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綢琳感覺嗓子口一甜,一股血吐了出來,眼裏滿是震驚和不相信,那笛聲雖然和她的銀鈴一直不相上下,可是最後卻感覺有什麽力量在催促一般,一股煞氣沖了出來,最後關頭将她直接逼得五髒六腑都差點震裂。
看來今天不能再逞強下去了,綢琳狠狠地掃視了周圍一眼,沒能讓她找到那個幕後使者,算是今天的遺憾。
“跑了?”畢方看到綢琳跳到了一隻低空飛行的妖獸身上離開,他有些不服氣地想要追上去,可是想想剛才那笛聲,也許是恩樂,他又生生地停住了自己追上去的沖動,和小白狐他們一起開始四處尋找那個可能是恩樂的身影。
“去吧,别忘了自己要做的事情,再見,恩樂。”柳如玉的聲音,像煙一樣漸漸消失在了耳邊,漸行漸遠,白色的朦胧身影,在身邊消散,恩樂手中的玉笛漸漸的,也就黯淡了下來,在最後一刻,是柳如玉催動了玉笛中的煞氣,才幫了恩樂一把,恩樂打從心底裏排斥利用含血玉本身的煞氣,都是無數生命堆積起來的怨靈,她不願意動。
柳如玉還不等恩樂和她告别,還沒聽恩樂說一句“再見”,就悄然離開了,恩樂呆呆地看着身邊空無一人的地面,心裏的不舍從眼底流露,她知道柳如玉離開了,不知道何時還能再見面,但是那一句“謝謝”她不得不說。
“謝謝你,玉姨。”恩樂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看着正在四處找她的那幾隻可愛的妖獸們,她緩緩地走了出去。
小白狐看着突然出現的女人,和恩樂的高矮胖瘦都差不多,可是卻有着完全不同的臉,一張驚爲天人的臉。
“恩樂?”畢方落了下來,不知道爲什麽,他第一直覺便覺得眼前的女人,就是恩樂,在看清楚對方的臉之後,他卻又失望了,不是恩樂啊。
恩樂有種想沖過去抱住小白狐的沖動,和她從小一起依偎着長大的小白狐,如今長大了不少,正用那熟悉的碧綠的眼睛望着她,眼裏全是探究,而小白狐也很奇怪,因爲她忽然發現,自己無法看到一點點眼前的女人的内心。
隻有一片白霧。
“這笛子爲什麽在你手裏?”睚眦走了過來,在聽到畢方大喊着恩樂的名字時,他還欣喜了一下,以爲自己看着從小長大的女娃娃又回來了,可是走近之後,卻隻有深深的失望,失望歸失望,恩樂手中的玉笛,卻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恩樂揚起手中的玉笛,面不改色:“你們說這個嗎?”
“對。”睚眦的眼裏已經帶着威脅,這是恩熙丢失的玉笛,也是曾經和恩樂在一起過的玉笛,怎麽會出現在一個陌生的女人手裏?
“這是我撿到的。”恩樂輕松地答道:“很上手,于是就留下了,怎麽,是很重要的東西嗎?”
“曾經很重要的東西。”小白狐喃喃地答道,她知道,恩樂很喜歡這玉笛,盡管是她和畢方偷偷摸摸擅作主張用含血玉改出來的,但是恩樂最後也不曾責怪他們,隻是如今這些都沒什麽意義了,人都不在了,要一根笛子有什麽用?
再說了,睚眦和畢方他們沒有誰喜歡恩熙,恩熙這麽寶貝這玉笛,瞞着陳道齊那群人将玉笛藏在天空之城,如今被人搶走了反而讓畢方他們覺得有點痛快,在誰手裏,都無所謂。
恩樂有些不忍,看着他們三個那失望的樣子,她真想告訴他們,她秦恩樂又回來了,可是想起柳如玉的話,她硬是忍住了這種沖動,哪怕是最親近的人,最信任的朋友,秘密都不要輕易透露,哪怕是爲了他們好,也不應該早早就将自己暴露出來。
曾經柳如玉就敗在了這一點上,将自己的身份和煩惱,告訴了一個所謂的信得過的朋友,引來了殺身之禍,她愛得人成爲了衆矢之的,慘死在她的面前,真心,坦誠,有時候就像一把雙刃劍,傷人傷己,有害無益。
“看你們很失望的樣子,是在找什麽人嗎?”恩樂刻意露出笑臉,讓自己看起來親切一些,但是偏偏此時連曾經最容易看懂人心和情緒的小白狐,都選擇了冷淡地忽視,哀傷地看了她一眼,便轉身離開了,畢方則是看着恩樂手中的那支玉笛,有點不甘心,卻又覺得搶回來也不好,睹物思人,于是忿忿地扇了扇翅膀,飛向了天空之中。
睚眦深深地看了一眼恩樂,然後随着小白狐的身影一同往老山洞走去,恩樂尴尬地站在那裏,心裏思索着要怎麽靠近睚眦他們。
第一,恩樂是真的想睚眦他們三個了,想回到他們的團隊中,第二,隻有和睚眦在一起,恩樂才有機會接觸到自己的父母,以及祁赫他們,以祁赫的性格,如果恩樂貿然出現,然後和人家套近乎,保證分分鍾失敗。
恩樂想了想,臉皮厚點吧,跟上去。
沒走一會兒,睚眦就發現了身後跟着一個跟屁蟲,他有些惱火,對人類本來就沒什麽耐心,這個女人跟着他幹什麽?而且剛才那笛聲應該就是她吹出來的,看來也不是等閑之輩,不知道有什麽意圖,所以睚眦停住了腳步,龐大的身軀回頭,看着緊随其後的恩樂:“不要再跟着我們,否則别怪我們不客氣。”
真兇啊,恩樂暗暗地想。
“我剛來妖獸大陸,沒地方去了,沒想到遇到了你們,就不能湊個伴嗎?”恩樂絕美的容顔上,帶着人畜無害的笑容,随便哪個男人看一眼都足夠心生**了,但是偏偏睚眦是妖獸,不是什麽正常男人,所以對于恩樂的賣萌,他毫無反應,隻是猛地從口中吐了一把劍,那是他一直含在嘴裏的寶劍,劍身閃爍着殺意,迸發出森冷寒光。
這算是無聲的警告,睚眦冷冷地看了恩樂一眼,然後扭頭就走。
怎麽會這樣,才剛打算回來,就失敗了嗎?恩樂有些失落,看着前面走着的睚眦和小白狐,擡頭看了看在飛翔的畢方,難道想要再回來,除了暴露身份,就别無他法了嗎?
……
公寓裏,歐陽子都恨不得抱着祁赫的大腿阻攔他收拾東西了,這好好養傷的時候,就給了他一本爛的差不多了的書,誰知那書上竟然寫了一些關于五彩萬靈泥的資料,并說什麽在鍾山之北,什麽狗屁東西,鍾山不就是燭龍那貨的老窩?女娲怎麽着也不會把這麽珍貴的東西放在燭龍的老窩那裏啊!偏偏祁赫鐵了心要去試試。
“你真信啊?”歐陽子眼看着祁赫衣服都收拾得差不多了,面如死灰地問。
“信,我們已經等了很久了。”祁赫沉默了兩秒鍾後,堅定地答道,他不知道歐陽子爲什麽這個時候就猶豫了,以前有點消息他都會先興奮一陣,然後主動準備啓程,祁赫淡淡說道:“等我找到了,我再回來交給你,因爲還需要伏靈瓶。”
“你以爲是我不想跟你去啊,這不是,這不是有點事嘛,解決了再去行不行?”歐陽子的語氣有點畏畏縮縮,帶着艱難。
祁赫眼眸一動:“什麽事?”
歐陽子尴尬地撓撓頭,年過半百的身子坐在那兒跟個犯錯的孩子似的:“|那什麽,我們收了人家的錢,但是白先秀還沒有捉到啊……”
祁赫頓時滿頭黑線,他們确實沒有抓到白先秀那個女魔頭。</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