚醒了念恩,她揉了揉眼睛坐起來,看到祁赫的身影正好走了出去,而柳如玉和鳳一已經生了火,隻有歐陽子和恩熙還在睡覺,看柳如玉他們似乎起來得很早的樣子,她撓撓頭:“這麽早。”
鳳一答道:“你以爲都是你這頭小豬嗎?”
語氣中顯而易見的寵溺,讓柳如玉都愣了一下,鳳一自己卻沒有發現,他依舊慢吞吞地燒着柴,而念恩剛醒過來自然也沒感覺到什麽不對,她扭頭看看恩熙和歐陽子:“那這裏還有兩頭豬。”
“他們不是,就你是。”鳳一糾正。
這什麽邏輯?念恩在心裏默默地糾結,她起身伸了一個懶腰,然後坐到了火堆邊,和鳳一一起添柴,她時不時地會往門口張望一眼,在找誰,自然是不言而喻,鳳一觀察着念恩張望的模樣,冷淡地說:“昨晚有點古怪的動靜,他出去查看去了。”
被人猜中了心思,念恩幹咳兩聲,然後趕緊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看着她傻笑的樣子,鳳一想生氣都生氣不起來,這張臉的一颦一笑都讓他沒法硬下心腸,他時常也會感觸一番命運的神奇。
祁赫在外面檢查了一圈,沒有發現任何問題,他看着已經停了下雪的天空,灰蒙蒙的,帶着冬天獨有的蕭條感覺,還剩一點點殘月挂在天際,很快也要消失了。
月亮,想起曾經玄青帶着他在月光下盤坐的畫面,祁赫的眼眸黯淡了下來,玄青爲了讓他能将狼妖的妖力融合,費了不少力氣。
想到這裏,祁赫試着運了一下體内的妖力,一陣鑽心的痛楚讓他的腿瞬間軟了下來,單膝跪在了地上,心口的鈍痛随着血液往四肢百骸湧去,果然,還是這樣,越來越嚴重了,好像那股力量被人壓制住了一樣,從以前的隐約不适,到此時的反應巨大,讓祁赫的臉色變得慘白起來。
不知道這是怎麽回事,爲什麽會這樣?祁赫緩緩地站了起來,嘴角有粘稠的血液流了下來,他伸手重重地擦掉,看着那殷紅的血迹,他的手死死地握緊起來。
休息了一會兒,等到身體稍微感覺好受了一點之後,祁赫才邁着沉重地步子回了廟裏,卻正好看到鳳一在伸手揉念恩的頭發,念恩長長的頭發被鳳一弄得亂七八糟,但是也沒有生氣,嘴角還帶着嗔怪的笑意,祁赫的眸色更加暗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