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笙箫竟然是說這個,我聽着心裏堵得難受,眼睛發脹,淚水很快就盈滿眼睑。
其實我也看出來了,何叔身體瘦了不少,做飯的時候還咳個不停。估計笙箫媽的死對他打擊很大,那時候生病落下病根了。
我要是再一走了之,他會不會又氣倒?
“還是算了,咱們做做樣子吧,能把你爸唬住就行,何叔對我那麽好”
“那你就别用虛情假意來欺騙他,萬一哪天穿幫了他會受不了的,等你走之後我會想辦法和他說清楚,畢竟你答應嫁給我不是心甘情願。婚禮也是個烏龍,是我不好,當初我要是能堅定的拒絕”圍在尤亡。
“笙箫别說了。”
淚水爬滿我臉頰,我心頭愧疚到極緻,笙箫明顯就還沒完全放下,如今讓我走也是爲了成全我,我怎麽可以把自己的幸福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我不是什麽瑪麗蘇,隻是何叔他們一家對我太好了,視而不見我做不到。
見我哭了,笙箫起身站到我跟前,伸手用指腹給我擦眼淚,“别哭,我不想成爲你的負擔。特别是心理上的負擔,愛一個人不一定要得到她,隻要她過得幸福就行了,以前是你等我,現在換我守護你。”
“我等你個屁。你小時候專門欺負我,我恨你還來不及,巴不得你在外面上學一直不回來了。”
“那現在換你在外了,你要是不想看見我,永遠不回來也行,你爸媽我會替你照顧,連你弟弟我也幫你照顧!”
“屁。你以爲你是誰啊!”
我想罵他的,可一開口卻忍不住哭起來,哇一聲哭的難看死了。
隻好撲到笙箫懷裏,一邊抽噎一邊用拳頭捶在他身上,無緣無故說這些幹什麽,我雖然是個女漢子,可内心也很脆弱,哪裏聽得這些傷感的話。
“你你在學校學了些什麽,這些是不是學了準備泡妹妹用的?”
“我準備泡你的,可惜”
“哇嗚嗚”
我哭得更兇猛了,死死的環着笙箫腰身,笙箫輕撫我頭發,然後給我輕拍我後背,動作輕柔就像是在安慰撒嬌的妹妹。
爲什麽他不是我哥哥,他要是我哥哥該多好。
虞睿在裏面聽見我哭了,幹脆飛身翻牆出來,啪一聲落在我和笙箫跟前,閃電般伸手把我扯進他懷裏,用手護住後腦勺,“怎麽回事,他把你怎麽了?”
還好工人們都下班了,應該沒人看見,我趕緊抓住虞睿另一隻手,“沒什麽,準備離開家一段時間有點傷感,我拜托笙箫照顧我爸媽,你别動他。”
從剛才吃飯的時候虞睿就感覺笙箫對陳家來說就是自家人了,所以他剛才出來也沒立即動手,他對笙箫本來就不感興趣,低頭問我,“你要出門去哪裏?”
“先去榮京吧。”
說完我從他懷裏退出去,正好周仙仙打開院門出來,一聽我說要去榮京,興奮的撲上來,“去榮京麽?我也要去!”
我趕緊把笙箫剛才說的話簡要的跟仙仙說了,仙仙一聽興奮的跳起來,“好啊,反正現在全國上下屍鬼作亂,我們兩幹脆做個遊曆四方的道士,做好事不留名,在後世傳爲佳話。”
“再說吧,你先回去收拾下,我回去跟父母道個别,咱們先把孫弈弈送回榮京商量吧。”
周仙仙開車回去了,我收拾好東西給父母道别,何叔聽我說是去驅邪除惡也沒多說什麽,隻是讓我早點回來,家裏放心,一切有笙箫。
我媽舍不得我,哭得稀裏嘩啦,老爹在一旁安慰她,讓她注意肚子裏的孩子。
桃子這次非要跟我走,乖乖鑽進小葫蘆裏被我放進包裏了。
家裏做殡儀這行難免會遇到鬼什麽的,光頭想去被我留下了,等孫弈弈回來,再加上思思,他們三人守着家裏就完全沒問題了。
晚上十點我們正式離家,之前都是說走就走,沒有真正道别過,現在全家人送我到門口,我忍不住紅了眼眶,說了句都回去吧,轉身淚如雨下。
一大家子人都在,虞睿也不好蠻橫要求我坐他的車,我坐在仙仙車裏,透過反光鏡看着家門口。
所有人都進去了笙箫還留在,他看着我們離開的方向黑瞳裏閃爍着點點晶瑩,他的身後林思思深情凝望,眼裏全是何笙箫的影子。
這次讓我走,笙箫肯定下了很大的決心,慕霖出世的時候我還會再回來,希望那時候林思思已經占據他的心,而他對我的感情已經變成親情了。
我不是爲了擺脫笙箫才這樣想的,笙箫是個好人,他值得好女人全心全意愛他。
周仙仙心情大好,開着車哼着小曲跟在虞睿車身後面,見我心情低落,撇撇嘴推了我一把。
“咱們這樣開着車到榮京都第二天上午了,反正現在是晚上,要不讓孫弈弈用鬼力把車開過去,還是說你想就這麽跟在虞睿車屁股後面走着?”
“讓孫弈弈開着過去吧。”
去榮京主要是爲了送孫弈弈,她是鬼能随意出入孫家,我和仙仙進不進去無所謂。
先找個酒店住下,明天再和慕琛聯系吧,這一天勞累奔波,我身心疲憊。
孫弈弈和風狸它們一起在後面的皮卡車廂裏,裏面有仙仙準備的懶人沙發,她剛使用鬼力咱們車子嗖一聲飚起來,火箭一般的速度超過虞睿他們,消失在黑夜中。
虞睿司機狠狠眨了下眼睛,“少爺,她們的皮卡居然跑過了我們的林肯,一轉眼沒了,我沒看錯吧?”
那司機說完又看了看後視鏡,原本跟在後面的皮卡真沒了。
虞睿滿臉黑線,拳頭咯吱作響,狠狠一腳踹在司機後座上,“被人家超了有面是吧?還不趕開快點!”他真想把司機扔出去,然後自己控制車子追上去。
想想還是算了,反正明天孫弈弈葬禮上還會再見,這次回去他一定要弄個屍鬼來當司機了。
都快十二點了,孫弈弈家前來悼念的客人基本準備離開了,秦慕琛和宗昇走到門口卻被攔下來,管家說是孫堅吩咐的。
這次秦慕琛能順利當上政委還是有些孫堅的功勞,而且孫弈弈的死和他多少有點關系,他沒拒絕,被管家領到書房裏,等了一個多小時孫堅才進來。
孫堅一夜白發,病着的臉上沒什麽血色,雙眼紅腫不堪,他老婆死的早,便将所有的愛都給到孫弈弈身上,沒想如今白發人送黑發人,他最寶貝的女兒死了。
看他如此可憐,秦慕琛和宗昇站起來迎接他,孫堅擺了擺手,“坐下吧。”
管家把孫堅扶到座位上,孫堅坐定後長長喘了口氣,怨毒的看着秦慕琛,“要不是你擅自改了婚期,我也不會把弈弈嫁給沈兵,她也不會負氣離家,被人”
秦慕琛冷哼一聲,翹起二郎腿冷眼看着孫堅,明明是他把自己的女兒的婚姻當成交易,現在反倒怪他了?
他很想罵他,想想還是算了。
“秘書長留下我就是說這個?趕緊說正事吧,說完去歇着,别跟我父親一樣,病着還自作聰明算計别人,結果一命嗚呼了。”
孫堅臉色鐵青,但怒氣很快被他壓下去,這件事他也有錯,如今女兒沒了,沈鶴那家夥不可能把兒子給他,倒是秦慕琛剛死了父親,剛剛好。
“我想讓你做我兒子。”