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娘的,到底來不來,害我又來給蚊子獻血,唉,蒼天啊!”歐陽子一邊揮着飛過來的蚊子,一邊哀歎。
“再等等吧。”祁赫倒是很有耐心,事情,要麽不做,要麽做到底。
歐陽子生無可戀地看着夜空中的那輪淡淡月牙,心裏既盼望着那白先秀趕緊滾出來,同時又有點擔心她真的滾出來了,自己對付不了,心情那叫一個複雜,都不想說話了,祁赫難得的安慰也忽略掉,他幹脆閉上眼睛,一副要睡覺的樣子。
不遠處,是蟲鳴聲,以及晚風偶爾掠過的沙沙聲,歐陽子感覺困意上來,随即又給了自己一個大耳光子,睡什麽睡?
再看看祁赫,歐陽子吓了一大跳,祁赫坐在身邊,渾身都萦繞着白色的光芒,那道光,居然像是從天際那月牙身上傳下來的,純淨而充滿了靈氣,歐陽子知道狼族的狼妖平時都會吸收個什麽日月精華之類的,但是祁赫好歹也是個人類啊,怎麽會?
不過想想祁赫的異常之處,歐陽子驚愕的神色又開始恢複了正常,也沒出聲打擾祁赫。
這時,一陣腳步聲傳來,那腳步聲很奇怪,走走停停似乎就在不遠處,遲疑不定。
祁赫的眼睛驟然睜開,漆黑眼眸裏的綠光一閃而過,恢複了平靜,好像對月華的吸收越來越得心應手了,盡管體内那股奇怪的力量,還是會隐隐排斥,比起以前卻好太多了,吸收了月華之後,他的身體就會陷入一種莫名的舒适中,渾身骨骼都好像重生了一般。【ㄨ】
腳步聲越來越近,觸碰着荒草的聲音。
歐陽子的腦袋偷偷地伸了出去,越過半人高的荒草,看到了一個紅色的身影,那身影,好像不怎麽像白先秀啊,白先秀沒這麽好看?歐陽子看直了眼睛,隻見迎面走過來的女人,五官精緻極了,仿佛是畫出來的一樣,眉眼顧盼流轉,張望着四周,似乎迷路了似的。
祁赫見歐陽子身子跟僵住了一樣,不知道看到了什麽,他也起身,如果是白先秀,那就先發制人。
但是和歐陽子一樣,看到那個紅色的身影時,祁赫愣了愣,不是因爲她長得好看,而是第一眼有種詭異的熟悉感,像……恩樂?!
但是那張臉,明明不是恩樂啊!
歐陽子和祁赫就這樣呆呆地看着那個女人走了過來,而在那女人的身後,一道跳躍的身影,他們苦苦等待了大半個晚上的身影,也終于出現了,目标卻正是那個紅衣女人!
“我靠!”歐陽子大吼一聲,拿着手中的太極八卦鏡就先跳了出去,美女,不得不救!
恩樂吓了一跳,走得好好的,突然前面就有個人大罵了一聲跳了出來,手裏頭舉着一個鏡子,搖搖晃晃看起來很奇怪,等看清楚對方是誰以後,恩樂瞪大眼睛,差點就要叫一句“師父”了,視線落在了歐陽子身後的那個年輕男人身上時,恩樂怔住了。
三年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恩樂在那霧蒙蒙的地方呆了足足三年,想起來恍若夢境,此時在見到祁赫,也是如此,恍若夢境……
祁赫的眉頭微微皺了皺,不知道那女人盯着他發呆是什麽意思,灼熱的視線裏帶着熟悉的光芒,他再次要幾乎認爲那就是恩樂,但是那張與恩樂完全不同的臉,卻在一一地否認他,也對,如果恩樂回來了,一定會去找睚眦,一定會去找陳桃花他們,會去找恩熙,不可能一點消息都沒有就先來找他,他和恩樂對視着,三年的空白時光,仿佛就在那冷漠的視線中流轉着。
恩樂的心跳飛快,腦海裏竟然想起了柳如玉說的話,也有心上人吧。
白先秀顯然沒料到才幾天時間,這個歐陽子又蹦了出來,這一次還直接想要将她到嘴邊的食物給搶了,她有些憤怒,吼叫了一聲以後,攻勢針對在了歐陽子身上,但是時不時,都會找機會朝着恩樂撲過去。
因爲這個女人身上,有着含血玉的氣味!
“你好,我叫……念恩。”恩樂完全都忘了身後還有個白先秀,歐陽子在她心目中可是很厲害的人物,自然就更加不用擔心了,所以她說的第一句話,是跟祁赫自我介紹,念恩,懷念曾經的恩樂。
祁赫冷冷地看了恩樂一眼,完全沒有要搭理她的意思,直接繞過他去幫歐陽子對付白先秀去了,恩樂尴尬地站在那兒,好像連祁赫也是冷冷的,和睚眦他們的态度都差不多。
白先秀的傷還沒有好,所以行動要遲緩很多,跳躍的能力也有所下降,沒幾下就吃了歐陽子幾記攻擊,她有些瘋狂地嚎叫着,朝着恩樂。
恩樂這才發現,這個鬼,好眼熟!
這不是白先秀嗎?就是鎮秀村那個女魔頭!恩樂下意識地将揣在手裏的玉笛給藏在了背後,這女魔頭對含血玉的執念似乎很深,還想用它去做一些傷天害理的事情嗎?
“小心!”恩樂想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太入神,完全沒有看到白先秀已經突破了歐陽子和祁赫的圍攻,朝着她沖了過來,她一時間不能反應,瞳孔放大,倒映着白先秀那張醜到不忍直視的臉。
一個人影比白先秀早一步到達了恩樂的面前,将她一拉一帶,避開了那千鈞一發的攻擊,而救了恩樂的祁赫也身形不穩,腳下一個石頭就絆倒了他一樣,扯着恩樂倒在了地上,那姿勢就像他抱住了恩樂在保護她,恩樂腦子裏一片空白,唇在混亂中,壓在了祁赫冰涼的雙唇上。
“唔……”恩樂和祁赫兩個人面面相觑,嘴唇還沒有離開,可是兩個人的眼睛都已經瞪得跟銅鈴似的,那邊歐陽子和白先秀在大戰,殺得難舍難分,這邊恩樂卻和祁赫不知道能說什麽,一種尴尬到極緻的氣氛,從這一片緊張中油然而生。
“啊!”終于,恩樂總算反應過來了,這是她的初吻,她立馬從祁赫身上爬了起來,然後用力地擦着嘴唇,這不過是一個無心之舉,她心裏完全都不排斥,隻是太窘迫了沒辦法。
偏偏這個動作,讓祁赫的臉黑了一大半,這是什麽意思?
“我,我是初吻,所以……”恩樂結結巴巴地說。
“我也是。”祁赫很不耐煩,他是爲了救人才出現這樣的失誤,對方非但不感激,還嫌棄!
而正在應付着白先秀的歐陽子,餘光也看到了恩樂這邊的情況,他又嫉妒又心急:“你小子快别泡妹子了,今天怎麽就通了七竅不成?趕緊過來搭把手,這女魔頭太厲害了。”
祁赫将心頭的混亂壓下,然後迅速地過去加入了對戰之中,而恩樂則是呆呆地站在那兒,看着那幾道如閃電的身影在眼前晃來晃去,她心裏都是剛才祁赫嘴角的柔軟。
白先秀再次朝着恩樂撲了過來,祁赫覺得奇怪,這個白先秀甯可冒着被他和歐陽子攻擊的危險,也要撲向恩樂,爲什麽?他的視線落在了恩樂的手上,剛才竟然沒有發現,那支玉笛!
這是含血玉!祁赫的眼眸一暗,眼看着白先秀已經逼近了恩樂,歐陽子筋疲力盡地說:“算了,要不就讓她吃了那個人,今晚我們安甯點,累死了。”
話音未消,身邊哪裏還有祁赫的身影,早就擋在了恩樂的面前,白先秀的爪子狠狠地從他的肩頭抓過,歐陽子立馬捂眼,這樣子受傷的頻率,不死也要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