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威面色嚴肅的皺起眉頭,“往年發大水河水渾濁不堪,河裏很多枯木和垃圾,這次不同,這次的河水清澈無比,卻看不見底,始終感覺河底黑壓壓一片,像水草什麽的。”
“水清無比?”
秦慕琛和虞睿皆是凝眉,的确太不正常了,還有那片黑壓壓的東西。他們敢肯定絕不是什麽水草。
虞睿深呼吸一口,“還有沒其他關于我父親的消息。”
“直升機飛去查看,發現峽子村損毀非常嚴重,峽子村與世隔絕算得上是自治區,這次發現他們的人口遠比我們想象得多,大水應該沖不到峽子,但峽子村卻被毀了,這些人應該是因爲什麽事自己逃出來的,據說最後發現秘書長标識的地方就在峽子村。”
“好了,我知道了!”
虞睿起身往外走。外面軍隊已經集合完畢了,來了大約幾千個當兵的吧,那人隻結合了一些将領,不然全擠在這裏,估計還擠不下。
雖然虞睿現在用沈兵的身體才二十歲,但眼前這一排排士兵沒有一個不眼含敬畏,這估計都是沈鶴的功勞吧,聽說他在軍中威望很高,士兵們都願意誓死追随。
虞睿過去快速掃視一眼,提氣說道,“剛才鄧少将已經把基本情況告訴我了,防洪堤怪事頻頻,的确讓人害怕,但是,咱們是士兵,是保衛群衆,保衛家園的士兵,河堤必須馬上修複!”
沒想到他這麽說,有人受到鼓舞,有人卻對他有些質疑了,覺得他初出茅廬什麽都不懂,不知道防洪堤的兇險,要是在堵堤口的瞬間決堤了,那麽在那裏的所有人都沒有生還的可能。
虞睿眼神一冷,自動忽略那些人的眼神,又說了很多鼓舞士氣的話,最後結尾之後說道,“現在,我需要挑選一百人跟我去河堤,剩下的人,由鄧威負責安排運送沙袋過來。”
“現在!願意跟着我走的一百人出列!”
虞睿洪亮的嗓音一落,唰唰站出來差不多兩百人,占據眼前這些三分之二還多。
這一刻,我看到了虞睿眼底的感動與滿足,他此刻的心情應該是激動的吧,沈鶴雖然失蹤,但給他留下了這麽多士兵,他不是孤單一人。
他随便指了右邊部分的一百個,讓他們先去準備,讓我們幾個人去河堤看看。爲了方便使用法術,我們沒讓鄧威跟着一起。
路過峽子村難民營的時候,我感覺他們的眼神都很奇怪,看到我們的眼神不像是感激也不像是害怕,就是怔怔的看着你。一動不動落在你身上,讓人感覺毛骨悚然。
就在我們要穿過去的時候,突然有個蒼老的聲音吼起來,那聲音就像是猩猩在吼吼一樣,不一會一群穿着粗布衣裳的峽子村民就把我們圍起來了,差不多兩百人,男女老少都有,有些還抱着嬰兒。
鄧威聽見響動之後帶兵過來,虞睿趕緊把他呵斥回去準備沙袋,說我們自己能解決,鄧威隻好乖乖回去了,留下幾個人持槍守在這,吩咐他們有什麽異動,直接開槍。
我們被困在這,蘇葉先自動請纓去看防洪堤了。他以前是君主的謀士,謀得了天下謀民生,心頭也系着民衆,秦慕琛也隻好同意他先去了。
不一會有個眼神渾濁的白胡子老頭拄着奇形怪狀的禅杖走出來,上面還挂着一個詭異的鈴铛,随着他的動作鈴铛輕響,所有人紛紛自覺讓出一條道來。
他走到我們面前,把我們三個都打量一番,最後視線掃過我肩頭的貓妖伶,然後落在我臉上。他瞳孔幾乎全是眼白,隻有一點點眼黑,而且他身上有股很難聞的屍氣,熏得我忍不住皺了皺眉頭。
這老頭并不是屍體,他身上的屍氣應該是長期和屍體打交道留下的。看峽子村的人對他的尊敬程度,這人應該是村長巫師一類的存在。
見他看着我,秦慕琛和虞睿下意識上前一步把我擋在身後,“您應該就是老翁了吧,我們要去修河提。你們攔住我們幹什麽?”
老翁用拐杖把秦慕琛和虞睿撥開,指了一下我,他可能極少說外面的話,說着我們的普通話有些咬字不清,但還是能聽懂。他說,“隻要把她沉入河底祭水鬼,水鬼就能退去,三灣峽就安全了!”
“胡說八道!”
秦慕琛暴喝一聲,拉着我就想走,可那些人全都閃爍着興奮的目光圍上來,估計他們找老翁說的這個祭奠的女人找了很久,我好不容易出現豈能這麽輕易放我離開。
慕琛想動手,被我拉住了,我對他搖搖頭,“交給我來解決吧。”
他知道哪些村民是抓不住我的,也隻能跟在我身後保護我了,我走到老翁面前,“老翁,很開心你能選中我。關于祭奠之事,咱們去帳篷内談,你先放他們過去治理河堤怎麽樣?”
“不行!”老翁還沒開口,秦慕琛和虞睿倒開口了。
我轉身看着他兩,“你兩趕緊去。治理好了河堤,咱們還有要事去做,人多眼雜,都彌留在這裏,讓士兵們看見了像什麽話。别忘了你們的身份!”
我故意說了一大通,重點在人多眼雜幾個字,我一個人在人群中消失恐怕都沒人會發現,要是三個人就不同了,而且我也不想耽擱時間。必須分頭行動有人去找沈鶴了。
虞睿想着因爲他我才被抓不肯走,被秦慕琛給拉走的。
老翁看着我瞳孔微眯,然後揮了揮拐杖把我領進他的帳篷之中,外面的人迅速把帳篷團團圍住,不過他們很有分寸離了一段距離,應該聽不見裏面的談話。
他走到簡單搭成的床邊上盤腿坐下,用拐杖指了下旁邊的木頭凳子示意我坐下,我現在穿着迷彩軍裝,行動挺方便的也就坐下了,趕緊開口問道。
“老翁。你要我去祭奠,我覺得我有必要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不能讓我死的不明不白吧,那水鬼也感受不到你們祭奠的心意了。”
老翁淺笑,估計看穿了我的小心思,但他還是放下拐杖對我做了個雙手合十的動作,然後操着有些生硬的普通話說道,“我是水鬼,這個水鬼不是真的鬼,而是三灣峽對撈屍人的尊稱。”
接下來他又給我講了何爲撈屍人,三灣峽地勢使然會在灣裏淤積很多浮木垃圾,當然這些垃圾之中還有很多落水而死的屍體,有些可能是上遊水葬的屍體。
所以峽子村祖上就已經有專業的撈屍人了,傳到他這一代,正好八十九代。
前段時間。三灣峽突然多了很多屍體,他徒弟們下去打撈全都有去無回,唯一一個回來的身上被不明東西咬上了,估計在河底遇到什麽害怕的事情,回來後吓得話都說不出來了。
于是,老翁這個已經收山的撈屍人不得不再次出山,下水之後,發現水下黑壓壓一片全是屍體,那些屍體全都直立着身體,就像是在水下行走的大軍一樣。
立着的屍體全是枉死之人,怨氣深重,老翁雖然也遇到過這種,但頭一次見這麽多,還第一次見水下行屍露出詭異的笑容,于是他逃似的回到村子裏,這時候他之前被咬傷的徒弟開始全身潰爛了。
而且,周圍的人也開始感染,全身潰爛腐臭流膿,那種感覺就像是把本該屬于水裏的東西撈到岸上,不适應引起的并發症似的,于是,他讓人把他們放入水中,果然這法子有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