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門的是死者的弟弟。
“你好,這裏是溫家嗎?”男孩點點頭。
“我叫李樂,他叫王歡。”張檬随口取了兩個名字,舉着一張假證說道,“我們是野生動物管理局的調查員。”
阮金成心想給我起的名字還真是難聽,卻也配合着沒有反對。
男孩将兩人帶到了湖邊,述說起了當日姐姐遊水的情景。
“她和往常一樣,和我們打完招呼便跳進了湖水中去遊泳,大概遊了兩三百米遠左右……”男孩有點哽咽,停了停繼續說道,“那就是她被拖下水的地方。”
“你确定他不是因爲腿抽筋之類的原因溺水麽?”
男孩搖了搖頭,顯然不相信這個說法:“不,她不會溺水。她是學校的遊泳健将,她幾乎是在水裏長大的,她在那兒就像在自己的浴缸裏一樣安全。”
“那當時湖面上有沒有掙紮的痕迹?或者她最近有沒有遇到什麽痛苦的事兒,而會導緻自殺的迹象?”阮金成進一步詢問道。
“聽着,我姐姐不可能自殺的,那天早上她和我們打招呼離開的時候,還和往常一樣開心。”男孩非常肯定的說道。
“那你看見水裏有影子嗎?也許會有什麽黑色的東西。”或許有人看到鬼影。
“沒有,我什麽都沒有看見。我再說一遍,當時她離的實在是太遠了,聽到呼救聲,我和爸爸就立刻跑出來了,我在岸邊沒有看到任何奇怪的東西。你們爲什麽會這麽問?會有什麽奇怪的東西在那裏?”
“等我們搞清楚那是什麽我們就會告訴你的。”張檬準備轉身離去。
阮金成望着一直坐在湖邊的女孩的爸爸,問道:“你爸爸呢?他有沒有看見什麽我們能和他談談嗎?”
男孩望了一眼一直僵坐在那裏的父親:“如果沒有必要的話,我希望你們不要去打擾他,他什麽也沒看到而且,失去了女兒,他比我們更痛苦。”
兩人見問不出什麽,隻能先離開,來到了附近的别墅區保衛室。
保安很奇怪野生動物管理局的人怎麽會對力學的案子感興趣。
“你确定這是意外嗎?”張檬反問保安隊長,“溫家的小兒子說看起來有東西抓住她姐姐的。”
“是什麽東西呢?來請坐。”保安拉開椅子,請兩人坐下。
“湖裏根本沒有任何本地生的肉食動物,甚至沒有大到能拖人下水的生物。”
“難不成我們這邊湖裏面還有一個水怪不成。很明顯是溫家的人傷心欲絕,接受不了女兒溺水死去的事,所以你懂的,人的思維有時候會捉弄人,會讓他們編造出一個他們能夠接受的理由,來接受現實。”保安隊長理解溫家碰上這樣的事情,一時半兒接受不了,也是人之常情。
“再說了,出現了這起溺水案後,爲了進一步确定湖裏沒有危險,平息民怨,擺脫巨額賠償,開發商花了财力精力,甚至雇用了專業探險隊,去搜索了整個湖,還做了聲納掃描,但是什麽都沒有找到。”
張檬皺了皺眉:“那真是太詭異了,這可是今年失蹤的第三具屍體了。”
保安隊長也表示無可奈何:“我知道他們都是我這裏别墅區的人,也都是我該照顧的人。可是我們已經做了我們能做的全部事情,不過這些不會再成爲問題了。”
阮金成和張檬一臉茫然。
“最近政府規劃的洩洪道剛好需要利用到這個湖,就連别墅區都已經被政府給劃入了征地規劃區。開發商也樂得将這個包袱甩給政府。哎,難道你們局,沒有收到信息嗎?”
“哦,有的,有的,我們當然有收到這個消息。”張檬連忙掩飾道。
保安室的門又一次被打開了,一個漂亮的小婦人走了進來。
“哦,我打擾到你們了嗎?”
“嗯,沒事。”保安隊長介紹道,“這是我女兒席玉。”
小婦人身後,探出一個小腦瓜,這是保安隊長的外孫。小男孩看到有陌生人在屋子裏面似乎有些害怕,席玉安撫他,把他帶到一旁的桌子邊,給了他紙和畫筆。
“抱歉,我外孫最近經曆了太多事情,以前他并沒有這麽怕生。好了如果有什麽我還能幫得上的事情盡管說。”
“好吧,既然你這麽說的話,我剛好有個事情想要問一下,附近有沒有性價比比較高的旅店:我們恐怕還要在這裏待上一陣子。”
“湖濱旅館,從往這裏過去大約兩站路,看到一棵大樹就能找到了。”席玉熱心地回答道。
“你方便的話能跟我們一起去嗎?我們對附近的路并不熟。”張檬想找個機會問問更多的事情。
“你是想讓我陪你們走兩站路嗎?”
“對,如果不麻煩的話。”張檬撓撓頭。
“好吧,反正我也正在往那個方向走。”小雨轉身對保安隊長和兒子說道,“爸爸,我四點鍾來接他。寶貝,等我回來再帶你去公園好嗎?”
男孩并沒有給母親任何回應,隻是拿着筆一直專注地在紙上畫着。
“謝謝!”阮金成向保安父女道謝後,三人一同離開了保衛室。
一路上張檬都在說恭維,席玉的兒子長得很可愛。
任一位母親聽到有人表揚自己的孩子,都會笑的臉上樂開了花。
“好了,到了,就像我說的隻有兩站路。”席玉指着前面的旅館說道,“你的方向感,這麽差一定老碰壁吧!祝你們過得愉快。”
阮金成白了一眼張檬:“你搭讪的技巧,突然就這麽差了?隻會說兒子長得很可愛。餐館裏引得服務員送上門的技巧怎麽沒了。”
“怎麽了我喜歡小孩子呀。”其實他想說,難不成你是在吃醋。
“算了吧,你說出幾個你知道的孩子的名字。”
張檬想了半天,愣是沒說出來一個。
阮金成擺擺手走進了旅館裏。
“嘿,我隻是想打好群衆基礎,從她口裏多知道一些信息嘛。”張檬笑着緊随其後。
兩人進了标間後,用旅館裏的電腦查起了資料。
“今年有三名溺水者。”
“那之前呢?”如果存在連貫性的死亡事件……
“還有六個,分散在在過去的三十五年時間裏,那些号稱溺水的屍體也都消失了,如果湖裏有東西的話,那它正在加快速度殺戮。”
“那這麽說确實是有個湖怪在胡作非爲了咯?可我覺得湖怪的理論有點不對勁。你看吧,尼斯湖水怪每天都有上千上萬的目擊者跳出來說看見它了,但在這裏沒有任何的目擊者。不管那是什麽,沒有人說得出來。”張檬摸了摸剛長出胡渣的下巴。
“哎!三個月前也有一個受害者,你看照片上的人是不是就是席玉。她是受害者的妻子。”阮金成指着一張痛苦的照片說道,“報道内容寫着,受害人帶着他的兒子小宇去湖裏遊泳,而最後受害者溺水的時候,兒子小宇就在一塊浮木上,兩個小時後,孩子才被救起。也許我們終于到找到了一名目擊者了。”
難怪那個孩子會如此恐懼,怕生,親眼見到自己的父親或母親死亡那是不會那麽容易忘懷的。
兩人想起剛才席玉說要帶孩子去公園玩耍,便直接到公園尋找那母子倆。
“嘿,又見面了。”他們很快找到了坐在公園角落裏的席玉。
“我在陪我的兒子。”席玉指了指遠處石桌上獨自畫畫的孩子。
“我能過去和他打個招呼嗎?”張檬在得到席玉點頭同意後,徑直的走向了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