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您的意思是……”
“今天之内給不了我答複,你這個護衛隊隊長也可以換個人做做了。”張檬摞下狠話,頭也不回的坐上車開走了。
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護衛隊隊長這下可明白了,這具屍體更本就不是通告紙上的那個人,而這身衣服顯然就是找到那人的線索,順藤摸瓜,找出真正衣服的主人,自己的這頂軍帽才能保住。
“還愣着幹嘛!”隊長朝着部下發洩地吼道,“還不把這家夥的真實身份給我查出來!老子丢了職位,你們也别想做得安穩!”
周圍看熱鬧的居民一看這陣仗,立刻作鳥獸散,生怕被怒火牽連到。
阮金成跟着潔兒穿過好幾條子,終于來到了潔兒口中的診所前。房子外表看上去和四周的房屋并沒有什麽不同,隻是房子的圍牆外聚集了比别出更多的流浪者。
“漂亮姐姐,這就是我和你說的診所,我帶你去見姚大夫。”潔兒熟門熟路地進了院子,徑直走向了最東邊房間。
“還是有點發燒,你要繼續休息,我會給你開點藥,你待會帶回去煮,記得要用幹淨的井水煮,如果你想趕上後天這趟去九區工作的話,這兩天内必須養好身體。”一個溫柔卻又不失幹練的女聲,從房間内傳了出來。
“裏面就是我說的姚大夫。”潔兒在門前止住了腳步,不想打擾到姚大夫給人看病,“她是個大好人哦,經常爲鎮上的流浪者免費治療和體檢,還幫助他們找到工作重新生活。”
“而且姚大夫知道我家多了個漂亮姐姐後,還沒等我提出想讓姐姐你和我一起參加體檢的事兒,姚大夫就主動說要我帶你來體檢了呢!平常這個名額可是不容易得到的呢!”
阮金成心底感覺有一絲怪異,面上卻不顯露出什麽表情,隻是默默地聽着潔兒繼續誇贊這位品德無比高尚的“白衣天使”。
“外面是潔兒麽?”看來房子的隔音效果确實不好,裏頭的人已經聽出了潔兒的聲音。
潔兒大方的推門而入:“嘿嘿嘿,姚大夫我把漂亮姐姐帶來啦。”
一名身着白色大褂,體态修長的清秀女子望向了潔兒身後的阮金成,眼神一閃:“果然和潔兒說的一樣,你的這位姐姐很漂亮呀。”
“那是當然!”潔兒仿佛是自己受到了表揚,與有榮焉,“我家漂亮姐姐最漂亮了!”
阮金成微笑了一下,點頭打了招呼,這幾日他已經被潔兒潛移默化的訓練到,對“漂亮”二字沒有什麽太大的情緒起伏了,要知道以前他可忍受不了别人稱贊一個男人漂亮。現在他倒是更爲注意潔兒口中的“我家”,這小丫頭已經全然把自己歸爲了家人麽?
家人……一個多麽美好的詞語。阮金成看向潔兒的目光多了一抹溫馨。
姚大夫将這一切看在眼裏,先将房内的流浪者送走,然後順手關上門。
“潔兒準備好參加體檢了麽?”姚大夫一邊整理醫療器具,一邊随意地問道,“飯吃過沒?”
“幸好沒有吃飯,要不然也全都吐啦!”潔兒回想起河邊看見的慘景,冷不丁又打了個顫,阮金成主動向潔兒這邊挪了挪,讓小丫頭知道身邊有他在,不要太害怕。
“哦?出了什麽事兒?”
“就是護衛隊的人在河邊找到一具屍體,大家都去看熱鬧啦,所以我就去看啦!”誰想到居然是這麽恐怖的畫面。
姚大夫手勢一頓,随即說道:“這溺死的樣子可醜了,也怪不得你會難受。”
阮金成眉頭一挑:潔兒可沒有提到這人是溺死的。
“對啊對啊!”潔兒絲毫沒有注意到有什麽不對的地方,繼續說道,“都已經分辨不出來原來長什麽樣子了。真是可惜了,他以前長得這麽好看。”
姚大夫聽了,覺着好笑:“怎麽?你還認識他?知道他原來的樣子。”
潔兒點點頭:“你也見過,就是通告紙上的那個漂亮的男人啊!”
姚大夫眼底閃過一絲詫異:“哦?你不是說樣子都已經分辨不出了,怎麽就能确定他是那個通告上的大人物呢?”
“聽說護衛隊都已經上報給領導啦!聽周圍的居民說,他身上穿着的衣服帶有燕國标記。”
阮金成察覺到這位姚大夫似乎開始有些慌亂,這些時日的軍部生涯,已經讓他學會了如何察言觀色,即便張檬将他護得很好,失去一切的他,還是會敏感的分辨出來自他人的情緒波動而提前做好應對準備……真是的,怎麽又想起這個家夥了。
“潔兒,今晚我就幫你們做體檢吧,早一點做體檢,就能早一點去九區,見到你媽媽啦!”姚大夫突然間笑靥如花,可在阮金成眼裏,這花就好比毒罂粟,表面豔麗,充滿誘惑,背後卻是一個巨大的陷阱。
方才阮金成在門外聽得清清楚楚,之前這個姚大夫分明對别人說的是後天。
“真的嗎?!”潔兒拍手叫好!
“當然啦,我什麽時候騙過你?我先去準備一個體檢需要的東西。你們在這兒等一下。等做完體檢,我直接送你們去九區。”姚大夫笑着摸了摸潔兒的頭,看了一眼低着頭的阮金成,開門呼喚人準備體檢。
院子外牆附近聚着流浪者,一聽到開始提前準備體檢了,都湧進了院子,希望參與到這名額有限的體檢中,從而找到工作順利開始新生活。一時之間,狹小的院子擠滿了人。
阮金成趁機在潔兒的手上寫到:我有樣很重要的東西落在你家裏了,待會兒體檢完就直接去九區了,所以現在我們回去拿吧。
“啊!什麽東西呀?”如果不是阮金成拉住潔兒,估計這會兒潔兒也要加入到争取體檢順序的人群中去了。
阮金成繼續寫道:既然姚大夫答應你讓你參加體檢了,一定會給我們保留名額,反正有這麽多人排隊,我們早去早回,說不定我們回來的時候,他們還沒體檢完呢!
潔兒看着院子裏烏壓壓的一片人,覺着自己的小身闆是肯定擠不過他們的,遂也點頭同意了。
“那我去和姚大夫說一聲。”道個别比較有禮貌。
阮金成搖搖頭,指了指已經被流浪者包圍的裏三層外三層的姚大夫所在方向,現在恐怕連隻蒼蠅想飛過去,都會被擠死吧。
一看這陣仗,潔兒也隻得無奈的随着阮金成先出了院子。
“那漂亮姐姐我們快些走!”早去早回,潔兒大步流星地走在了前面。
阮金成已經打定了主意,等到了潔兒家,哪怕是打暈她,也說什麽也不能讓她再回到診所。等安頓好潔兒,自己再回來打探這個診所,到底是出了什麽問題!
人滿爲患的院子裏突然傳出一聲刺耳的尖叫,原本人聲鼎沸的院子突然安靜下來,接下來就是一連串“噗通”倒地的悶聲。
“真是一群垃圾!”姚大夫的臉上早已沒有了原來的溫柔和藹表情,取而代之的是冷冽和鄙視,她伸手脫下已經被流浪者拉扯的滿是髒手印的醫生袍,丢在地上。
“你們還愣着幹什麽?把這堆垃圾給我運到基地去。”
話音剛落,從房間角落裏出現了幾個黑衣人,立刻按照姚大夫所說的,開始搬運地上已然不知人事的流浪者們。
突然,其中一個黑衣人頭顱向後轉了180度,還來不及慘叫就倒地而亡。
“蠢貨,居然沒有發現那個流浪者穿的衣服有燕國标記。”
“既然都送上門了!再跑?跑得掉麽!”一抹冷笑爬上了姚大夫的嘴角,手一松,一張被扭折了脖子的紙人飄落在地。
随後,有幾道黑影立刻上了院外停着的一輛廂型車,朝着潔兒家的方向,飛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