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方一路飛行,繞了一大圈穿過了浮石村的位置,繼續往鍾山的方向趕去,他還在想着什麽時候可以跟這幾個人分道揚镳,免得耽誤行程,就聽到念恩說道:“我們先下去休息一會兒吧。”
窩在念恩懷裏一直想着事情的小白狐也開口道:“畢方,我們下去吧。”
奇了怪了,這隻小狐狸什麽時候這麽聽一個陌生人的話了,之前那個拿着銀鈴嚣張得不得了的女人都沒能讓它臣服,現在面對念恩倒是變得很溫順了似的,畢方心裏郁悶,但是也沒吭聲,直接落在了地上,這是一處山腳下面,有一條涓涓細流圍着山腳繞着,一下去歐陽子就先去喝了幾口水,滿足地打了一個嗝。
歐陽子喝完水之後總算想起了自己的土地,靠念恩和恩熙兩個人扶他下來搞不好會摔死,他好心地将祁赫從畢方背上弄下,然後用清涼的水往祁赫的臉上撲了撲,然後從百寶袋裏找了半天,準備先替祁赫療傷,否則就得痛死在這裏了。
歐陽子的醫術是不用懷疑的,但是藥物有限,他隻能先給祁赫服下帶來的現有的藥,幸好料到了他這毛病遲早會發,便事先帶了一些,吃完之後看着祁赫的臉色漸漸地恢複了一絲生氣,歐陽子才松了一口氣,他也累得夠嗆,坐在一邊爲自己的衣服發愁。
“現在你們準備怎麽辦?”小白狐看着念恩,剛才一路上她都有種熟悉的感覺,念恩的懷抱和恩樂多麽相似,讓她都快産生錯覺了。
“我也不知道,等祁赫醒了再決定吧。”念恩現在隻擔心祁赫的身體,看着他躺在那兒昏迷不醒的樣子,她的心裏不是滋味,心疼。
“那估計得等個幾天了,他不知道中了什麽毒,好長一段時間沒有發作了,突然這麽嚴重,不休息個幾天不行。”歐陽子慢悠悠地說道,他反正不急,隻要這小子不要暴斃在這裏,一切好說,正所謂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那我們先走吧!”畢方看着恩熙真的刺眼,和恩熙呆在一起一直都處于一種想爲恩樂報仇的沖動中。
小白狐猶豫地看了一眼念恩,念恩此時的視線一心都在祁赫身上,對于小白狐眼底的那一絲困惑忽略了。
“你們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等今晚過了再走啊!”歐陽子一聽到畢方他們幾個要走,立馬就說道:“等他情況好一點了我們就安全多了,你們現在走了到時候那個女魔頭追了過來,我們跑都跑不了。”
想得真是美啊!畢方在心裏默默地感歎,果然和恩熙在一起的人也不會是什麽正常人,那個歐陽子看起來挺正兒八經的一個人,說起話來卻總是咋咋呼呼,完全不像一個中年男人該有的成熟,畢方打從心底裏看不起歐陽子。
但是偏偏這個小白狐就跟中邪了似的,再次充當起了說客:“反正我們也要休息,不如就留下來吧。”
聽到這話,睚眦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那小不點。
小白狐被睚眦的眼神盯得有點畏畏縮縮,麻利地爬到了畢方的背上,她歪着頭看着地面的念恩,其實她是想和念恩多呆一會兒,也許能發現點什麽問題,比如爲什麽念恩給她一種和恩樂神似的感覺。
畢方還想反駁,萬萬沒想到睚眦竟然出聲同意了:“那就這樣吧。”
畢方石化,他還得跟那個讨厭的女人呆一晚上?而且睚眦什麽時候對小白狐這麽順從了?他不敢反駁睚眦的話,半晌才猛地飛了起來,小白狐險些從他身上給掉了下去。
睚眦看着消失在空中的畢方,一點都不擔心他會賭氣自己離開,應該是去散心,他看了一眼念恩他們,然後找了一個空曠一點的地方趴下睡覺了,這一路上除了趕路和睡覺,好像也沒什麽事情值得他興奮。
各自休息了一會兒,畢方終于消氣了帶着小白狐重新回來,而念恩已經在四處拾柴準備生火,然後去找點獵物當晚飯,祁赫的情況好了一些,醒過一次又繼續睡着了,恩熙一直呆在祁赫的身邊,念恩沒什麽機會近身,隻能先想辦法填飽大家的肚子。
恩熙百無聊賴之中,看到了念恩一直背在身上的包,那包看起來沒裝什麽東西,但是裏面卻又異物将那布料戳出一截似的,不知道裏面放着什麽東西,她起身走到了念恩的身邊,然後伸手去拿那個包,剛碰到就發現念恩警覺地轉身,将那包護在了後面。
“什麽寶貝,碰一下都碰不了?”恩熙冷哼一聲,十分不屑。
“那你别碰不就得了?”念恩的語氣也意外地有點沖,她不會再将這玉笛讓給恩熙,但是也盡量不要因爲這個和恩熙起什麽沖突,畢竟一路上還得同行,給自己找麻煩的事情少做。
本來恩熙對那個包沒什麽興趣,隻不過閑着無聊手癢了一下,但是念恩如此警惕的神情反而引起了她的興趣,她再次伸手直接去搶念恩的包:“我偏要碰你能怎麽樣?”
本來小小的一件事,變成了兩個女人之間的針鋒相對,念恩在這件事情上是絕對不能讓步的,歐陽子最怕的就是這兩個人發神經,尤其是恩熙,一旦耍起大小姐脾氣簡直就是要死人的節奏,他也顧不得自己的衣服爛得多麽銷魂,爬起來準備攔着點,這時,畢方卻默默地擋在了他的面前。
“你幹什麽?”歐陽子懵逼。
“她們自己的事情自己解決。”畢方說,其實他就是在想,如果當初恩樂是念恩這個态度多好,恩熙不是喜歡搶人家東西嗎?正好現在看看念恩怎麽反擊,圖個痛快,不能讓歐陽子給毀了這麽好的一場戲。
歐陽子想吐血,他隻不過是想去鍾山找點泥巴,怎麽一路上風雨猛烈都快把他給刮沒了呢?
念恩絕對不是恩熙的對手,但是如果她跟那天晚上受含血玉的影響,那就不一定了,到時候等于落到了另一個“白先秀”手裏,歐陽子眼看着恩熙手中的縛鬼繩亮出,簡直就是想玩命。
“噗!”忽然,細微的聲音引起了大家的注意,扭頭一看,祁赫已經醒了,隻是吐了一大口血,胸口已經被血染紅,身體痛到發麻,他的視線模糊了很久才漸漸清楚起來,最後一個畫面停留在那巨大的裂縫上面,還有一雙焦急的眼睛。
“祁赫!”念恩一看到祁赫吐血了,心裏立馬緊張了起來,撇下和恩熙的對峙跑了過去,就在和恩熙擦肩而過的時候,背上的包卻被恩熙順手一把搶走了,她停住了腳步,驚愕地回頭。
恩熙得意地笑了一聲,然後粗暴地将那個背包打開,裏面什麽都沒有,就一支玉笛靜靜地躺在裏面,通體血紅的顔色帶着一絲妖豔的氣息,這不是她丢失的含血玉是什麽?!
“這個爲什麽在你身上?”恩熙将玉笛拿了出來,雙眼噴火,狠狠地抓住玉笛質問念恩,這明明是從她的卧室消失的東西,結果卻在這個不認識的女人身上?!
“這是我的!”念恩不想解釋,她毫不猶豫地伸手抓向了恩熙手中的玉笛,可是恩熙卻早已動了殺心,她側身一閃,将玉笛藏在背後的同時,另一隻手将縛鬼繩直接抽向了念恩,其他人完全沒有反應過來,因爲都以爲恩熙隻是避開念恩的搶奪,并沒想到會攻擊念恩。
縛鬼繩的強大威力,在恩熙的手裏一直都沒有得到過最大的利用,她還不夠實力駕馭,但是剛才那奮力的一擊,卻讓縛鬼繩發出了刺眼的金色光芒,歐陽子的雙眼驟然睜大:“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