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裏舍不得了,我就是……舊友重逢,格外地牽挂,懂不懂?”念恩爲自己辯解。
柳如玉看着念恩那嘴硬的樣子,忍不住搖搖頭,嘴角笑意若有似無,念恩的心軟和善良,讓她欣慰的同時更加擔心,以後她會在這上面吃虧的,别說以後,光是現在她就已經吃盡了苦頭。
“不懂。”鳳一看着前方茫茫的雪地,似乎是在自言自語:“我活了這麽久,秋天下雪倒是少見,白狐狸,你覺得奇怪嗎?”
“嗯,奇怪,不是什麽好預兆。”柳如玉答道。
念恩聽着鳳一和柳如玉的話,她心裏暗暗地想着,爲什麽下雪就是不好的預兆,天有異象,代表着不祥之兆嗎?念恩輕輕地握了握手中的玉笛,她也有點擔心起來。
由于念恩想要走走,所以三個人選擇了最慢的徒步走,雪已經很深,沒過了腳踝,念恩深一腳淺一腳地在雪地裏走着,再回頭的時候,已經看不見皚皚白雪中的那棟小屋子之後,她才徹底地死心,安心地往前趕路。
心裏就是舍不得怎麽辦?念恩發現自己真是有點中毒了,一看到祁赫,之前所有的自我安慰,自我鞭策,就成了空談,完全抛在了腦後,難道那個人渾身自帶光環嗎?念恩一邊走着,一邊在心裏想不明白。
忽然,腳下的地面狠狠地震動了一下,她險些摔倒,幸好鳳一及時地扶住了她,她穩住身子以後發現周圍的樹木上的積雪都掉落了很多,剛才那一下震動得可真厲害。
“這好像,是從那個方向傳來的!”念恩敏銳地感覺到了震動的來源,她回頭看着走來的方向,心裏咯噔一下。
“這不關我們的事。”鳳一拎着念恩,他感覺這個小丫頭又想多管閑事了,她對那個叫祁赫的男人眼裏話裏全是戀戀不舍,要是那裏發生了什麽問題,她肯定又找到了好理由返回去。
念恩掙紮了一下,這時,更加巨大的震動傳來了,鳳一飛身至半空中,以免被波及,而柳如玉則是飛得更高一些,她看着遠處大雪中如同一個黑點的小屋,是那裏發生了什麽問題嗎?
隻見在那小屋的上空,一道詭異的線條交織,有二十餘處光點時隐時現,陽光反射在雪地上,光芒白而刺眼,可是那些光點卻是黑色,;亮起來的時候十分顯眼,這眼熟的陣法,讓柳如玉有些不解。
“鎖魂陣?”柳如玉喃喃地說道,鳳一也帶着念恩飛高了一些,看着那些光點,他覺得不像:“不是鎖魂陣,鎖魂陣這麽簡單的陣法,不過是用來禁锢一些魂魄的,那屋子裏的都是活人,用這個不是有點太牛頭不對馬嘴?”
所以柳如玉才這麽遲疑,念恩随着鳳一他們的視線望去,出事的地點果然是祁赫他們那裏!
那些光點像是沒有任何的規律一樣,雜亂無章,但是仔細地觀察一會兒,就會發現并不是這樣,沒一會兒,鳳一便冷哼了一聲:“邪門歪道,看來是有人把鎖魂陣給改了,至兇陣法,鎖陽魂,膽子倒是挺大的。”
“放我下去,我得回去!”念恩對鳳一說道,她必須回去,挺鳳一的話這個什麽陣還挺厲害的,她不能就這樣走掉。
“你回去幹什麽?你忘了你自己半個身子都是鬼,那個陣法對付你正好。”鳳一吓唬着念恩。
念恩咬咬牙:“那我也得回去,我不能讓他一個人面對危險。”
他?就是那個祁赫?鳳一更加不爽了起來,他幹脆再次提高了高度,讓念恩連跳下去的勇氣都沒有。
念恩感覺鳳一是故意的,她有些生氣地去掰鳳一抱住她腰的手,鳳一警告道:“你再掰一下我就松開,你掉下去不是死也是殘,想清楚了。”
“那你放我下去,鳳一,你再這樣我就生氣了!”念恩的語氣已經隐隐有了怒火,她從未對鳳一有過這樣的語氣,可是爲了祁赫,她卻動怒了,看來她真是擔心那個男人擔心得緊,鳳一的眼眸裏覆上了一層失落,他沒有說話,而是縱身直接往來的方向飛去。
柳如玉看着那兩個鬧騰的人,輕輕地歎了一口氣,真是一物降一物。
歐陽子看着屋子裏越來越黑,恩熙躺在床上還沒有醒過來,外面那些咒語聲簡直要讓他頭痛炸了,祁赫站在窗口,看着外面昏天黑地的畫面,他知道這不是外面天黑了,而是他們已經被人包圍了。
七姑笑得嬌俏的聲音在黑暗中顯得詭異而陰冷:“歐陽子,今天想怎麽和我鬥?”
“滾你奶奶的,誰要和你鬥,爺爺告訴你,你拿到了伏靈瓶也壓根沒用,沒有十二祖巫,這就是個屁!”歐陽子走到窗口對着外面一通大罵。
“這你就不必擔心了,既然我要拿到伏靈瓶,那麽我自然有我的方法找到祖巫,你要是現在乖乖地把伏靈瓶交給我,我還能放你們一條生路,不過,這個小子得給我留下。”七姑顯然是在指祁赫。
“你怎麽老觊觎别人的徒弟?”歐陽子對七姑這個癖好也是無語,七姑這次來的陣仗顯然比上次要大多了,帶了不少高手,而且這個鎖魂陣已經被改得十分邪門,歐陽子可以感覺那些隐藏在山間的陰氣和一些遊魂散鬼,都被被這個陣法給吸引了過來。
禁锢變成了強制吞噬,歐陽子就知道七姑這個老妖婆陰險狡詐,還是手段邪門!
“爲什麽要留下我?”祁赫幹脆推開了窗戶,外面陰風陣陣,他倒是很想知道,這個七姑爲什麽一心想要留下他。
“自然有我的用處。”七姑聽到祁赫的聲音之後,笑得輕浮了起來:“怎麽了,不願意嗎?在我這裏比跟着歐陽子可是要舒服多了。”
祁赫唇角的笑意略冷:“是嗎?我以爲我有什麽特殊的作用。”
七姑笑了起來,她不想再廢話,随着其他人念咒的聲音越來越大,仿佛帶着回音一樣,令人聽了魂魄的快都勾了出去,歐陽子沒有時間來研究這改過的鎖魂陣怎麽破,他從百寶袋裏拿出一支毛筆,筆尖血紅,然後拿出三道空白的黃紙,忍着那些擾亂心智的咒語聲,迅速地在黃紙上遊龍飛鳳地畫了符畫。
“來來,塞着耳朵。”歐陽子把符紙撕成兩半堵住自己耳朵,然後又拿給了祁赫,替恩熙也堵上,這雖然維持不了多久,但是能争取一些時間來破解這個陣法。
祁赫接過符紙塞住耳朵之後,果然,那種心魂震蕩的感覺就減輕了很多,外面的咒語聲似乎也小了很多,包括視線都清明了一些,能看透外面那黑暗中隐約環境,什麽都沒有,連七姑的影子都沒有。
歐陽子似乎看出了祁赫的心思,他去将窗戶猛地關了起來:“不用找了,這鎖魂陣本意就是鎖魂,我估計已經被那個老妖婆改成了陰陽雙鎖,她自己自然是不可能進來這個陣法裏的,否則她自己都未必出得去。”
這種被自己的陣法拖累的事情也不是沒有過,歐陽子沒有時間解釋太多,在這方面他比祁赫還是要老練很多,而且經驗豐富,所以破陣的事情就隻能交給他來解決了,他走到一邊苦思冥想起來,時而也會走到窗口觀察外面那些詭異的光點,已經越來越縮小壓近,當徹底困住這棟屋子的時候,這陣法裏就全是孤魂野鬼了,他們也自然會成爲其中一員。
這時,外面模糊的光線中,卻出現了一個嬌小的身影,穿着火紅的長袍,幾乎拖在地上跑了過來,當祁赫看清楚那個人是誰後,他震撼地睜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